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8月19日12:00
北京 西山指挥所
返回北京的汽车上，刘振东一直在想心事。车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乔永利看看刘振东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敢打扰。
但是，刘振东的司机似乎察觉了什么，说：“薛将军最喜欢的一首歌就是《到敌人后方去》。他也不容易，为了国家，不惜犯法入狱。”
乔永利看看刘振东，见将军的情绪缓和了一点，就微笑着说：“薛将军是我见到的研究对象中最复杂的一个。我的表意学和人类行为学研究，在他身上一点也得不到验证。甚至相反的结论也没有。”
“薛将军当年，是用中美合作所的美国资料学习的心理作战学。应该是很有造诣的。”刘振东说：“我看到他在监狱服刑期间给中宣部提交的论文，就是用社会学原理影响舆论的。他的人工制造舆论热点和新闻导向理论应用性很强。不过，好像是没人重视使用！”
“薛将军有着强烈的战争意识！”乔永利说：“这是他给我最深刻的印象！”
“他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刘振东感叹。
乔永利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判刑坐牢的？”
刘振东笑笑：“你不知道啊？”
乔永利面带愧色：“我是公安部技术侦查局表意学研究项目的负责人，上级重视科研，我们能到秦城进行研究就已经很幸运了。秦城关的都是下台的高官，归公安部十三局管，对押犯的具体案情，我们并不清楚。而且，薛将军的案情又是绝密。所以……”
刘振东点点头：“军委考虑，从武警和公安部方面抽调一些力量加强军队，你是心理战专家，懂得心理分析，因此，也在我们的考虑人员当中。所以，薛将军的事情可以告诉你。他是真正的兵王，也是最早考虑到在未来的国际竞争中采用新的军事对抗手段的人。”
他凝视着乔永利：“看过《超限战》吗？”
“看过！”乔永利说。
“简单的说，薛飞将军是我军第一个将军事斗争用于海外利益实践当中的人。他不仅是一个优秀的教官，同时也具备长远的战略眼光。早在中美蜜月期间前，他就向总参提出，应当建立一支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外作战部队。这支部队利用现在宝贵的和平时期精心训练，然后通过移民、留学、经商甚至偷渡等各种方式前往海外定居，并且通过自身的本领，在当地拥有一定的政治、经济影响，或者在敌人和潜在对手的重点目标周边蛰伏，等待命令。”
刘振东摇摇头：“解放军四总部在划分的时候，怒江基地一直是委托成都军区管理。
具体负责人就是薛飞将军。
作为前云豹突击队队长，他在我军指战员当中有着无可置疑的影响力。
应该说，这个基地搞得很好，只是太好了。
他犯的错误就是在上级尚未对他的计划和设想作出评判，当然更谈不上批准之前，他就已经将怒江基地训练出的作战人员派遣到海外。
——主要是通过偷渡。
而且，由于这些学员的军籍档案已经从所属部队转入总参训练部，而训练部直接转到怒江基地，计划实行三年之久，有两千多名我军高级军官和技术人员经过训练，其中有300人被薛飞将军派到海外。
如果不是被上级发现，还会有更多的人被派出去。”
乔永利惊讶：“薛将军好大胆！”
“是的！”刘振东说：“别说三十年前，这件事就是放在今天，未经上级批准，擅自动用军费和军人执行这么大的一个计划，也是骇人听闻的。”
他摇摇头：“当然上级也有责任，监管不力。怒江基地是一级保密项目，薛将军从事的相当于总参情报部战略行动队或者前苏联红军军事情报局——克柏乌的任务。相对独立，加上天高皇帝远，计划实行3年后，才因为军队财务审计发现了这个计划。薛飞给总参的报告中，将这个派兵海外的计划命名为冼星海计划。”
“冼星海？音乐家？”
“嗯！”
刘振东说：“根据薛飞的交代材料，计划的灵感，来自于一首歌。
抗日战争时期，聂耳作词、冼星海作曲的歌曲《到敌人后方去》》。
这个计划的基本内容是两方面。
第一，是遴选我军政治素质、思想素质、业务素质优秀的精英人才，通过伪造身份等手段偷渡到海外，进入目标国家的政治、金融、经贸和工业领域上层。
他们是真正的精英，在自身的专业领域中很容易取得成绩。
加上国内智力和财力的帮助，计划基本上可以顺利执行。
实际上根据我们获得的材料，这批人在海外的确是成功人士，最差的，也是跨国公司的董事。”
“哦！”乔永利惊讶。
刘振东说：“计划是计划。薛飞将军被捕以后，对这些海外部队战士们的财力和智力上的支持已经断了。但他们仍凭着自己的努力进入社会上层。主要集中在政治、金融、经济和科研领域。有些是本行业的领军人物。”
“不得了！”乔永利钦佩地说。
刘振东点点头：“当年，我们并没有什么钱，就是今天，军费开支也是需要精打细算的。*上将去前苏联考察空军回来，找邓主席要钱，要买苏-27战机。邓主席没批，原因很简单，就是没钱。不过邓主席当时就说了，等国家有钱了，给军队200个亿买飞机。邓主席说话算话。到94年，真的给了200个亿，买了苏-27，还有生产线。”
“这个计划，需要很多资金支持才行的！”
“嗯，”刘振东说：“不过，当年军队允许经商。上级给怒江基地拨款也很充裕。特种部队的寻览本身就是很烧钱的。一般人是想象不出来的。一根攀登绳能值几个钱？最多几十块钱吧？实际上常人很难想象的，一根铅笔粗细的攀登绳，碳纤维的，能吊起一辆卡车。就要上万块。当年很多当兵的到退伍，不过是在新兵连打过10发子弹。怒江基地基础射击训练的标准是每人每月5000发，而且是精度射。一年的训练下来，不想成神枪手都难。”
“不是军事间谍吗？主要是战略性的，怎么还有军事技术训练？”
“有！”刘振东说：“刚刚说的那些战略间谍，都是人中之英。我们自己军队建设、国家建设也用得着。不能都派到海外去。所以怒江基地训练的大部分人员还是行动间谍。他们经过最全面的军事技术训练。训练标准也是空前的。薛将军给他们制定的目标是具有一个人把一座中等以上城市搅翻天的能力。或者说，两三个这样的行动人员合作，就能制造一次类似于美国纽约9.11恐怖袭击这样的破袭战。”
乔永利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么厉害！”
刘振东点点头：“是的，说起来可能让人难以置信，但怒江基地训练出来的人的确了得。*在阿富汗的训练水平，只能说是太一般了。”
“嗯，9.11恐怖袭击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在于突然性！”乔永利说：“和日本偷袭珍珠港成功一样。都是美国历史上空前的。谁也没想到，会遭遇这种情况。”
“还有就是美国人的傲慢自大。”刘振东笑着说：“到敌人后方去。很新颖的想法。我看过资料，当新闻报道美国发生9.11恐怖袭击的时候，在牢房里的薛将军就立即判断是*势力采取的行动，而且马上指出，该组织的能力不足。如果在美国全境内，针对不同的目标，同时采取不同方式的恐怖行动，而且持续一段时间，将在很大程度上改变美国的政局。”
“那，冼星海计划到今天，情况怎样？”
刘振东摇摇头：“我们核实过外派人员的情况。也通过国安部的秘密信使和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接触过。他们确实是忠于党、忠于祖国、终于人民的优秀战士。虽然他们很多人在国外身居高位，但内心里等待着祖国召唤的那一天。但是，就计划本身来说，因为薛飞将军被捕，而且拒绝向军事法庭说明资金用途，人员去向。计划实际上已经终止。”
“薛将军是什么罪名？”
“贪污军费800万，其中外汇640万。一批进口高级设备失踪，伪造港澳通行证和回乡证，中国人民银行外汇管理局批文，武装走私和贩卖军火装备。”
“都是杀头重罪！”乔永利惊讶：“判多少？”
“无期徒刑！”刘振东说：“没判死刑也是有原因的。将军并没有将军费据为己有。只是去向不明。他生活简朴，家属还在军人供应站当临时工。伪造一些公文证件的原因，将军也有自己的解释，就是通过公安部门办理这些证件，有泄密的可能。武装走私军火是采购外军装备，通过秘密途径运输，供基地训练和研究使用。”
“情有可原的！”乔永利说。
“主要是他这个未经批准就擅自实行的冼星海计划骇人听闻。当时我们的领导干部当中，包括我本人在内，还是老观念。薛将军的这个想法和计划是领先于世界军事发展水平的。今天，当我们面临大国崛起前的阵痛，面对内忧外患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乔永利说：“那么，您此次前来，是军委考虑重新启用薛将军，重启冼星海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