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弟此言差矣,银河再强大也不是整个修界的对手,山门几次被攻破,根基毁了大半,但一些余孽还在,派去的弟子的任务是彻底断了它的传承。”红衣嘴角抖动,修士真是残酷啊,把人家打烂了还不罢休非要斩草除根,不过想想也是,对敌人仁慈不是对自己人残酷吗?那是假仁慈。
红衣说出一则让众人心动的消息,密境内还有一个筑基修士,是银河派的。两人交手数十次,红衣每次败北,筑基对他也是无可奈何,抓不住,只能给红衣免费当陪练。
“真有此事?”有人欣喜,不仅在道义上跟银河筑基势不两立,修界对银河修士的悬赏也是很诱人的。十少却是另有想法,筑基,筑基居然进来了,七派的筑基是都不会进来的,这个筑基进来那么对七派数万练气修士是个巨大的威胁,同在十二层,普通练气弟子只有挨揍的份儿,筑基灵力浑厚,经验丰富,法术神通多。
七派弟子死在妖兽嘴里,他们心疼也认了,进密境就要有赴死的觉悟,可不能死在筑基的手里,那是必死啊!修士要在逆境中生存,可是这逆境要有个度,那是要给人看到生的希望。筑基必须解决。
“师兄何时回宗门啊?”“三个月后和七派弟子一起走吧。多反正大伙都进来了,我也在密境中找找好处,以前你们没来的时候我也不敢怎么动,窝了一年多,快憋死我了。”
“呵呵,张师兄玩笑了,你能一个人在密境安然度过一年多,可见是我辈的楷模啊,想我等在密境也就待上三个月就匆匆离去。”这话虽说是夸赞之语,却是把红衣推上了风口浪尖,多好的向导啊。红衣看看说话的人,一身灰色道袍相貌普通,只有袍袖前绣有一团大大的火焰,一定是器宗的。那修士好像没看到红衣怨恨的目光自顾自说:“张师兄不如加入我们的小队吧。”
其他人也是劝道:“跟十少在一起可是不少人想也不敢想的。”卫少也开口:“张师弟若不嫌弃,大家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卫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让拒绝的话难以启齿。十少开口,给足了红衣的面子,再不答应就显得做作,红衣也不会去得罪十少,他们十个人就足以代表大部分练气弟子,十人振臂一呼不定多少人响应呢。
他们一路前进,向密境深处进发,他们能够见到的妖兽越来越少,红衣的心却是越提越高,都到嗓子眼儿了。妖兽少了,那是因为每一个妖兽都是有脾气的,每一只妖兽所占的领地足够他们飞行半天的。不见则已,见到一个就能掀翻天地。他们说话越来越少了,即便是开口也要先看看四周,眼珠乱转,即便是有十少坐镇,心里也是很没底。
小虎趴在地上不肯前进一步,毛发倒竖,四爪子紧紧抓住地上的岩石,红衣在前面拽,它往后拖。卫少皱皱眉:“看来是有个大家伙,大家要小心了。”卫少的话更加重了大家的担心,本来只是心里想想,现在被证实了。红衣一巴掌打在小虎背上,“怕什么怕?出什么事不是有高个顶着吗?又没让你上?”红衣这句话说得大家一笑,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开玩笑,脸上笑容闪现。
山高林密,烈日当头却是有些阴冷,修为低的不由裹了裹衣服。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走出个吓人的家伙。
“有人。”
“哪儿呢?”
“刚才明明看到的,就在那棵树后面。”
“你是不是紧张看错了?”
揉揉眼睛,再看看远处的柳树,不自信地说:“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不同的印象,十少面不改色神经却是绷得紧紧的,他们不是来送死的。红衣也不相信是看错了,修士不是凡人,看错听错并不常发生。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太不好,阴冷阴冷的,灵力运转不畅。有种熟悉的感觉,哪儿呢?对,阴间,小虎被红衣抓得龇牙咧嘴。红衣拍拍它的大脑袋,尴尬地笑笑。
一个巨大的山谷,山谷两侧的石壁上长满了参天的大树,枝繁叶茂,遮住了阳光,到处阴森森的。红衣示意小虎走慢点,悄悄落在最后。暗道不会真的到阴间了吧?大白天的可别见鬼。红衣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怎么好像歪门邪道的玩意儿?浑身不爽。”有人骂道,给自己壮胆。
“是啊,”药宗冀少右手中出现一朵小小的火苗,火苗很小,然而它一出现周围阴冷之气立时被驱散不少,“我这火是家师赐下的,最是不喜邪物,一进这山谷就躁动不已,想来有什么阴性的东西。”
“冀师兄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害人家被冻了半天了。”有女修娇笑道。
火苗一出现红衣就感到身体里的跳动,同样是火,不过红衣的火只跳了一下就归于寂静,然后红衣明确地感到了鄙视,对,确实是鄙视,红衣低头看看胸口,衣服下面有一个火焰的印记。
印记栩栩如生,似乎在跳动,要从红衣身体内出来。
卫少举起右手示意注意脚下。红衣这才看到脚下到处是腐烂的枯枝败叶,一脚踩下去,枝叶变成非常细小的颗粒飘到空中,钻进鼻子,一股淡淡味道的让人很不舒服,小虎的两个大鼻孔算是遭了罪,忍着喷嚏的样子很好笑。
“我们到了僵尸谷,这里是我们的目的地之一,一会儿可能会遇到僵尸,大家要尽可能地抓一些,像这种快要通灵的僵尸可是很抢手的。”十少中有人小声说,看样子他们是做了很足的准备,对密境了解透彻。这让红衣很是不爽,自己可是什么都没准备,不知道密境里还有这种半人半鬼的玩意,不知道要少赚多少灵石。
峡谷中间一条道被两边高大的树木遮挡地严严实实,才刚刚日斜西山,峡谷内已经昏暗如黄昏了,前面的一团灵火这时候更显重要,火苗跳动,不仅照亮周围避免了未知处的威胁,也驱散了袭人的寒气。
冀少手中的灵火突然晃动了一下,每个人心头都是一颤,前方一股黑风吹来,吹动衣衫,大家停下来相互看看,把目光投向十少。
那股风很明显地不正常,哪儿有黑色的风啊,而且很是轻易地吹动了灵火,别人不知道,冀少对自家的底细最清楚,这团灵火虽然不是天地形成的,那也是从天地灵火上分出的一块啊,自己多年孕养,已经初具威力。
不说筑基弟子,在练气弟子中他的灵火如果排在第二,没人敢当那个第一,当然他不知道红衣有了真正的天地灵火,那另当别论,毕竟能拥有一个完整的灵火的人都是金丹级别的,修为低了也很难保住,搞不好还能惹来灾祸。
“是阴气,离目的地不远了。
我们这次的目的是寻找绝阳草。”
绝阳草,红衣汗差点没下来,那可是在阴气最重,而隔绝阳气的地方才能见到的,既然是阴气重,那么就不适合人间的修士靠近,至少是像他们这种大路子修士修炼的更多的是灵气,阴气就算是用也仅仅是辅助,搭配那种地方对自身没什么好处。
而且那种地方很容易被一些靠阴气修炼的家伙霸占,说白了,就是跑人家里抢东西了。
放平常红衣不会有什么想法,这事他做的数不胜数,老手。
可这么大排场能简单吗?
光想想都头大,十少齐齐出动还小心翼翼,那该不会是个筑基期的老巢吧?
红衣有心退出,不过想想富贵险中求,再说有十少做保镖,天塌了有高个顶着,全是褶皱的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走。
“吼”吼叫声从谷内传来,不似兽吼,倒带了些许人声。
咚咚咚,二十几人以十少为核心聚在一起,谁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等着十少拿主意,几个人样的东西从谷里跳了出来。浑身漆黑,身上披的衣服也都沾满污渍,闪着黑光,并且到处是破损。眼睛瞪得老大,眨也不眨,四肢僵硬,腿脚不会弯曲,向他们这边跳过来。
有女修吐吐舌头说:“冀少,您是不是该出手了,我听说这玩意特别怕火,您手里的可是灵火,想必能马到功成。”
卫少看看眉头紧皱的冀少想到了什么问道:“有什么不对吗冀少?”
冀少五指微曲,手中的灵火显得更加明亮,把周围的一切照亮,黑暗无所遁形。“灵火要放在最关键的时刻用,每用一次对付僵尸,灵火的威力就会减弱不少,我们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有多少,我最担心的是会有筑基级别的大家伙。”
“大家一起动手灭了他们。”
卫少喊一声,率先攻击最前面的一头僵尸。
卫少并没有取出法器,双脚照着僵尸胸前就踢了下去,这头僵尸实力很不怎么样,仅仅是一脚,它便倒在地上,晃动了两下要站起来,卫少取出一张黄符贴在僵尸身上,抖手将之收进一只新的储物袋中,转身对大家笑笑,“这种东西也是很值钱的,你们如果想要的话最好待会儿打的时候下手轻点,弄坏了可就不值钱了。”
说完还笑笑,这一笑看让红衣觉得说不出的邪恶,原来十少也是爱钱的主儿,都不清高。
“那个,”红衣拉了拉身前的女修,女修很是不爽地回头说:“干什么?害怕了?害怕就自己回去。”柴琳还在生红衣弄伤她法器的气,法器受伤,最起码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在这种大场面却是不能用上,她能给红衣好脸色才怪。
“不是,”红衣赶紧摇头,要回去也不是这个时候啊,自己一个人跑出去还不被这帮半人不鬼的家伙给吃了啊。“那个师妹啊,你有没有多余的储物袋?我可以用东西给你换,我手里有不少的妖兽尸体,还是完整的,妖晶都还在。”
女修随手拿出一个空的储物袋刚扔给红衣,就听红衣又说:“我还想换些黄符,不知道你,”
这回不等红衣说完,柴琳就怒了,“你有完没完?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僵尸打过来了。”
红衣讨了没趣,向后靠靠,暗道没黄符就不用,老夫有完整的天地灵火,小小僵尸还能奈何得了我?
红衣一个人在密境内呆了一年多,尽管曾他制了不少黄符,那也不够这么长时间的砸啊,况且他用黄符就喜欢砸,那哪儿顶得住啊,有座符山也得耗光。
没了黄符还真不习惯,摸摸胸口的火焰标记,悄声说:“小家伙,有你我就放心了。”
红衣也只是把灵火当作保命的底牌,他从众人对冀少手中灵火的热切目光就能对灵火的珍贵猜出一二,能不用最好不用,小心使得万年船,十少说得好听,红衣名声再好的人在足够的利益面前也会变成强盗。
僵尸与妖兽间有什么区别?妖兽知道疼,僵尸不知道,他们的反应更慢。妖兽会怕,对手太过强大的时候妖兽可能会选择保命,僵尸们却是勇往直前,在这点上僵尸比妖兽更值得信任,这也是僵尸值钱的原因,炼化僵尸,它会成为最可靠的助手,并且绝对服从命令,即便是必死之局也不会退缩。
僵尸们在被打退后,大家很是不满足,有人叫嚣道:“怎么一点也不厉害,我还准备大显身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