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堂作为一个,在乡下基层干过多年的老支书,是清楚国家的政策和法律的如果,不是芦有章得了绝症,临至将死,非要看着王大力和芦芦,把婚事办了不可。
他是说啥也不会,只是差着九个月的时间,而等不急,冒着犯法的危险,和时下有的农户样,由于孩子的年龄登不着记,就把婚事偷偷地办了。
等孩子够了年龄,再去补办上一张结婚登记证。
这次,是为了将就芦有章,不得不提前给他们办婚事!
可他又是一个要强的人,不让去车和锣鼓的,咋样办得体面些,还真让他这个难不倒的人,一时犯了难!
他身上揣了,王大力和芦芦的合影照片,及写好的介绍信、户口簿,还有二人的身份证。
去东陈村,找到他的老酒友,也是王大力和芦芦两个人的媒人陈同寿。
托他去乡里,找一下他的儿子陈志刚。
最好还是把二人的结婚登记证,给办下来,给王大力和芦芦办婚事,名正言顺,合理合法。
那样,心里踏实!
王耀堂的心里,也非常清楚,现在结婚登记,让计划生育政策给拖上去了。
年龄差一末二的,找个熟人,也不那么好办!
晚结一年的婚,就给国家减轻一年人口的压力!
陈同寿也是个热心人,一听说芦有章的实情,二话没说,拿上王大力和芦芦的各种证件,就上了路。
守着王耀堂,他也没敢拍胸脯,说一定能办下来!
来到镇上后,没有去儿子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儿子的家里。
事有碰巧,苟家寨的苟怀忠,也在这儿,和儿子喝茶谈天儿。
老陈却不知道,苟怀忠正是借了节后串门问安之际,打听王大力和芦芦的婚事,是否登记合法,而来的。
乡大院和建筑公司的气派的办公大楼,紧挨着,苟怀忠和陈志刚,两个人,过来过去的,早就认识。
由于是本乡本土,平时都没少串门。
苟立光财大气粗,把个办公大楼,盖得富丽堂皇,比乡里的二层办公楼,还高一层。
“哟,怀忠也在这儿啊!”陈同寿。
“唉。同寿老哥哥,来看儿子!”不到六十的苟怀忠,是要喊一声陈同寿哥哥的。
“没事来这儿走走,三两天老见面的,还看啥儿子!”陈同寿说完,坐了一会儿,见苟怀忠一时半会还不走的样子,都是熟人,也不是啥背人的事。就找话地和儿子说。“哦……,小陈啊,南王村你王耀堂大叔的外甥,要办婚事。今日,我来时,顺便让我问问,像他们这样的情况,能不能给办一下登记?”
苟怀忠心里有这个意思,本想找着话题时,再问这件事。陈同寿这一问,他更不想走了。他在给苟立光,注意着这件事。打听到芦芦,不只是有了对象,还因为爷爷有病,急着办婚事呢!
“啊。爷……,”陈志刚四十来岁的样子,给父亲倒杯水,端了过来。又接着说。“往后,你也年纪大了,说媒拉亲的事,少办啊!这大媒,是不是又是你给保的?”
“咋不是!他们两家托得我!别人的事我都管;他们两家的,我能不管?女家就是你芦有章叔的个孙女子!”
“以后,你能不管的就不管!有几次,来登记的,还撒谎说,也是你给保的大媒,让你儿子的工作,还咋干?再说,现在,不是从前,卡得很紧,差着一天,也不能办!你儿子是要负责任的!你做父亲的,应该配合儿子的工作!”
陈同寿让儿子说乐了:“你给人结婚登记,是为了成全一个家庭,我说媒拉亲,也是为了成全一个家庭!我这不是在配合你的工作吗?我说不成媒,没人来登记,你们干啥去?”想教训老子,反而让老子找着理了
“现在,不管城里,还是乡下,早都兴自由恋爱!还是两个人谈成的好,结婚后少了许多的后遗症!这地球,离了咱爷儿俩,照样转哪!”
“行哩行哩,不够年龄的,坚持你的原则就是!你还能干涉我的自由啊!说媒拉亲,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我没说一定要给他们办,我是问问,像他们这样的女方爷爷有病,要看着孙女,把婚事办了女方年龄差着九个月,不到一年,能不能通融一下?”陈同寿和儿子,都是明白人。也知道这些年,因为结婚登记的事,自己给儿子添了不少的麻烦,也不怨儿子冲自己发牢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王大力和芦芦的一应证件,放在儿子面前的茶几上。
苟怀忠看到爷儿俩,差点吵起来,趁机打圆场说:“嗨呀,同寿老哥哥的嘴,真厉害,不愧是骡马市里的经纪啊!人说处久的父子,成兄弟,还一点没差!”苟怀忠又说。“不过,老哥哥,还是俺小陈侄子做得对啊!”
陈志刚拿起那叠证件,翻看了一会:“证件倒是一样也不少!就是这个女方的年龄,卡得紧,男方要是差着这九个月,还不要紧!爷,你回去,见了俺那两个大叔,就说老侄子,对不住他们!我这儿,暂时不能办,还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小陈后边这一句话,苟怀忠和老陈头,都听得出来,是个啥意思。无非就是,和时下有的结婚的人样,先结婚,后登记而已!
在乡下,当个媒人,实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为了成全别人之美,自己跑细腿,磨破嘴,一不图麸子,二不图面的。
别看吃一口大鲤鱼,喝两口喜酒的,这几口子,确实不容易吃,不容易喝的!
当然,当媒人,也不全是为了吃喝,都是受男女两头,或是一头之托!
如果,小两口结婚成家之后,却很少有谁,还记得媒人是谁?
又往往是说成了,没有功劳;不成了,还落一身的不是!
日后,结了婚,媳妇不正干,男家会埋怨说,当初媒人没给长着眼色!
女方的日子过得不顺当,会说媒人,领着自己跳了枯井,来受罪!
所以,在乡下,说媒拉亲的,虽然是一件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如果不是受一头所托,也没有人出来,愿意管这个闲事!
陈志刚虽然说,现在城里乡下,时兴自由恋爱。
他说的只是一个方面,社会无论开放到什么程度,演变成婚介所也好,媒人的角色,也是少不了的!
老陈头没歇息,又来到王耀堂的家里,有些歉意地和王耀堂说:“老王兄弟啊,你看看,这事给办的!真是不巧!小陈说这不是从前,有个人领着去,差一末二的,都能给办!小陈一个人,也不好为主!”
王耀堂早下好了茶叶,在等着老陈回来。忙把老陈头按在椅子上,给端上茶水:“老哥,甭急,甭急!我知道,这事,是让你为难!”
“要不,这样吧!
这事,我也不该这么说,咱们好歹都是在党多年的人,可是他芦有章一辈子,也不容易啊!
也是和你我一样,在村里负了多少年责,领着老少爷们,熬过了多年。
三年自然灾害,饥荒、大小运动;在后来一次出河工时,犯了点小错误,这你都知道!
说起当年,战天斗地的,那真是又是口号,又是标语的。
又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了!
又是这万岁,那万岁的!
还说啥林副主席永远健康,健康健康,永远健康!
数着他死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