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慎带人追上来了!
汪清脸色霎时一白,放开了林明曦,紧声问:“你们来这里的事情,怎么会被季宴臣的人知道?”
林明曦死气沉沉的:“应该是林丛志告诉他们。”她一扯嘴角,无所谓道,“知道就知道吧。”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让季宴臣知道你已经知道真相,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汪清慌张地起身,在客厅里兜来转去,她看到照片,连忙将照片撕碎丢进马桶里,用水冲走。
回头又看到光盘,她立即光盘掰断,光盘没办法用水冲走,垃圾桶也不能扔,可此时没有时间做别的处理,慌忙间她瞥见一盆盆栽,立即将花拔了出来,将光盘碎片藏在土里,最后把花和土恢复原样。
证据都销毁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林丛志一定告诉阿慎,林明曦是来找她要真相的,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相信,林明曦依旧什么都不知道呢?汪清脑子飞快运转,尚未想到办法,门外已经有人在踹门。
“砰——砰——”是阿慎!他们来了!
林明曦一点都不紧张,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眼神呆滞,汪清知道她是想跟季宴臣摊牌,她跑过去抓住她的手:“明曦,你听小姨的话,在你没有能力报仇之前,你一定不能让季宴臣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了!你必须活着!你是林家仅存的血脉,你不能有事!你要活着!”
林明曦长白道:“小姨,就算我现在想装什么都不知道也已经来不急,他们不会相信的。”她出现在这里,就洗白不了了。
汪清紧张得脸色发白,蓦然间,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她是个疯子!对,她还可以继续装疯!
汪清突然间暴起,近乎癫狂的状态,大骂道:“你这个丧门星!你居然还敢来我家!你害死了我姐姐一家还不够,你还要来害死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去死!你去给我姐姐偿命!”
汪清猛地将林明曦扑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林明曦脸色涨红,抓着汪清的手:“……小姨……”
汪清为了逼真,手上是真的用了力气,林明曦呼吸瞬间被截断,不断挣扎。
汪清表情扭曲可怖:“我早就想杀你报仇,没想到今天你自己送上门,凶手?你还敢问我凶手是谁,凶手就是你!”
林明曦已经呼吸不上来,而且感觉脖子都要被掐断了:“唔……”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阿慎带人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林明曦被按在地上扼住脖子,脸色又红又白,仿佛即将要死去,他立即大声一呵:“放开小姐!”
汪清像是已经陷入癫狂:“去死!去死——”
林明曦已经翻出白眼,再被她掐下去,她真的要死了。
阿慎当机立断,举起枪,对准汪清的脑袋:“砰——”
……
林明曦睁大了眼睛。
汪清的眉心多了一个血红的窟窿,她死命掐着林明曦的脖子的力道瞬间一松。
林明曦因为缺氧意识不清,汪清的血射在她的脸上,很热,她的眼皮动了一下,看到汪清整个人往后倒去的,她伸出手,想拉住她,但是拉不到。
小姨……你别走啊……别留我一个人啊……
心里的嘶吼已经翻天覆地,可事实是林明曦发不出一点声音,很快,她彻底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阿慎飞快奔到林明曦身边,一摸她的呼吸,没有了!
“小姐!!”
……
汪清用了要将人置于死地的狠劲,林明曦陷入假死状态,阿慎将她飞快送回季公馆,手术室的灯亮起,医生们全力抢救了将近四个小时,才让她脱离生命危险。
在她昏迷的时间里,季宴臣从老挝回来了,他在飞机上已经听过阿慎的汇报,知道是什么情况,一下飞机,他脸色冷峻地奔往林明曦的房间。
林明曦的床头架起了心电检测仪器,她戴着口罩呼吸,手臂上还扎着输液针……才两天不见,她竟然成了这幅模样,季宴臣在她的床边停下脚步,眼神晦暗莫测。
守了她一阵,季宴臣掖了掖她的被角,转身出门,将阿慎召去书房。
“把这两天的事情,再重复一遍。”季宴臣在大班椅上坐下,撑住了额头。连续二十四个小时的飞行,他应该也疲累不已,可比起倦怠,他脸上更明显的是戾气。
阿慎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重复,并着重强调了他们去了汪清家里看到的一幕,末了道:“先生,林丛志只想着对您复仇,分裂小姐和您的感情可能也是他的一种报复手段。”
季宴臣抬起眼皮:“你的
意思是,林丛志说的话可能都是编造的谎言,其实汪清十年前什么都没有看到,她是真的疯魔,不是装的?”
“如果她是装的,就不会对小姐下那样的杀手,您也看到了,小姐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确实。
如果汪清是装疯卖傻,那她这么做的原因,不过就是为了保自己的命和保林明曦的命,怎么可能会想掐死林明曦?
林明曦在汪清手下受了重伤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总不可能是演的一出戏吧……
季宴臣忽然敛起眸,长睫盖住的眼眸里,流转着看不清的情绪。
阿慎又说:“我后来搜查了汪清的住处,没有发现一点可疑的东西,更没有林丛志说的所谓证据,由此也可见,林丛志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季宴臣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看着阿慎,他这个心腹在他身边二十几年,在别的事情上很少发表自己的见解,唯独在关乎林明曦的事情上,他总是会比平时多出几倍的话。
他现在这么辩解,也不过是不想让他怀疑林明曦,想力证林明曦对他还是一心一意。
季宴臣不置与否,放下撑着额头的手,温淡的眸子望着他问:“杀死林丛志的枪手,查到是什么人了么?”
阿慎道:“是一个自由雇佣兵,没有组织,暂时查不出来他是受谁雇佣。”
“继续查,这个人宁死也要杀死林丛志,一定有原因。”
“是。”
最后季宴臣又让阿慎去跟靳野联络,就说他这边出了急事,要延迟几天再过去。
交代完毕,季宴臣又去了林明曦的房间,林明曦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雪白的枕头和她的脸色相得映彰,他在床边坐下,深深地凝望了他许久,终是忍不住叹息。
“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林明曦在昏迷中含糊不清地喃喃:“姐夫……姐夫……”
季宴臣温柔了眉目,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皮:“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