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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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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回乡村的公路上的小巴里,心里一直都在纠结,手拿着手提电话,大拇指一直都在按键,到了发送键那儿,却怎么也按不下手,口中喃喃自语:这通电话到底该不该打?打了怎么跟妈妈说?

其实我这次回来已经不能让家人惊喜了,相反倒是成了很惊讶──怎么又跑回来了──家常便饭。今年我频繁回家,连我自己都觉得很窝囊!

当时早上八点多钟我就坐br公交到了海珠客运站。一下车我就很惊讶,车票涨价了,还有连车票也要实名制了。哎,两三个月时间,世间万物一直都在变化着──譬如支付宝里余额宝被限额了,而我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原地踏步”。有人说‘不进步就是退步’,这句话我很赞同。

刚想上前买票,就听到有人喊:“梅菉的──有没有人要上车,赶紧的!”

我转头过去,看见一个秃头男子,身穿黑衬衣,手拿着一沓票,在他身前不停摇晃道“喂,梅菉车,还有人要上吗?”

“有”。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秃头男子赶紧跟上去,在女孩面前停下,“在这儿买票,要等多久呀,来,跟我来”。

我笑了,在车站里经常见到这类人在拉客,而且在这儿买票确实得排很长的队。随后,我也喊了声:“喂,梅菉车的,带上我呀!”

“嘻嘻,到了!”坐在我座位后面的正是那女孩,被她爽朗的笑声惊醒了我。见到她站起身来,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看她──身段很美丽,服装极幽雅,就只脸色太憔悴了些。

“到了,该下车了。”她也见到我睁眼望她,却提醒道。

“嗯,谢谢!”

如此简短的答复,在我旅途中不知经过多少次了。而所谓读者期待发生的艳遇,在那些都市小说怕是常见的勾搭手段吧!

从广州一上车我倒头就睡,一来怕上车里厕所,二呢晕车。在坐铺车里我的脖子躺了五个多小时,肿得象两条瓠子似的,再也抬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拉着行李箱,提着席子坐在回农村的中巴里,中巴开的很快,窗外的风呼呼吹进来,“呼,舒服”我呼出一口浊气,自从有了新公路后空气就清新了很多。

这不是假话,以前的水泥路坑坑洼洼的,听以前的老人家讲,这条梅华路是解放以前就有了。人坐在车里摇摇晃晃就不必说了,像我这般,感觉坐船似的,免不了会头晕!而且路边沙尘又多,滚滚沙尘扑面而来倒成常例。

一直以来我对乡村里的中巴就反感,我宁愿做摩托车也不想搭中巴,可是坐摩托车又太贵,所以硬着头皮也要忍受那股汽油味,尽管我闻着就想吐!免不了拿衣领捂住鼻子,想起我以前在镇里念书时,每次都要坐中巴上学,周末回家也得靠它!

其实这次坐车回家,以往我都是坐化州车,这次却坐了梅菉车,不为别的,就为了省十块钱,哎,一想到坐化州车居然要多出十块,我头也不回地上了梅菉车。心里美滋滋的。到了何屋底车站时,才发现自己原来上了贼车,因为我为了省下搭摩托车的钱,居然一路行走到第一汽运站!

大巴到了终点站后就会有很多搭客仔蜂拥而至,都是来问乘客要不要搭车?当然了,那些搭客仔是不会放弃每一个人,态度很好,服务周到。不过我一想到自己的荷包,心想还是算了吧,便向一个中年的搭客仔婉转拒绝道,“不好意思啊,请问厕所在哪?”

我以为他不肯告诉我,要知道在深圳,我碰到过很多这类的电单车搭客仔。

在车里憋了那么久,怪难受的。难道有人言:尿可忍,屎难忍!

“已经快到家了,该怎么对妈妈说呢”像这些类似的问题,从我踏上回家的路途就思考不断。

很快车到了村口,对司机说“某某路口有落!”随即我拿起行李,跳下车!心里一阵兴奋!深呼一口气,慢慢吐出!“回家真好!”

连我都觉得吓一跳,居然情不自禁讲出这句话,要是给妈知道了,我又该挨骂了。

伸进裤袋里掏出手机,望着这崭新的手提电话,叹息道:“第三部了?不知能用多久?”

事实上魅族3是我拥有第三部智能手提电话。今年七月份买的,上一代的魅族手提电话在暑假里让我外甥女不小心摔倒了,屏幕刮花了,用手轻轻摸那屏幕也会感觉轻微的痛。

记得第一次拥有智能手提电话是我妹妹给我买的,那是去年的元旦!刚买了我很高兴也心疼不已,妈呀,两千五百块,贵得要命!使用半年后就在一次晚上坐公交回黄埔时让人摸走了,我记得我把它放在裤袋后面──屁股那位置,活该让扒手得逞!

我果断按下家里电话,屏住呼吸,嘟嘟响了几声后,电话传来熟悉的声音:“喂,吖婷,我回来啦。”

“你回哪了,阿舅?”吖婷反问道。

“我回家了,我现在就在村口。”我胆怯地说道。

结果电话那头没多久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吖婷,谁的电话?”

“外婆,是吖舅啊,吖舅他回来啦!”听那声音,我能想象到外甥女此时此刻的心情又兴奋又期待。

“哦,让我听听!”

我一听,就知道坏事了。

“喂,吖枚咩,你怎么又回来啦?”妈的声音再度响起。距离上次听妈的话是在昨晚。自从我去深圳工作后,妈就每晚都会打电话陪我聊天解闷,甚至开导我──怕我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习惯。

四十来天的每晚夺命连环电话,让我担惊受怕,倒不是烦听妈的话,而是怕妈知道我不在深圳工作责骂我!

7月31号,我就从深圳坐车去广州了,事前我叫以前的同学替我保密,虽然这份工作是他介绍的。

我是很没用,毕业两年多了,还得靠人帮找工作,以前的我的美好幻想被现实击得粉碎。其实这次去深圳,我是不太情愿的,2014年去深圳我就很不得意,而今次去深圳,我还是患上以前的症状──头晕。

“我讨厌深圳,讨厌公交车的汽油味……真的,不知为什么,深圳的一切全成了我的仇人,想着就生气!”离开深圳时我半提高了嗓子,紧皱着眉尖说;两眼呆呆望着车窗外。

暑假里妈听表姐的话,叫我带上二十公斤花生油再次向深圳出发,天哪,这可是正宗的花生油耶,是妈跟我还有那班外甥们的辛苦汗水浇灌的劳动成果。

世事预料往往反复无常,到了深圳后,妈和表姐都叮嘱我“见到他后一定要把花生油给他。”

到了深圳后,在姐夫那里住了一宿,请假陪我去生活区,也买了一大袋水果一起等那个男人回来,听说他去东莞看房子去了──晚上姐夫要回去了,但那个男人还没回来──我想是躲避我们俩吧,哦,不,应该是我姐夫。姐夫交代我见到他一定要送礼。

第二天,发现被人放鸽子了,礼送了,事儿却没办成!

心胸狭隘如我,忿忿不平,咆哮道:“走后门走后门,送礼好办事,我呸。”

这件事情很闹心,姐夫和我妈就表现得很大度,常常安慰我:“我看哪,人家花生油都收了,我想不会不给你找工作的,耐心等等吧。”这是姐夫的话。

“阿枚吖,照理呢人家礼都收了,你就放心等吧,看他给你安排什么工作?”

我反正无所谓,心想等就等呗。结果妈还是耐不住性子叫村里人给我安排份工作,也就是我同学──介绍我去酒店做清洁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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