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人群中忽有一人笑嘻嘻道:“可笑,真是可笑,就凭这点三脚猫的本事,却居然也想称霸武林做什么武林盟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他这一番话虽未提名道姓,但却又有谁不知他指的乃是乌龙教呢?
胡红发不禁大怒道:“无极门的这位老弟,你说是谁自不量力,让人笑掉大牙?”
本来方才说话的正是无极门中的丁吉。
那丁吉故意轻‘咦了’声道:“胡长老,你这么赌气作什么,我说的又不是乌龙教,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难不成是你乌龙教也有野心想称霸全部武林么?”
丁吉一说完,胡红发面上顿时悻悻说不出来话来,一时发火不好,不发火也不好,倘如是发火,那岂不是承认自己乌龙教有此野心了么,但倘若不发火的话,对方明明却又是暗中故意在讽刺自己乌龙教,这股闲气又如何能受得了。
花非花嫣然说道:“不错,丁三爷又没有指名道姓,说的也不知是哪一个野心勃勃假仁假义的大魔头,胡老先生你可千万不要对号进座呀?”
旁人听了不禁暗中失笑起来,想她口中虽言到请不要对号进座,可是别人又有谁不知她口中的这个野心勃勃假仁假义的大魔头指得便就是姬广楚呢?
丁吉忍住笑意道:“不错,花姑娘所言极是!”
姬广楚却是不禁胸中大怒,想他贵为一教之主,何等尊贵,一向受人尊捧惯了,哪里又曾受到这般嘲讽,心下一时恼羞异常,正待要发作,谁知这时却只听从殿外忽传来一声巨响,似晴天一个霹雳直震得众人耳膜发痛。
姬广楚心下一念,忽顿时面色一变,踏前两步,只见全部殿中光线忽一片黯淡下来,大殿出口之处的殿门竟已被一块宏大的石块给堵住了往路,一时石屑灰尘纷纷扬扬,将全部殿门都给封住了,姬广楚这一见额头之上忽不由冒出冷汗来。
众群豪一见出口被巨石给封住,顿时不由像炸开了锅似的,止不住的嚷嚷叫骂不休,倘如这大殿还有别的出口却也罢了,偏生除了被大石给堵住的出口外,便再也没了其它的前途,靠近巨石的几个汉子更是不禁连连运力猛推大石,可是推了几下,那巨石却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处。
众人这一见不觉心凉了半截,瞧这几名大汉身材高大彪悍强健,纵是推不开巨石,却也应将大石给推移几分才是,尽无纹丝不动的道理,这时殿中性格暴躁的汉子忽然拔出兵刃,指住姬广楚的鼻子,扬声恶骂道:“他娘的,姬教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叫人把出口给封住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把大伙儿都给困在这七巧峰上么?”
说完,人群中一时骂声此起彼伏,纷纷痛骂乌龙教阴险毒辣卑鄙无耻,竟做出这种勾当出来,若在素日大伙儿对乌龙教总还有几分顾忌,如今为了各自的安危心下一急,哪里还能再顾及到这很多。
姬广楚满头大汗道:“各位,这位巨石委实不是我乌龙教放下的,各位请好好想想,这块巨石若是乌龙教自己设下的,我又岂会将自己与本教的人也给困在这里呢,这岂不是自寻逝世路么?”
众人当下一念,言之有理,若是他自己设下的诡计,那自当找个理由趁机脱身出来才是,又岂会将自己也给困在这里,果然这一解释,场中的咒骂之声顿时少了很多。
李求剑叹道:“姬教主,但瞧这块巨石身上泥迹未干,不像本来就立在这四周的东西,倒像是从别处最近才刚移过来的一般,想来姬教主为了移动这块又笨又重的大石必费了不少的气力吧!只是不知姬教主费了这么大的气力弄来这块巨石,放在殿门出口四周又是何用意呢?”
一语未了,众人的眼力均不约而同的落在姬广楚的身上,想这乌龙大会本就是由他一人发起,地点又设在他们本教总坛,瞧这么个宏大的石块,石上泥迹未干,若非是他们乌龙教自己事先搬移过来的,又有谁还能在短时间内移得动这块巨石呢?
花洗雪冷声道:“不错,姬教主,瞧着这块大石尽非像是本来就是这四周的东西,想它又没有脚岂会自己跑到这四周来封住大伙儿的往路呢……”
姬广楚面上忽冷汗涔涔,心下连连叫苦不停,面上为难笑道:“这个……这个似乎有些误会么!”
本来这块巨石正是他派人从别处寻来的,本来他心下曾有所打算,若是万一没有得到盟主之位,那自己便静静寻个机会好偷偷溜出往,趁机放下大石,以借此机会除了心头之患。
哪知万没料到自己还未先发出示令,这块大石竟已先自己落了下来,自己却还未溜出殿外,岂不是糟得很,这推石之人自然万万不会是自己乌龙教的人,只不过纵然再不是乌龙教的人所弄,但因是在自己的地盘之上,自己一时就是有千张嘴却也难以说明确,更何况自己当初本就早有此意呢。
众英雄见姬广楚口中推辞不清,面上神情不定,就算不是推石之人却只怕也难免与此有所关联,当下心中又惊又怒,一些性子爽直的汉子更是早已忍耐不住,拔出兵刃奔到大石跟前乱砍一通,口中扯个嗓子直大呼,只盼外面的人能闻声里面的动静,哪知唤了半天却也不曾唤出一个人来。
姬广楚心下一冷,想他外面的乌龙教的弟子本也不少,却怎的此刻里面这般喧吵,外面竟居然没有任何动静,难道外面果真出了什么事不成?饶是他素日再是机灵此刻却也猜不出外面到底产生了什么事。
众人一见外面竟无一人回应,心中不由暗暗发毛起来,互视对方一眼,心下却均在想着同一件事,难道自己本日就认真要被困在这七巧峰上了么,这一念,人群中登时跃出十来名门的女弟子来,只听刷刷两声竟纷纷抽出兵刃,指向乌龙教等人,喝骂道:“无耻邪教小人,快快放我们出往,若再慢一慢便就将你们乌龙教给杀个片甲不留!”
众人一听均也不禁纷纷取出兵刃,指向乌龙教等人,红润玉一手执小刀,另一只手却忽不由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花洗雪见状道:“润玉,怎么了?”红润玉皱了皱眉头,强笑道:“也不知怎的,这会儿怎么这么热呢……”
说完,众人这才只觉四周果然有些闷热,方才大伙儿只顾着气愤不平,一时谁也没有多加留心,如今经她这么一说果然只觉四周有些燥热。
郑雪翠用衣袖扇了扇脸颊,笑道:“本来还不感到怎样热,现在经姐姐这么一说,倒似乎真的愈来愈热了……”还未说完,便被一股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烟给呛住了,低头咳喘个不停。
李求剑面色一沉,失声道:“糟了,他们用大石封住了出口,是想用火困住我们!”
温尘苦笑接道:“不错,外面的人是想用火把我们统统都给烧逝世在这里。”
众人经他们这么一说,这才登时觉悟过来,静下声音来果然听到大火燃烧时发出的啪啪的声音,接着顿只闻到一股砖瓦梁木给烧中的焦味。
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环视大殿四周,只盼能再找出个别的出口来,谁知整座大殿竟居然便就只有这么一个出口,而这个唯一的出口还已被巨石给封住,若是在短时间内再不将大石给移开的话,只怕本日所有来这里参加大会的人都将难免葬身火海,这种将江湖各大门派一举歼灭的手段果然是阴险毒辣,令人心惧。
姬广楚看住出口,心下更是不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本来这座大殿本还有两个出口,但他心下本来已存了有困住大伙儿之意,故此在未召开大会之前,便已将另外两个出口都已用水泥石块给通通封住,已戒备用,不料如今竟居然是搬了石块反砸了自己的脚,被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中认真是有着说不出的苦却又偏生说不得。
眼看火势已是燃烧起来,门与武当派的一些女弟子早已开端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生怕被烟给呛到,江投璎与铁冷心等人上前协力试着往推大石,那大石重达几千斤,又岂是一时能推的动的。
李求剑不由摇头苦笑万分,这时只听从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笑声,笑声停罢,便只听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道:“里面的臭小贼现在的感到如何,哈哈……哈哈,是不是特别舒服热和呀?”
话音甫毕,郑雪翠乍一听到这声音,身子顿时不由一颤,道:“是仙恶岛杜婆婆——”本来自她上次在客栈里碰到杜婆婆之后,便已将对方的声音给牢牢地记在心里,再也忘不掉了。
姬广楚面露愠色道:“本来果然是她!”殿外那沙哑的声音,忽又缓缓冷声响起道:“不错,正是我老婆子,这块大石正是我放下的,火也是我点着的,我就是要将你们全部统统给烧逝世在里面,那又如何?”
外面发出那沙哑声音的正是仙恶岛的杜婆婆,当她说到那又如何时,众人一时沉默无语,谁也接不出话来。
李求剑踱至大石前,进步声音缓缓向外传递道:“杜老先辈,这等做法似乎却也有些……太不择手段了些,实在有欠光明磊落,据我所知仙恶岛虽非什么正义之岛,但却也尽非如此赶尽杀尽,先辈本日做法也不怕有损仙恶岛的申明么,只怕贵岛岛主纵然亲临却也未必会同意此举做法。”
言罢,外面忽静了下来,半晌,无语,过了一会儿,只听杜婆婆的声音又响起道:“你也不用拿岛主来恫吓我,我老婆子可不吃这一套,哼,就是由于素日岛主心肠太软,才会以至吃亏上当,本日你们落在我老婆子的手中,嘿嘿,我可不会像我家岛主那样存有妇人之心……”
她声音一顿,忽又阴笑道:“不过——,你们放心,待这里烧成灰烬时,我老婆子必会为你们收尸的,决不会让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大侠们露尸于荒野的!”道完,已是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皆是听得心中一凛。
李求剑皱眉道:“先辈这般做法却也太残暴了些,难道就不怕累及无辜吗?”那杜婆婆听了这话,冷笑一声道:“累及无辜?你们江湖各大门派聚在这里不就是想找机会来围剿我仙恶岛么,你们前来围剿便就叫匡扶正义,我若先下手一步便就叫伤及无辜,是不是,哼,这又叫什么天理,简直就是放狗屁!”
她一时愈说愈怒,竟连老天爷也骂了起来,众人一时只听得连心都已沉到地底下往了,看来似乎谁也别想劝得住她了,这时花非花大声嚷道:“喂,喂,不管是谁想围剿你们仙恶岛,至少我落花山庄不曾有过此心,你又岂能将我们落花山庄的人也给围在这里呢?”
谁知那杜婆婆一听到落花山庄这四个字,竟只恨的连牙齿都咬得咯吱咯吱响道:“围剿我仙恶岛固然可恨,可是落花山庄的人却更该统统往逝世,哼哼,既然你们本日都是要逝世在这里,我也好让你们都逝世个明确,你们本日这般光景已是大大沾了落花山庄的光了,你们既然都是好朋友,那就统统陪姓花的人陪葬吧!”
乌龙教徐跛子忍不住哀求道:“杜老婆婆,他们这一干人与落花山庄都是好朋友,逝世了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可是我们这一干人却非落花山庄的好朋友,岂不是冤枉的很,您老就高抬抬贵手,放我们出往吧,日后我们定当不会忘记您老人家的恩惠的。”
杜婆婆阴笑道:“至于你是不是落花山庄的朋友,那我可是不管的,我只管纵火放石就对了,你逝世了之后也莫要再来怪我,要怪就往怪姬教主吧,若非他从别处寻来这么块尽好的石头,,只怕我若想困住你们却还没那么轻易呢,嘿嘿,难道连石头都给筹备好了,就连木柴与火石也都已逐一备齐,如此倒也省了我老婆子的一番气力了,嘿嘿。”
此话一出,姬广楚登时面上火辣辣的,众人皆怒目以视,若非别人一直有些顾及他武功高强,只怕此刻早已有人举刀砍了过来,姬广楚心下更是苦不堪言,想这块大石乃是他派人从深谷中寻来的,运至这四周,安置的本十分隐秘,决不会让外人给轻易发感到往,却又怎的竟让杜婆婆祖孙二人创造了呢?
实在他又哪知杜婆婆与阿妙二人几日前便已先偷偷潜上山来,若是唤作别人的话只怕一时却也未必能创造的了大石,无奈杜婆婆却是个在海岛上度过了大半辈子的人,想仙恶岛上山石迭起怪石连连,这种暗伏了危机的花招又岂能瞒得过她的一双眼睛呢。
这时,红润玉轻叹一声道:“杜婆婆,我心中有一句话,一直躲了许久想要问你,也不知你肯不肯告诉我,本日若是再不问的话,只怕以后就认真……再也没有机会了!”
殿外,那杜婆婆静了一会儿,道:“现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就赶紧说吧!”她语气虽仍然冷淡,但声音已明显不似方才那般僵硬严格,显然她对红润玉还是保有几分好感。
红润玉说道:“不知仙恶岛与落花山庄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让你这般敌视他们,非要将他们置于逝世地不可?”
未说完,便只听外面似有人一掌拍在大石上,只听杜婆婆怒声道:“我仙恶岛与他落花山庄间的仇恨比天还高比海还深,又岂是一言两语便就能说得明确的,哼,都已过了这些年还未纠缠清,这一会儿又怎能说得清两家的恩怨?”
她接着又喝道:“你也不必再这么多的空话,我只管问你,你假如肯与花家的人从此薪尽火灭,永不再相往来,我便就想方想法放你出来,救你一命,如何?”
花非花嘟起嘴道:“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竟一心想拆散别人好好的姻缘,三嫂我看你还是不要再理这种人好了。”
红润玉沉默了片刻,凝视花洗雪,低低道:“多谢婆婆这么瞧得起我,只不过润玉早已将连人带心都已交给了花郎,通通都不再属于自己了,我又岂能丢下他只顾自己逃命,所以说婆婆要我与他离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杜婆婆听了,顿了顿足,高声道:“这么说你是心意已尽了,尽不再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