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那天一早醒来，左婕的枕边就放着一个礼物盒。
左婕露出甜甜的笑容。虽然父母是一对平凡的中年夫妇。而且也不大弄得清楚平安夜、圣诞节到底是些个什么节日。但是，外面的学生都过节。自个家的女儿也不能不过。
每年这个时候，父母都会为她准备一份礼物。这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养成的墨守成规的习惯。
左婕起床梳洗的时候母亲正在厨房做早餐。莫约听到声响。母亲扯着嗓子跟她说话。就怕她听不见。
“小婕。刚刚你同学来电话。说是要约你出去看电影，顺便逛街。街上很热闹挨。你要不要去？”
左婕刷着牙，满嘴的泡沫。赶紧喝口水，咕噜咕噜几下就吐掉。
“我想去。但是不用在家陪妈妈吗？”左婕用毛巾擦擦嘴，把头伸到浴室外面，四下瞧了几眼。果然没瞧见爸爸的身影。今天虽然是圣诞节，还是难得的周六。但是小公司的老板可不管你这些。该加班还是得老实加班。最近父亲老抱怨活太多。腰也酸背也疼。妈妈还特地买了土鸡回家炖汤，给他补身体。
“挨。我可不用你陪。好不容易遇到个清闲的周末。呆会楼下的路阿姨约我一起出去喝茶。你该干嘛干嘛去。”母亲热着油锅，等油够了火候，利落地敲了一个鸡蛋进去。
‘滋’一下。鸡蛋煎得半熟。漂亮的椭圆状。下面焦黄，上面白嫩。
母亲又麻利地用锅铲翻了面。
等到两面都焦黄。立即一铲起锅。盛进盘子里。
浓郁的煎鸡蛋味道飘散开来。
“那呆会我给同学回电话。”左婕洗了脸。又进房间换下睡衣，便进来帮忙母亲把做好的早餐端到餐桌上去。
母亲又煎了一个鸡蛋后就关掉煤气。把锅碗瓢盆的清理干净。用抹布抹干净灶台。挤了些洗洁精洗手，解下围裙。也跟着出去吃早餐。
瞧见左婕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出来。她忙说：“我不喝。倒一杯就可以了。喝纯奶牛不如喝白开水。”
左婕笑笑。父母都不喜欢喝纯牛奶。因为他们小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个条件。每次喝一小口就会拧着鼻子说：“一股子臊味。不甜不咸的。有什么好喝的。”
说是这么说了。每次去超市母亲都会记得买鲜奶。还硬让她喝。她听别人说，喝些牛奶比较好。
母亲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在餐桌前就开吃了。
等左婕吃了一半。她匆匆瞄了一眼墙上的大钟。大叫一声不好。就扔下早餐回房里去换衣服。嘴里念念有词：“约好九点出门的。已经来不及了。真是的。怎么就晚了呢。明明刚刚时间还充裕的。”
风风火火地换好衣服出来。母亲端着餐桌上那杯开水喝了一大口。然后掏出二百块钱放在餐桌上。急匆匆地对左婕交代：
“我会赶回家做晚饭的。中午你就在外面吃了吧？出去的时候记得多穿衣服，捂严实一点。还有，记得锁好防盗门。拿着这些钱买些东西吧。”
左婕乖乖地点头。
母亲又一阵风刮了出去。
左婕吃过早餐后，就把碗筷和盘子洗了。然后从电话机的来电显示里翻出同学的电话。约好见面的地点后。就回房间去换衣服。
想着外面一定很冷。左婕左三层右三层，里里外外地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装扮。左婕不由得被自己逗笑。伸手拍拍自己的脸蛋，她自娱自乐地取笑道：“q妹。”
钱包，钥匙，雨伞，手套…再三确认了自己要带出门的东西都已经放进背包里。
左婕点点头。给自己围上围巾带上帽子。摇摇晃晃地去穿鞋子。
锁门，下楼。
在经过二楼的时候下意识地又多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左婕微微垂下头。不在家也好。如果遇上了，可能又会被嘲笑才对。可以想象，那张恶毒的嘴里会吐出‘臃肿的企鹅’或者‘像只猪一样’这样的话。
不由加快下楼的速度。左婕快速地向公交车站走去。
好像真的很热闹的样子。这样冷的天气，等公车的人却不少。
雪停了。但是没有打扫过的地方积雪依旧很厚。堆雪人这样的事情已经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做过了。兴奋了一段时间。而后的日子，也失去了兴趣。被堆砌的雪人就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只要雪不停，它就不会化。
在寒风里站了几分钟，公交车才晃晃悠悠地开始。雪地很滑。本来就慢的公交车开得更稳当。几乎是龟速。等车的人也不得不多吹上一段时间的冷风。
车门打开。左婕随着人群慢慢向车上移动。
投了币。左婕找了个靠窗户的位子站好。人很多，想要站稳就只能扶住座椅才行。
“站住！站住！你个臭小子！你不要跑。”
车窗外好像有人在尖叫。声音又怒又恨。
车上多数乘客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探头探脑或踮起脚尖去看。
左婕站在窗边。见大家都好奇。也跟着把头转向车窗外。顿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身旁窜过。后面追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阿禁…又惹祸了。
左婕愣住。
本来只是路人甲乙丙丁的心态立刻就转变了。
脸上挂着焦急地神情往窗外张望。可是，除了隐约还看见那个男人的背影以外，阿禁早已经消失在车窗外。什么情况也不得而知。
“臭小子。你再给拿雪球砸我就试试看！我抓住你就要你好看！！”
隐隐约约又听见这句咒骂。
左婕心里七上八下。那个男人好像很强壮。如果被抓住……左婕不敢继续想。
她开始考虑是不是要下车去看看情况。
但是车已经开了。
公车缓缓地向前驶去。
带着左婕不安的心。
她只好像以前一样安慰自己：阿禁那么能跑。应该没事的。你留下来，其实什么也不能做。何况，他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好意。
这样一想。左婕剩下的只是苦笑而已。
跟同学见面后。她们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去挑选礼物。她们相互送了彼此一件礼物。又给其他朋友买了几样。左婕挑得最用心的就是回送给肖亚鹏的礼物。
走出精品店的时候，左婕突然顿了一下。拜托同学稍等她片刻。她又回到店里买下那条很想买，却不知道要送给谁的灰色围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