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打架。
或许说，是几个小孩在揍人。而被揍的那个已经奄奄一息。揍人的却还不想停手。
现在的小孩打起人来都这么狠吗？左婕有些发寒地想。明明穿着小学生的校服。却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可爱。
左婕考虑着是不是要上前去制止。但是，行动总是比思想快。在她思想还在挣扎时，嘴巴已经出言阻止，脚步也移向是非之地。
“老师没有跟你们说过不许打架吗？”
小学生们打得太激烈。左婕都走到他们身边都无人知晓。直到她出声。小学生们这才警觉地停手，并一致把目光转向她。
左婕也终于看清楚了参与打架的全部成员。
其他人倒是不认识。站在最中间那个。左婕却是印象深刻。住在二楼的那个孩子。
他的衣着好像从来没有干净过。永远污秽不堪，满是油渍。要不然就破破烂烂。他们家真的有这么穷困潦倒吗？左婕打量他。她首先注意的是他的额头。听母亲说那天被砸出一个血窟窿。应该伤得挺严重吧？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但是额头上果然还有一小块伤疤掉落后的白色痕迹。头发变短了。估计受伤以后就被剃成光头。现在才开始冒青渣。
“一个管闲事的漂亮大姐姐。”住在二楼的小孩身边一个一脸痞气的家伙用色咪咪的眼神打量左婕。
左婕被看得浑身不舒服。这么小的孩子。居然真的已经具备所有流氓的气质。
二楼小孩抬起眼睛瞄她一眼。然后歪着脑袋思考。他脸上表情很困惑。然后又恍然大悟地样子。
左婕想，她到现在为止居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而他，应该也是在想自己很面熟。这会儿估计想起了。站在他面前这个女生，就是曾经被他欺负过的对象之一。
左婕不知道小孩想起自己是谁以后会有什么动作。是和从前一样痞痞地问候她一句，还是恶狠狠地骂她多管闲事？
可是，小孩只是冷哼一声就不理她了。他又狠狠地踢了一脚已经被他们打趴下的同学。然后嘴里骂骂咧咧地蹲下身子去，伸手在人家身上摸索，最后搜刮出几块钱，还有一条口香糖。
倒是那个坏笑的小**对她很感兴趣。恬不知耻地摇晃到左婕身边。
“漂亮大姐姐。吃午饭呀？小弟弟也饿。请我吃一顿呗？”说着，他就伸出黑漆漆的小手过来拉扯左婕手上装着饭盒的袋子。
左婕恼怒地与他拉扯了两下。想着如果再扯，估计袋子就破了。谁也没法吃。于是不甘愿地放了手。
小痞－子笑咪咪地抢过饭盒。然后凑到鼻尖闻了闻。
“好香哟。谢谢漂亮大姐姐。”
小痞－子坏坏地摸摸左婕的小手。
左婕‘啊’地一声，迅速收回手自己的手，涨红了脸。他居然摸她！
见她过度的反应。小痞－子乐得哈哈大笑。
左婕羞愤地瞪他一眼。绕过他，向前面走去。
小孩们都笑嘻嘻地看着她的动作。谁也不制止。
左婕走到被他们欺负的孩子身边。一把推开在他身上继续摸索的家伙。然后伸手将孩子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左婕瞧见孩子脸都被打肿了。手腕和膝盖上都是擦伤。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很愧疚。
“干！你推老子？”
被左婕推开的小鬼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
“臭女人！老子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谁准你推老子？”小鬼暴怒。她站出来多管闲事打扰他们，他已经大人大量地当做没看见了。她居然敢不识好歹上前推开自己！！干！别以为他不敢揍她。
“谁又准你欺负同学？”左婕没好气地回头教训他。
从左婕伸手推开小鬼开始。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了。那个嬉皮笑脸的小痞－子下巴都掉到了地上。真是为漂亮大姐姐的脸蛋担心呀。他的同学可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态也没有的。就连女生他都会照打不误。
小鬼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还敢教训他？恼怒异常。
小鬼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左婕的脸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巴掌把左婕打傻了。
她的个性真是讨厌。明明知道会是这个下场，总是学不乖。心里沮丧地想着。
左婕捂着被打红的右脸。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又一次嘲笑她愚蠢。委屈的眼泪再次含在眼框。
努力吸吸鼻子。左婕不再理会打自己的野蛮小鬼。她转而拍拍刚刚被欺负的小孩。温柔地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拍干净他身上的灰迹。
“给。”左婕把自己买的奶茶递给他。
小孩害怕地抬起头看她。眼睛里一样挂着泪珠。
左婕冲他笑了笑。友好，和善。
小孩终于怯怯地伸手接过奶茶。小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走吧。姐姐送你回学校。”左婕拉起他的手。打算不再理会这些坏小鬼。绕过他们向学校走去。
“我有允许你离开吗？”二楼的小鬼伸手拦住他们的去路。然后抛给同伴们一个眼神。
那些刚刚还在旁边看热闹的坏小孩都一脸邪气地围了上来。
“你还想怎样？”左婕有些挫败。尽管她不想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这个小鬼就是有这么坏。明明是小孩子…
二楼小鬼不回答。他直接伸手抢了左婕送出去的奶茶。顺便狠狠地给那个胆敢接受左婕好意的孩子一个爆栗。
用挑衅的眼神望着左婕。二楼小鬼悠哉悠哉地把吸管插进奶茶里。大大地吸了一口。还故意发出难听的声音。顺带吧唧一下嘴。
左婕很是抱歉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孩子。因为又被打了一下。所以满脸委屈。眼里的泪水也掉了出来。但是不敢哭出声，也不敢反抗。只能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左婕很气愤。但是，除了气愤。居然还有些难过。
“老子饿了。”二楼小鬼只用三两口就把一大杯奶茶吸干净。然后很没有公德心的随手把空杯子扔出去。
“瘦子。你以后要乖点。懂吗？再敢拖延时间不交钱，老子没今天这么好说话。”二楼小鬼扔掉杯子以后，无视左婕的存在。直接伸手去捏她身旁孩子的脸。直到那孩子的脸被捏得通红。哭着点头。他才满意地放开。放开以后还象征性地又拍了两下。
“还有你。女人。下次再惹我。要你好看。”
嚣张地给左婕丢下一句威胁。二楼小鬼狂妄地转身离开。依旧撇着他的流氓步。
那帮坏小子见他离开。也都纷纷跟着走了。只有那个拿着他饭盒的小痞－子笑咪咪地对她说了一句：“漂亮姐姐。下次见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