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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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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西宁大惊,疾步行至跟前,“四少,究竟出了甚么事?”

梁冀颇为愤然,半翘着唇角冷笑,指着静好道:“此前她跟我求了能使人昏睡的药,现今却用在了自个儿的身上,岂不叫人生气。”

阮西宁这才恍然,难怪梁冀方才这般恼怒,她转眸看一眼静好,心中微动,她尚不曾尝过情爱滋味,自是不能懂这儿女情长,可静好对梁骞那份情她却是看在眼里的。

梁冀掏了几颗药丸交到雪莹手中,吩咐了每两个时辰服一次,一连服过三次便能醒过来。雪莹重重地点头,把手心里的药丸捏紧了。

阮西宁将雪莹支开了,软声求道:“四少,静好既是不愿入宫,您不如将计就计让她出了去罢。”

梁冀冷哼一声,桃花眼瞟她一眼。“你道我不愿?若非父亲逼了我来,我又怎会来这里给她看病。”

阮西宁再求,“您只当是治不好,让她出去了罢。”

梁冀不吭声,双手背在身后,一袭月白色衣袍将他衬得身姿绰卓。仅从他紧抿着的双唇就可知他心中犹豫,一面是有着养育之恩的父亲,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女子,左右都是为难。

阮西宁见他犹豫不决,便来了气,横他一眼道。“不济我便去求我父亲,梁家既不管她,阮家也能养得起。”

梁冀正要话,榻上静好轻哼了一声,像是要醒了过来。他丢下阮西宁赶忙过去,俯身叫她的名字。

阮西宁抿唇跟了过去,心中却有些不安。梁家四少不过是旁人附赠的雅号,实则不过是梁府收养的义子,话确也不顶什么用了。

大抵是昏睡时间太长,静好竟有些晃不过神来,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一声不吭。梁冀却急了,扶着她的肩膀叫起来,“静好,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静好眨眨眼,唇角动了动,不自然地笑了笑。梁家果然是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竟派了他来,如此一来药到病除,她便再没了出宫的由头,她轻叹一气,这一招险棋算是输了。

梁冀心中有些难过,软声:“静好,我也确是无奈,你知道父亲他......”

静好点头,她懂。

他还欲再,她却瞅他两眼,低声:“冀公子如今入了太医院,也是好事,终归也算光宗耀祖了。”

梁冀头一低,瞧着自己腰间悬着的腰牌,心里更是一阵抽搐似的疼。生怕她入宫之后无人照拂,他便哀求梁骞给他谋了一份太医院的差事,也好在她身边照应着。可思及那往日种种,心却是被虫咬一般。

“姑娘既已无恙,梁某这便告退了。”他微弯下腰,把太医院的礼数规规矩矩地做完了。

阮西宁道:“静好,这又是何苦,你当知他也是真心待你好。”

静好摇头,“正因是真心,才不可任意辜负。如今我已负他,便再不可有其他纠葛了。他日寻个妥帖的姑娘,岂不好。”

确是这个道理了,阮西宁点点头。

静好又嘘叹一口气,神色疲懒。“宁姐姐,你与我坐一会儿吧。”

阮西宁一边嘻笑着摸她的额头,替她把微湿的发丝捋开了,仔细地别在耳后,一边却软声了好。

“此番拖累你了。”

阮西宁摇头,微怒,“你我姐妹之间何须言谢,你再这般胡,我可要生气了。”话间,秀眉横起,美目圆瞪,一副要开骂的模样。

静好不由发笑,这年头谁都不会无缘无故地帮谁。她无权无势,却能博得她如此真心对待,这份感激她是铭记在心的。只是入了宫,人就会变,她忽然有些害怕,倘若连她们的感情都不能长久,她该如何在这寂寞深宫里活下去。

正话间,雪莹匆匆进来,喘着气儿:“姐,梁将军来了。”

二人皆是一惊,望向门外,果见梁骞大步流星地朝着她们的屋子走来,身后跟着阿照。静好轻咬住唇瓣,垂下眼眸去。

这群芳殿本不该有男子进出,也不知梁骞与刘羽芸了些什么,竟丝毫没有受到阻拦。他踏进厢房时,阮西宁正照顾静好躺下。

梁骞沉着脸靠近,低眉看她一眼,见她面色甚是难看,心中也是疼惜。“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他音色深沉,此时又板着脸,周身散发着戾气,教雪莹看了害怕,悄悄地挪到了自己姐身边去。

阮西宁却是不怕的,冷笑一声。“梁将军此前怎不管,如今得了大病,怕是要错过大选了才火烧眉毛似的赶来,这梁家的人果真是无情。”此话却不全然,她姐夫梁疏却是再好不过的老实人,待阮长安真是掏心掏肺。只是这手足之间却相差甚远,眼前这个却全然不是良善之辈。

梁骞凤眸轻瞥,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地盯着阮西宁,“长姐温良贤淑,幺妹却尖酸刻薄,阮家的二位姐真是有趣。”

阮西宁气得美目圆瞪,却不出话来,世人本也是这么评论她的,倒也不是胡乱捏造。只当着静好的面这样她,面上却是烧得厉害。

“宁姐姐,您先避一避。”静好撑着坐起来,雪莹赶忙伺候着。

阮西宁挑了挑眉梢,看梁骞一眼,悻悻地退了出去。梁骞依旧负手而立,闲庭信步似的在这厢房里走动,末了,道:“静好......”

静好打断他,“我知道,必不会让将军失望。”

梁骞闻言微怔,几日未见,她竟乖巧成这样。他心里却依然是希望她能够求他,即便是抱怨几句也是好的,最不喜便是她如今这副听之任之的态度。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竟觉得慌张,忙开口解释。

她微微转眸,掠过他深沉的眸光,哑然而笑。梁家的重担落在他肩头一日,他便绝不会坐视不管,想必这话得也是言不由衷。她只勾唇道:“您不必为难,我自不会再怨您。”

梁骞还欲再,她却已经别开头去,他也只好悻悻地离去。门外阮西宁哂笑着:“梁将军,人在做,天在看,可不要太强人所难了。”

梁骞瞥她一眼,并不计较地走了。

阿照屈身赔笑,却被阮西宁狠狠地瞪了一眼。

回了厢房,阮西宁趴在静好榻上细声:“静好,梁骞还真是冷漠无情呢。”也不知道是哪个传出的,她是梁将军心尖儿上的人,依她看也不过如此。

静好无力地陪笑,抬手拍拍她的手背,“不若便这样罢,也挺好,不准便能荣华富贵一生,又何苦再折腾呢。”

阮西宁不吭声,把脸颊贴在被面上,金丝绞的花纹略有些硌人,她伸手仔细地摸着,不自觉抿紧了唇瓣。长安以前总自己想嫁个平常人家,最终却遇上了梁疏,嫁到了这个看似平常却十分复杂的梁家。她也时常想象自己日后的夫家,会不会也如梁家这般,只是从未想过竟来了这偌大的后宫。

“兴许一辈子都见不上圣君呢,就这么老死在宫里,你倒甘心?”阮西宁嘟唇。

静好弯唇笑意更深,一辈子见不上才好呢,哪个稀罕被圣君青睐的。林菀之得没错,这后宫可是个吃人的地儿,能保全自己才好。

“青灯古佛,了却残生;敲敲木鱼,诵诵佛经;转眼便是百年。其实也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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