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题记:祝愿全天下,所有忠贞于爱情的男人和女人们,都能够自由自在地畅饮着爱情的玉液琼浆,而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诗歌:过大芦湖
密雨阴浓白鸟飞,水田一片绕柴扉谁人识得湖中乐,稻花飘香鱼正肥。
清乾隆年间礼部左侍郎、著名诗人罗国俊作。
夏天的清晨,醒来得就格外的早。
村间乡野的清晨,在一阵一阵的鸡鸣狗吠声中,会被更早地吵醒了过来。村村寨寨的大街小巷,和田间地头及水井旁小路边上,天还灰蒙蒙的不大亮,就已经有赶早的人们,在为生计而走走动动的了!
每每相隔上一段时日,这一对人人羡慕眼馋的年轻人,就要到离着村子不远的家乡的制高点,高出下边村庄十多米的黄河大堰顶上,见沧桑观日出了!站在这儿,生长在大堰根下的“钻天杨”的树梢,就可以和自己的目光,平行齐走!这就等于将自己的身体,和“钻天杨”相等起高了,自然而然的就会让人站得高,看得远,见得深啦!
他们只所以来这儿相约幽会,其内容除了青年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卿卿我我和耳鬓厮磨之外,更多的则是来这儿,清洗清洗自己,那快要被世俗化了的渐渐沉重劳疲的身心,和以清高鸟瞰的目光,审视一下自己的一言一行,及别人的所作所为,超脱一下自己!
还有,看着这令华夏子孙儿女们魂牵梦绕,而却就在自己面前身临其境的滔滔东去不返的黄河,荡涤一下自己因世绕纷争,渐渐变得渺小的挣扎的不干净的灵魂!
选择在清晨这个时刻,也是因为,这是一天之中,自己的头脑最最清醒的时候,会让自己聚精会神的眼睛里,放射出奇异的灵犀的电光来,洞察是非。
看向岁月的深处,看向无尽的时光的隧洞,也以拨正自己,逐渐远离偏走了的人生的航线!
总总,每有会意,必有所得!
就单单,这长河伟岸上,迎面吹来的凉习习的风儿,湿泽润浸的空气,呼吸着,让人清心爽肺;再看着东方天际上,那一神圣的光轮,挣脱羁绊,跃出地平线的刹那间的壮观和辉煌,就足以让人尽情地忘掉,这尘世间的一切不愉快;尽情地释放出自己胸中郁结的块垒,无所顾忌地全身心地去接受,这茫茫太空中的踽踽独行潜走的灵光的洗礼;尽情地挓挲开自己懒散的翅膀,让自己的思想,去领略那份自由自在的飞翔的快乐!
这儿,可真是一处遐想静思的,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啊!
勃发灿烂,蒸蒸渐升的那一轮硕大唯一的红太阳,喷射出万道如矢的霞光,显示着,威威从不被征服的无比的力量,殷红苍劲,普照着宇宙,普照着地球上的生灵和万物;普照在两岸葱茏,水面平缓宽展的黄河上,和岸畔间世代生息繁衍,尘烟袅袅的高低不等错落无秩的村庄上。
黄河里铺满了一层金光的水,从舍己的盘古开了天地至今,就如同,地球上的一股旺盛而充满了无限生机与活力的血脉一样,由西而东,自上而下,九曲回肠,缄默无声,有时也狂涛不驯地流淌着,沉浮了多少帝王权贵的风流,和芸芸众生们的多少悲欢离合;快乐的笑声,和着惆怅的泪水,犹如这长长弯弯不尽绵延的黄河水一样地流淌着,继续着……
在黄河大堰的顶上,一排排一垛垛的,堆满了防汛备用的长条大青石在石垛与石垛之间,凹进去的一个长方形的空档里,王大力背倚在石垛上,芦芦靠躺在他的怀抱里,两个人默默地独守着这一份的宁静,虔诚而神圣地注视着东方地平线上的太阳,就如同一个挣脱了母体的赤子一样,给大地,给世界带来了温暖,送来了光明;给人们,带来了不尽的希望和欣喜!
又低下头来,观视着面前浩阔浑浊的黄河,和两岸或斑斑裸露的黄土,或葳蕤碧绿的自然风貌,享受着大自然带来的这份和谐的静美!
在这儿,他们看到了大自然的雄奇、宽容、博大和那无私的壮美!
同时,他们看到了自己做为一个人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看到想到这些,也就仿佛觉得各自胸中的惆怅、不快和悲屈,也实在算不了什么!
自己尘封闭塞的思想和心灵,也得到了解脱;久已束缚的魂魄,似也得到了解放和拯救!
两个人生怕冒出一句不协调的,或是庸俗的话语来,搅扰和打破了这份宁静与和谐。
就这么长长久久地相互依偎着,坐拥在一起。
感受着彼此的心与心共鸣着,并一起感受着大自然脉搏的律动,浑浑然不觉得自己小我的存在了,觉得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地溶在了这个大自然中去了,成了这个大自然之中的不可分割的一份子;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人,仿佛从小我进入大我,至无我的境界了!
只有这样,才仿佛感觉到真正的天人合一了!
自己的人格、**、精神和灵魂,甚至个人的痛苦与得失,也得到了升华!
这儿,这几年来,就一直是王大力和芦芦两个人,相互倾诉衷肠的所在。
有时,家里地里没有活或是农闲的时候,他们就准备了吃的喝的,来到这儿,或站或坐地玩上一整天,任凭头顶的太阳蛮空而过,直到夕阳染红了一河的浑水,才和飞累了的知返的倦鸟儿一样,飞回各自的家里。
王大力听着脚下的黄河水,轻轻地拍击着石坡的潺缓的声音,就像母亲柔软的手,哄拍着幼儿的脊背;也放佛听见了芦芦和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着的血液的澎湃声了!
觉得这天上之来的黄河水,从自己头顶上的百会穴里,流进自己的躯体里,又从自己脚掌上的涌泉穴里,淌了出来似的,强壮了自己的筋骨,滋养了自己的精血,补足了自己的底气!
王大力任由自己的思想,信马由缰地纵横驰骋着,奔腾着逆流而上,将目光看向了黄河无尽的上游,水天相连,地空相触,就像溯时空而上,犹如走进了时光的隧道里。
他的眼睛,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自己早已死去和远嫁他乡的都不曾见上一面的父亲和母亲了;又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和童年,以及童年那快乐和辛酸的时光,还有那一个个让人难以忘记和倍切怀恋的冬天!
记起了,在那样一个刚刚进入的冬日的早晨。
阳光暖洋洋的洒了一院子妗子和姥娘都做中了早饭,各自坐在自己西间和东间北屋的门口,等着下乡换豆腐去的舅舅,回来吃早饭。王大力和王小力去东墙跟下,撒了鸡窝;一会儿,又在院子里打闹玩耍开了。
姥爷从屋里走了出来,蹲在姥娘的身边,点上了一烟袋锅子的老旱烟,有滋有味地抽了起来,也在笑眯眯地看着,他心爱的外甥王大力和孙子王小力。
王大力知道,姥爷不是买不起公家卖的用机器卷的成盒装的烟卷,只是姥爷嫌烟卷抽着没有劲头,不过瘾。
五岁的红燕,趴在母亲的怀里吃着奶水,另一只手还掐着母亲的另一个**,两只水汪汪的黑亮黑亮的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歪头看着王大力和王小力。
红燕吃奶的情形,将王大力吸引着走了过来,朝着红燕用手在他脸上羞臊着说:“红燕,都五岁了还吃奶水!
真不害羞!”
红燕转过头来,冲着王大力瞪瞪眼睛,张大嘴巴,伸伸还沾着奶渍的小红舌头,做了一个顽皮的鬼脸,还露出了一口不很整齐的乳牙。五岁还不是换牙的时候,是上一年,在大街上追赶王大力和王小力时,让一块砖头绊倒了,磕去了几个当门的牙齿,看上去就像正在换牙似的。
“没牙咔塌,还吃妈妈,让人撵上,吓得趴下!”王大力羞臊着红燕,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妗子怀里,半敞着露出来的丰隆鼓胀的奶乳上,只有七岁从小没有吃过母亲奶水的王大力,禁不住本能地咂巴了几下嘴唇。在王大力看来,有娘的孩子,哭了有人哄,下雨打雷的时候不害怕,那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这时,听到在纳着鞋底子的妗子说:“大力,你饿了吧!”
王大力好像没有听到妗子的问话,仍然直愣愣地站在那儿。
红燕说:“大力哥哥,你还说我,你是几岁才不吃奶水的?”
“你姑姑生下你大力哥哥以后,就狠心扔下他远走高飞了。你大力哥哥,从来就没有吃过他娘的奶水!是吃你爷爷喂的山羊的奶水长大的!”妗子说着,看见王大力盯视着她奶水充盈的两乳,不住地用舌头舔试着嘴唇。就又说。“大力,你馋了吧!要是馋,就趴在我的怀里,吃上几口你妗子的奶水!小的时候,吃羊奶吃得我把奶头子填你嘴里,都往外吐!”
王大力听了妗子的话,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涨红了小脸,逃避什么似的,跑到姥爷姥娘的面前:“姥爷姥娘,我饥困了,还不吃饭!”
王小力也跟着,从后面跑了过来,也学着王大力的样子喊道:“姥爷姥娘,我也饥困啦!”
西间北屋门口,王小力的母亲听了儿子的叫声,禁不住无声地笑了。
王耀堂夫妇,也笑了。
“小力啊,你叫爷爷奶奶,和你说多少遍才记得住!你是我和你奶奶的孙子!你大力哥哥是我和你奶奶的外甥,你大力哥哥才叫姥爷姥娘呢!”王耀堂说着,在王小力的小木梳头上抚摸了一把,将着他,跟在王大力的身后,进了屋里。
姥娘也来了屋里,准备着饭。
王小力和王大力,快活地放着桌子,摆着马扎儿小木墩儿,和小方脚床儿。
这时,下乡去的舅舅王宪法,推着平板豆腐车子,也来了家。每次来家的时候,舅舅的车腿子,都抬不高,而碰响了门槛子。其实,老红枣木门槛子,也并不高。许是跑了一个大清早上的舅舅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的叫了呢,而故意将门槛子碰响了,叫妗子好快一点开饭呢!舅舅来到院子里,将车子停在东间北屋的门口,从上面割下一块豆腐,用手托着,进了姥娘的屋里,给了姥娘:“爹、娘,大力,你么切上一点葱花儿,拌拌吃吧!”
“没都换下?”姥娘接过豆腐,去菜板上切着葱花。“来早了一点,不掐上个辣椒,炖炖吃啊!”
“能换下。就一点儿,我捎回来,咱们大人孩子的也吃一点!只有糟穷了,吃还吃穷了吗!”王宪法知道,自己嘴上这么说,虽然自己家常年冬天做豆腐,可是,却很少舍得让大人孩子吃到嘴上。
“舅舅,才回来。”王大力的心中,淌过一阵让人关怀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