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却是连走了三天,才刚走出不到五十里路。他在等,等追上来的人。红衣对那些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从来不手软,既然你们决定杀我,我也不会给你们活路,能杀一个是一个,能早杀的尽量早早让其超生投胎。
泥泞中,淅沥的雨水浇遍全身,衣服被打湿。红衣下山的当晚哗哗地大雨从天而降。通常下雨天人爱做的是睡觉,躲在被窝中美美地睡上一觉,做上一个温柔的梦,娶房漂亮的媳妇。红衣却是跟雨水做了三天的伴。
两匹马,答答,冒雨而行,红衣无奈,三天已过,毛韩很能忍,他们未遇像样的阻拦。不仅红衣无语,毛敏儿也不知怎么回事,剑雨山庄什么时候做事这么没有效率了?这不是让自己在红衣面前丢面子嘛?
“快看!”毛敏儿兴奋异常,终于看到毛家的人了,顺着她指的方向,雨幕之后,是几个拦路客。道路被堵地严严实实,本不宽的路全被他们给占了,要过去必须做点什么。
有刀有剑,有长枪,兵器不同,相同的是冷冰冰的脸,也不知是在雨中冻的还是他们本就不擅长丰富的表情;还有是所有的兵器皆指向红衣。无声无息,傲然而立,坐下的马亦不屑风雨。
无论是装酷还是真酷,结局是同样的悲剧,红衣敢大摇大摆而来,没有手段谁信?
“啧啧,”毛敏儿摇头晃脑道:“韩星的人连剑雨的狗都不如,只派这些阿猫阿狗来送死吗?”
唯一一名跌在泥水中没有被杀死的人听出毛敏儿在变相抬高剑雨山庄。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索性放开了,“剑雨山庄很厉害吗?呵呵,还号称天下第一庄呢不照样被灭了?”
晴天霹雳,毛敏儿几乎跌落马下!见到毛敏儿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人似是很得意,谈性更盛,“谁想得到一向被夸得没边儿的剑雨山庄原来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不可能!不可能!”毛敏儿几乎是在撕心裂肺地叫喊,以此来证明剑雨是不可战胜的。对她而言此事太难接受,从小生长在毛家堡,毛家堡不仅是武林至尊的居所,更是她的家,她的根,那里埋藏着儿时的记忆,母亲的甜音,亲情,可以说她的全部都在那里。一向被认为坚不可摧,固若金汤的剑雨山庄居然也有被攻破的一天,说出去谁会相信。
“什么时候的事情?”红衣喝问,怪不得没被追杀,直到今天才遇到第一波人,而且武功看起来还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原来大人物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懒得管自己这只小虾,如果说红衣是一块肥肉的话,剑雨山庄比一头肥猪有过之而无不及。红衣暗道侥幸,下山太及时了,否则玉石俱焚的下场是难免的。
剑雨山庄确实被攻破,此人并不是什么大人物,虾兵蟹将罢了,所知不过是道听途说。在红衣大闹一场下山后,比武继续。红衣与夏雷仅仅是一道开胃的小菜,大鱼大肉陆续搬上席面。
“毛兄手下人才辈出,小弟着实佩服啊。”不得不说韩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自己败了头一阵,没来个开门红,什么也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输了再赢回来就是。话说得漂亮,看似称赞,暗含讽刺之意,指他留不住人才。
红衣一招败敌大长毛家堡的脸面,然而红衣最终挥袖而去,算是撇清与毛家的关系,此刻韩星又是对红衣大加赞赏,听得毛鲲很是刺耳,不是讽刺我留不住天下英雄吗?“哼,韩老弟还是先想想下一场派谁上的好,别再落败才是,我剑雨山庄可没那么多的地方埋葬兵器。”
夏雷败得窝囊,对手仗着地利与轻功才胜了他,换个宽敞的地儿,谁胜谁负还未可知,红衣被他给挑了也有可能。回来后总觉得己方的人看他的目光中隐含了那么一丝嘲笑的意味。大恼,恼红衣,让他丢人败兴;恼剑雨山庄,不来此地怎得出现如此事情。毛鲲的话更是戳中他的软肋,恶狠狠地瞧了毛鲲一眼,大踏步再次下场,高喊一声:“某家再来!”
“你难道要赤手空拳吗?”毛家一方立即有人嘲笑道:“你不要学人家红衣,他那把风流扇可是百年前就成名的利器。”有人学识渊博道出了风流扇的来历,“而你可是实实在在地空手啊。”
夏雷听得此言,心中不服之气稍减,原来打败我的不是一把普通的扇子,很有名啊。
人就是这样,如果败在一匹黑马手下,很可能不甘;但如果对方是一位王子,那么就会自以为失败是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通了这些,夏雷回首,喊一声:“三弟,借剑一用。”
自从天中四杰去了红衣后,天中四杰没人叫了,更多的叫天中三杰。
三人的排名提前了一位,冬雪由原来的四弟变成了三弟,,夏雷叫的自然是他。
冬雪心里一苦,二哥呀,兄弟我这把剑来得容易吗我?
当年从大哥手里骗来后一直视若生命,哪里舍得往外借呀!
你可别把它也丢了。
冬雪只一犹豫的工夫,夏雷又叫起来:“咱可是兄弟,你什么意思?见我丢脸你们不帮忙是咋的?我没面子你们脸上好看啊?”
冬雪有心亲自下场将他替换上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只好低头从腰间取下长剑,轻轻抚摸如爱抚女人的脸颊。
“接着。”
夏雷接过宝剑,随意舞一通,舞罢剑尖直至毛家人,“有种的过来跟爷爷比试一番,别光耍嘴皮子功夫。”夏雷的叫战正中不少人下怀,心说你连自己的看家兵器都弄丢了,现在不过是借了把剑充数,就算你先前是只老虎,那么现在也只是只没了牙的老虎。上去再把你的兵器打掉一回,庄主赏赐还能少得了吗?兴许红衣的那一份赏赐也能到手。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噌噌噌”一连跳出数人,众人相视一眼,相互计较一番后只留一人。
夏雷一看不干了,大喊道:“一起上吧。”留下的那人阔刀一摆,“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胜了我一人在说。天中四杰?哼,小爷从没听过江湖上有这么号人物,大概是某个山旮旯里几个人自封的吧。”江湖人出来混最在乎自己的名号是否响亮,夏雷被人当面辱骂,哪有不气之理,更何况他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小崽子不要逞口舌之利,来来来,看爷爷撕烂你的嘴。”
夏雷口中喊要对方先动手,下手却是一点不慢,春风剑迎面而去。
别看夏雷咋咋呼呼,像个大老粗,平时用的又是一杆铁枪,但要是真有人以此断定他不会使剑那指定大错特错。
冬雪几乎将春风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作为兄弟的夏雷好歹不是两眼一抹黑,否则他也不会张嘴借来春风剑。
千花齐放,剑影万道,有虚有实,如万叶飘风。
敌手吃了一惊,不想夏雷剑法了得如斯。
惊过之后又是大定,剑只有一把,力道分千处,反而不能集中,必定虚软无力。
你攻千处,我反击一点,定破你。
阔刀攻入,攻击的正是夏雷胸前,只听“铛”
一声,夏雷大嘴一咧,“哈哈哈”
,抬腿“啪”
地一声,再看场中,一人一剑半截断刀而已。
夏雷胜得如此干脆。
被踢飞之人,满口流血,也不知断了几颗牙,反正话是说不清,夏雷够狠的,照着人家嘴上来了一脚。
他恨呀!
输给对方的不是招式,是兵器,自己的阔刀居然只一下便被绞断,看着手中只剩下一半的刀,“哎”
,叹口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罢了。
“谁下场?”夏雷意气风发,可算找回了自信,春风剑不愧为老大当年成名的兵器,一般的刀剑与之相比简直是烧火棍一般,他越想越爱春风剑,只恨自己手慢,当初被老四抢了先,羡慕不已。
夏雷抡起春风,把他当做大棍子,横抡出去,对方一看不妙,双手举起大刀,挡住身侧。
夏雷到底是不习惯用剑,打着打着就把春风剑是剑这一回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得场外冬雪脸色发青,二哥呀,你可真不见外,不把别人的东西当东西,剑有那么用的吗?
春风剑要不是仗着本身够坚实,早夭折在你手里了。
夏雷打得兴起,哪里会顾得冬雪的感受?
大开大合之下敌人毫无还手之力。
可苦了他的对手,空有兵刃不敢用,碰一下就能开个大口子,稍微一用力自己的兵器不断也落个报销的下场。
“咔”
“我认输!”对手跳出场外直接认输,夏雷大乐,横砍竖劈一番将毛家堡一方打得士气大跌,斗志低落。擂台上热闹,酒宴中血气更胜。毛鲲被打得老脸通红,丢人丢大了,丢到自己的寿宴上了,韩星真行,跟老夫来这一手!时机找得够好,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让我难堪呀!
酒水下肚,老脸更红,“韩老弟呀,手下良将真英雄啊!武艺超群,兵器更好。”略一停顿又道:“恕哥哥我眼拙,没看出宝剑是兵器谱上的哪件啊!还请老弟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