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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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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东北出生的,阴历九月末的生日,家里人说我出生的那年是这么多年来最冷的一年,我长大之后姥姥还在唠嗑的时候说,自己七十多岁的人了,就没经过那么冷的冬天。&l;/br&g;

我家那时候在距离县城几十里外的小山村,本来阴历九月份正是收拾秋的时候,但凡是能走能动的都去地里面收庄稼了,可就在那一年,本来好好的天忽然就刮起了白毛风,黑压压的天空中手指甲大的雪片子裹着寒风一夜就把没收回来的庄稼冻在了地里。&l;/br&g;

那个时候东北本就寒冷,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的事情我没见过,不过我是真见过耳朵冻掉的人,可家里人说,只有生我那年才叫真的冷,多厚实的羊皮棉袄一袋烟的时候就给你打透了。那一年路边可冻死了不少喝多睡着的人。&l;/br&g;

所以家里最有学问的姥爷信手拈来,说那年出生的我就叫天寒吧!&l;/br&g;

说起来早些年的东北,大部分的人印象都是沃野千里,黝黑的土地挖一锹都能流出油来,不过后来姥姥跟我说,那都是电视瞎扯淡,她印象中东北这旮瘩就是林子多,野兽多,邪行的事也多。&l;/br&g;

听姥姥说,早些年的东北,走出村子几十米外就是林子,里头野狼野猪的啥都有,经常晚上好好的,早上起来一看院子里遍地的鸡毛鸭血,着是狐狸或者狼来扒鸡架了,老爷们在冬天不刮风的日子都去林子里,会手艺的就打点啥,不会的就下夹子,过几天瞅瞅里面准准的有点啥东西,拿家去做上两个菜暖上一壶烧酒,孩子老婆热炕头不知道多惬意。&l;/br&g;

就算除了大山,林子,东北那时候也没啥能耕种的土地,都是些矮树丛一般的柳条丛,一洼泥水里细枝细蔓的几十根长在一起,大片大片的看不到边际,老人说柳条丛用人力根本就清除不了根子太深太大,是六七十年代有了一种叫东方红的拖拉机之后,东北这地方才有了大片的耕地。&l;/br&g;

总而言之,早些年的东北地广人稀,野兽横行。&l;/br&g;

我小时候是姥姥哄大的,她老人家小时候赶上了裹小脚的年代,裹了几个月之后正赶上解放了,那个时候提倡男女平等什么的,反正就把姥姥的脚也解放了,不过还是留下了残疾,每晚脱下袜子的时候我都能看到姥姥因为包裹跟踩压而变得畸形的脚。&l;/br&g;

姥姥说裹小脚跟本就是扯淡,就是把脚趾头放在脚底板下硬生生踩断,就是祸害女人来着。&l;/br&g;

四五岁的时候我淘得厉害,可一到冬天了小孩儿根本就不让出屋,姥姥点这脚做完饭之后就讲故事换我消停一会儿。&l;/br&g;

姥姥姓金,祖上是从关里逃难挑挑子过来的,开始的时候做些小买卖,后来发家了就在城里安置了住宅,听说最辉煌的时候很有名,用姥姥的话说那是“报了字号”的人家。&l;/br&g;

那时候东北的邪行事儿特别的多,不知道是因为人太少了,还是这深山老林里的邪行东西太多,姥姥跟我说老祖宗刚来东北的时候这里的人更少,经常出了小县城走上百世来里路都见不着个人影。&l;/br&g;

老祖宗挑挑卖东西的时候不止一次的遇到过邪事儿,走了五六十里荒路来到几个月前来过的村子,房子屋子倒还都好好的,可大白天的村里一个人都看不见,掀开门帘子一看,家家不管几口人,都面色清淤伸出一尺多长的舌头掉在房梁上呢。整个村子一个活人都没有了。&l;/br&g;

更邪行的是,个人家房前屋后的葛拉胡同肯定吊着一堆跟屋里上吊的人数一样的贼眉鼠眼的小黄皮子。&l;/br&g;

后来听人说着是村子“冲”了黄大仙了,黄大仙就给换了命。&l;/br&g;

据说黄大仙怕损了道行不能直接杀人,只有用同样多的同族跟人换命。&l;/br&g;

还有一次老祖宗去个稍大一些能有三四十户的村子,正赶上村里驱邪呢,他就放下挑子看热闹,听人说是村里刚开始就丢一些鸡鸭鹅什么的,众人还以为是黄皮子狐狸啥的叼走了,也没在意晚上关好了院门在把狗松开也就是了。&l;/br&g;

可后来狗竟然也丢,那时候正是收拾秋,人都忙也没细追究还以为是那个闲汉偷取下酒了,可后来出大事了,村子把头住的老黄家孩子丢了。那孩子才几个月大,爸妈都去地里干活家里的奶奶看着,可一转身的时候孩子就不见了。&l;/br&g;

那时候东北苦寒之地,人寿命断,得个孩子也不易,下生经常抽四六疯什么的说没就没了,能养活到几个月大硬实了不容易。村里人都放下活四下找,可最后一点线索都没有,没有外来人出现过给抱跑了,也没有啥野兽的爪子印。而且最奇怪的是,那老黄家丢孩子的时候门窗紧闭,可孩子就活生生不见了。&l;/br&g;

而且这个事情还没有结束,从那以后,接二连三的村子里丢孩子,开始是一两岁怀抱的,到后来四五岁的小孩子,都有炕沿那么高了,也忽然的不见了。&l;/b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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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都是大人一晃神的功夫,在看孩子就没影了。这下大家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事儿!&l;/br&g;

于是老一辈的人去百里之外求来了一位大先生。&l;/br&g;

先生这个词在东北除了教书开私塾的老师之外,还有个意思是会法力的高人,着高人可能是顶香会跳大神的,也可能是啥村姑老汉忽然得&l;/br&g;

了大仙真传的,也可能是和尚尼姑老道等等,总之就是高人,能消灾除难。&l;/br&g;

不过大部分都是些骗子,哄你几句说点犯啥说到了,或者冲到啥了的话,然后冲你要东西而已,不过这次,老祖宗是真见到有本事的人了。&l;/br&g;

那是个得有七十多岁的老头,头发雪白一般留着短茬的胡须,要知道那时候东北非常少见七十多岁的人,而且这老头精神的很,一双眼睛跟放光一般。&l;/br&g;

问了经过之后他从带着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个硕大的青瓷碗,在里面放了黄米上面插上三根香站在那里念念有词。&l;/br&g;

许久之后那老头告诉大家,年老的都去屋里躲着,年轻的撒出去等着,至于等啥到时没说。&l;/br&g;

那时候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不大一会所有人的头上都冒出黄豆粒大的汗珠,有坚持不住的就找个阴凉地方躲着。&l;/br&g;

眼看着一个多时辰过去到了正午时分,这个时候正应该是下地回来吃饭的时候,就看到原本湛蓝湛蓝的天上从东北上来一片云彩。眼看着在遥远处,可一瞬间就遮天蔽日。&l;/br&g;

黑压压的压的人喘不上起来。紧跟着一声“喀嚓”巨响。&l;/br&g;

所有人就感觉耳边炸响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炸雷子。顿时耳朵跟脑袋里“嗡嗡”响可不停,随之大地颤抖,土墙房屋好像得了癫痫一样的颤抖,哗啦啦的往下掉土块,一时间烟尘弥漫。&l;/br&g;

更有身体稍弱的人站立不稳,想躲开可走了几步就感觉脚底下像踩了棉花,最后歪倒在地开始干呕。&l;/br&g;

不管是头顶的阴云还是巨大的雷声,都让所有人吓的瑟瑟发抖,在天地之威面前,人显得太渺小了,过了好久之后,才有人听到有人在喊,可耳朵根本听不清,直到那写散在村子里的小伙子都跑回来了才知道。村后头那棵大树给雷劈到了。&l;/br&g;

东北那时候除了山就是树,所以很难免的村子里面就有大树。甚至于现在去一些东北的农村,你还能看到房前屋后或是载重或是野生的树木。&l;/br&g;

不过着棵大树也真是巨大。此时倒在地上之后比一个高大汉子还高出一头去。茂密的枝叶倒下之后压倒了大片的荒草,树冠比一般人家的院子还大。&l;/br&g;

也不知道长了多少个年月,树皮青黑青黑的,上面布满了一尺多深的裂纹跟石头一般坚硬,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所有人都感觉站在附近身上凉飕飕的,一股子寒气顺着背脊爬上头顶。&l;/br&g;

大家都知道这里肯定是有事儿,着大白天里说来云彩就来,紧跟着这么大的雷把树劈到了,事儿肯定不是赶巧了,可至于到底是咋回事可都不明白。&l;/br&g;

有人在大树附近找到了一个东西,能有枕头那么大,上面灰吐吐的都是土,摸起来外皮软软的,里头好像包着个啥东西。&l;/br&g;

有胆大的用猎刀割开一看,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l;/br&g;

那薄薄的一层东西割开,里头是个鸭子,死鸭子。内脏什么的早就没了,只剩下几块骨头跟一个鸭头,顿时一股子腥臭腥臭的味道散开来,不少人跑开之后干呕不止。&l;/br&g;

啥野兽把东西吃完了包起来呢?而且看样子不像是用嘴啃的!&l;/br&g;

这时候有人惊叫,大家围过去一看,都感觉两腿发颤,无比惊悚的场面连走南闯北的老祖宗都看傻了。&l;/br&g;

那倒下的大树里面竟然是中空的,树干只剩下不到一尺的厚度,里面竟然满满的都是着东西,一时间就跟扒开蚂蚁窝了一样,成千上万白花花的包包流出来。&l;/br&g;

大树根部的包包里面都是些鸟雀野兔之类的东西,也都是只剩下骨头跟一洼烂泥。再往上找就能看到野鸡鹌鹑什么的,再往上,那包包开始变大,割开之后都是些家养的鸡,狗,最后甚至找到了没长大的山羊。&l;/br&g;

而其中几个最长的包包里,赫然是几个孩童的尸骨,不过也是内脏空空只剩下骨头,而且天气炎热,腐烂的认不清长相只能凭着身上的衣服辨认了。&l;/br&g;

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才有人在倒下的大树,树冠位置找到了着吃人的东西。&l;/br&g;

半只身上长满黑黝黝钢针一般茸毛的蜘蛛!&l;/br&g;

着蜘蛛身体就有饭盆那么大,圆滚滚的身子上长了个呲牙咧嘴的小脑袋,剩下的四条腿,根细脚粗有一米多长,铺开来比一张八仙桌还大。&l;/br&g;

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一直栖身在村后的大树内,每当村里人下地干活后就潜进屋子,等到大人一转身就抓走孩子回来吃了。&l;/br&g;

而且此物捕食习惯最少残忍,用蛛丝包裹后就在食物身上注入毒液,等食物的内脏慢慢消融后在吸食,作为食物,不管是飞禽走兽,还是人,都能清楚得感觉到内脏一点点化掉,最后被蜘蛛吸走,可偏偏又动弹不得。&l;/br&g;

闻言后丢了孩子的人家大声痛哭,可无奈一时大意,丢了孩子的性命。&l;/br&g;

那老先生说马上把着东西烧了,之后把灰就埋在着倒树附近,这里之所以招来这东西,一是着大树本是槐树,木鬼为槐,取名的时候就表明着是一种阴气极大的树木。二是此地阴湿,更是如用招惹祸害。不过把着蜘蛛的灰烬埋在此地,想来一般的东西就不敢来了。&l;/b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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