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进去。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拉着风箱,火焰突突的炉旁,一个脱了赤膊的四十多岁的胖汉正夹出一块烧红的铁来,在砧板上敲得叮当作响。
季宗站在一旁观看。
恒思上金属非常珍贵,虽然薏国的冶炼、提采技术已十分先进,但是也只能用在一些特殊需要的地方。
在这个叫大明的国土上,这样的一个小镇,竟家家随处可见金属器物。
铁匠顾不得理季宗,敲打了一番,又夹着铁块放入了火焰中。
季宗已经看出,他正在做一把镰刀。
铁匠翻过烧红的镰刀雏形,这才回头看了季宗一眼。
待铁匠打好镰刀,“哧啦”
一声放进水桶里淬火过后,扯下挂在脖上的布巾擦了擦脸上和胸上的汗水。
那个少年早已有眼色的端过了一碗凉茶,铁匠按过来解渴地“骨嘟骨嘟”
一饮而尽。
铁匠挪动身子,转向了季宗。
他说:“客官,你想做个什么?”
铁匠一说倒提醒了季宗。
季宗说:“我想打把刀!”
铁匠问:“是自带料还是我这里全包啊?”
季宗说:“我没有料,就用你这儿的吧!”
铁匠说:“好料还是一般的?”
季宗说:“自然是好料了!”
想到一把金属做得刀一定能胜过乌木刀,季宗心中有一种期待感。
铁匠又抹了一把汗,说:“好料的话连料带工钱一共是一两二钱银子!
你交一点儿定金,到时来取!”
一两二钱银子?!
季宗愣住了。
铁匠说:“咱们这块儿山里产铁石,所以我问你要得价已经是很低了,往远处走,没有二两银子你是做不了一把好刀的!
更何况,要打刀一个人不行,我还要叫我的大徒弟过来帮忙呢!”
可是自己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啊!
铁匠仿佛看出来似的,往前倾着身子,盯着季宗说:“你不会告诉我你身上没有钱,跑来是戏弄我来了!”
季宗忙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是来找人的,看到你在这儿打农具,其实,其实我真的是想打一把刀!”
铁匠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听出来了,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钱,是吧?”
季宗说:“银子,这个现在是没有,你告诉我怎么去赚,赚到后我自然会到你这里来打刀的!”
铁匠一听笑了,说:“看你长得还体面,打扮、说话象是西边那里来的,银子就是那么好赚的?!
你一天赚几文钱还不够你吃喝住店的!”
他摆了摆手:“你还是哪里凉快到哪儿耍去,不要在这里聒噪我了!”
季宗说:“我真的是来找人的,要不你先告诉我有没有见到一个象我这样的女子!”
季宗将眼睛睁大些,说:“象这样!
是湖蓝色的!”
铁匠吃惊地往后仰了一下身子,说话的语气也不那样冲冲了。
他摆了摆手:“没有,没见过,附近没有这样的女子!”
唉,附近当然没有,附近若有自己早就感知到了。
季宗说:“不是镇上,是经过这里或是远一点别的地方?”
铁匠说:“没有!
要不,要不你问一下在镇上卖艺的那个壮汉吧,他经常走南行北的说不定见过;再说,再说你真想赚钱,若是有本事,先从他身上赚一笔吧!”
卖艺的壮汉?
又是卖艺的壮汉!
看来他可能真知道的多一些。
季宗决定找他。
镇中的空场上,远远看见一圈人围着一个虬髯壮汉,壮汉提着一把刀正在左舞右砍。
走近了些反被一圈围观的人挡住看不清楚了。
季宗陪了小心向里挤去,算是挤到了圈内。
壮汉一趟刀耍完,收了势。
抱了抱拳,将刀和另几件长枪、剑、绳放在一起。
看他约三十出头的样子,方脸、高鼻,一看就是豪爽之人。
壮汉冲大家一抱拳:“诸位,来到贵地今儿个是第三天了,有话说‘卖艺不入眼、肚里没饱饭’,虽说贵地富庶,俺也不耍那花花架子,刚耍了一套枪、一套刀都是给大家免费看着玩,不会拿着锣锣收钱的!
俺有个外号,叫‘留不过五’,啥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