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禁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到病床前面。在最靠近左婕的地方坐下。
靠躺在椅背上，双腿伸直交叉平放。仰着头望天花板。并不想直接面对她的视线。双手十指交叉垫在后脑勺上。
阿禁语气很是淡然地说：
“你想知道哪件事？是我设计那个女大学生的事情，还是我找人强.奸那个臭三八的经过？要不然就是其他恶劣事迹？我帮那个酒鬼成功运送了一批毒.品。我还帮那个妓女做过无数次伪证。你想要知道什么？”
“毒，毒.品？”左婕瞠目结舌。这个已经超出她的接受范围。要是被抓住……就算未成年也会被送去少年劳教所吧？
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阿禁口气嘲讽地说：“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做。我早就没有爸爸了。那个愚蠢的酒鬼。糊里糊涂地就被人利用。说得可笑。明明那么恨他。却还是不想看着他去死。”
“你，你爸爸……”左婕苦涩地摇摇头。她要说什么？安慰还是担心？安慰的话她说不出来。毕竟他们做了犯法的事情。担心到是真的。然而，比起担心，她更害怕他以后还会做出这样的事。
抱着侥幸的心理做坏事。任你聪明绝顶，机关算尽，迟早也会受到制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放心。我讨厌所有能够让人上瘾的东西。所以，那是我唯一做过的一次。以后也不准备再做。”虽然依旧仰着头没有去看左婕的表情。但是阿禁很清楚她有多担心。所以他用最坚定的语气安慰她。对于毒－品他半分想要沾染的意思都没有。
其实，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她想要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对任何人说。就连与他感情过命的阿水他都不曾提过。
“香烟也一样会上瘾啊。”左婕听了他的话，脑袋里就自动出现这个句子。既然讨厌，他还烟不离手？不过，话一出口左婕就发觉现在不是追究他吸烟过错的时候。她很了解自己，如果在谈话的时候她分出心神在一件事情上停留关注的话，往往到最后，就会把正经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马上忽略掉自己刚刚说的这句。左婕心慌地要求：“你以后真的不准再做这样的事情。这个已经不是道德问题。你是在犯法。就算为了你爸爸也不行。”
“呵呵。”阿禁听着听着，突然乐了。低低沉沉的笑声从喉咙传出来，十分愉悦。
“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左婕有些生气。他不要拿这些事情当玩笑。
“难道你就没有怀疑我说谎？”笑声即止。阿禁很突兀地坐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直视左婕。
“就算相信我不会说谎。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想过你要怎么做吗？报警？跟其他人分享这个秘密？还是离我这个危险分子远一点？”
左婕一愣，怎么说到这个问题。
“很显然，你什么也没想。”阿禁撇撇嘴，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了然模样。
“我有想。我想万一哪天你被抓起来的话，一定会被判刑的。所以，这些犯法的事情你一件也不准再去做。”左婕没好气地为自己辩驳。这个臭小孩，现在是在嘲笑她脑袋不好使是吧？
所以说，除了对他的担心之外。她的心里什么也没装下。阿禁嘴角上扬，眼睛都盛满笑意。他不想直接告诉她，这样的左婕，其实也会让人上瘾的。
他又在莫名其妙笑什么？左婕无奈地看着坐在椅子上好像突然心情很好的阿禁。他这样笑，让她很不安啦。笑意渗进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暖意。她觉得这样笑得很温暖的阿禁比暴怒的阿禁，冷冽的阿禁和痞痞的阿禁都让她别扭。是因为不习惯吗？
看来她真是被阿禁传染了。就连喜恶都变得奇怪。哪有人会喜欢别人冷面怒颜，而不希望别人和颜悦色。
“左婕。再过十几天就是我生日。”阿禁说。
左婕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刚刚还是其他话题，一转眼又说到生日上面。不过，面对阿禁好不容易‘化戾气为笑容’的脸。左婕也不禁感慨。怎么当年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子转眼就这么高大了呢？而且真有越长越俊的趋势。脾气一如当年，性格越加狂放。再过两年，除了学业以外，自己是不是还要担心他早恋的问题？早恋也许不要紧，若是早婚就麻烦了。
想着想着，左婕噗嗤一声笑出来。谁说自己不是‘妈妈心态’？居然会想到担心阿禁的婚姻大事。他才几岁呢？太过杞人忧天了。不过，以阿禁的外表与个性。她到真的不用担心他以后娶不上媳妇的问题。
“我的生日很搞笑？”
阿禁刚刚还笑意盎然的俊脸瞬间阴沉下来。
左婕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位男子汉变脸也是比变天快的。要是不好好安抚，晴天会变成阴天，阴天就变成暴雨天。到时候刮风大作电闪雷鸣，想要停下来一时也难办了。
“又要长一岁了，居然还是这么容易生气。”左婕很没有办法地取笑他。“我又没有说你的生日很搞笑。我只是想到第一次见到你……”
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阿禁撇撇嘴，很是自恋地抬高下巴。
“第一次见我怎么了？我很帅吧？就说你偷偷喜欢我，你还狡辩。”
左婕顿时石化了。她想说的是‘第一次见到你，你实在脏得不行’。满身的污渍，油腻腻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嘴角青青紫紫，偏偏还吐着烟圈。臭得要死。这样的臭小鬼，虽然左婕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露出厌恶的表情，但是也绝对不会是‘喜欢’的样子啊。
“你就是这一点点自恋才会让人觉得你还像个小孩子。”左婕无奈地摇头。这几年阿禁一直在成长。年纪越来越大以后，以前动不动就怒火冲天要找人打架的牛脾气已经收敛许多。可是越是内敛，就越没有了孩子的天性。
拎出去跟别人比，除了依旧显得稚嫩的脸蛋，他根本就不是个初中生。
“我哪里自恋？我长得不帅？”阿禁挑高眉。一副她敢说不帅，就要发飙的横样。
“帅啦。”左婕低头承认。嘴角微扬。
“你不喜欢我？”阿禁满意地点点头后又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喜欢。”左婕不能否认。她一直很喜欢阿禁。否则哪会这么多年一如既往地多管闲事。但是，他不觉得喜欢分很多种吗？
阿禁更是满意至极。笑容重回脸上。一副‘既然喜欢不就结了’的得意表情。
“我生日你要送我什么礼物？”乘热打铁。
“你想要什么？”左婕反问。她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你这样问显得很没有诚意。”阿禁摇摇头。
“可是也没有人像你一样直接问别人要礼物的啊。”左婕好笑。
“我问你要是看得起你。我要什么你都给？”阿禁无赖地哼一声，随即追加条件。
“在我能力范围内才可以。如果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就没有办法给你了。”左婕打趣地回答。其实只要阿禁肯说他想要的东西。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她也会画一个给他的。呵呵。认识阿禁这么多年，他从未主动问外人要过礼物。就算别人送的，他都不一定会接受。这真的就像他所说的‘看得起’才要求。
“那你想要什么？”左婕又问。
问到关键。阿禁好像又不着急讲了。他站起身来伸伸懒腰，然后打个哈欠，踢踢有些麻木的腿。那张椅子真难坐。腿太长，坐着不太舒服。
“你又逗我玩？”左婕无语。真是太讨厌了！
现在她想起了，到底哪里不对劲。阿禁居然又成功的把话题岔开了。难道，转移她的注意力就真的那么容易？
有点沮丧啊。
每次跟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小鬼聊天，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想知道什么就能够畅通无阻的把你的话套出来。自己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东西就得看他的意愿。他愿意回答你，那就没问题，一切也会很顺利。他若不想说，你就毫无办法了。
“我哪里逗你？你想要知道的，我一定会跟你说。”阿禁微微一顿。表情变得正经。“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让你知道而已。”
“什么？”左婕不解地望向他。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的生日礼物要求提前支付。”
说罢。嘴角挂着弯弯的弧度。阿禁俯身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