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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党宦恩怨近百年 沉浮是非谁分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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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球既已将王甫诛杀,便得有些得意,打算按照次序,弹劾曹节等人,于是,他告诉中都官从事:“暂且先将权贵大奸除掉,再帝议除掉其他的奸佞。

至于三公、九卿中的豪强大族,象袁姓家族那一群孩子,你这位从事自己去惩办就行了,何必还要我这位校尉出面动手!”

权贵豪门听到这个消息,无不吓得不敢大声呼吸,曹节等人连休假日也都不敢出宫回家。

正好遇着顺帝的妃子虞贵人去世,举行葬礼,武百官送葬回城,曹节看见已被剁碎了的王甫尸体抛弃在道路旁边,禁不住悲愤地擦着眼泪:“我们可以自相残杀,却怎能教狗来舔我们的血?”

于是他对其他中常侍:“现在我们暂且都一起进宫,不要回家。”

曹节一直来到后宫,向灵帝禀报:“阳球过去本是一个暴虐的酷吏,司徒、司空、太尉等三府曾经对他提出过弹劾,应当将他免官。

只因他在担任九江郡太守任期内微不足道的功劳,才再任命他做官。

犯过罪的人,喜爱妄作非为,不应该教他担任司隶校尉,任他暴虐。”

灵帝便调任阳球为卫尉。

当时,阳球正在外出晋见皇家陵园,曹节命尚书令立即召见阳球,宣布这项任命,不得拖延诏令。

阳球见到被召急迫,因此请求面见灵帝,:“我虽然没有清洁高尚的德行,却承蒙陛下教我担任犹如飞鹰和走狗一样的重任。

前些时虽然诛杀王甫、段颖,不过是几个狐狸丑,不足以布告天下。

请求陛下准许我再任职一个月,一定会让犹如豺狼和恶鸟一样的奸佞邪恶全都低头认罪。”

罢,又叩头不止地向灵帝请求,竟然出血。

宦官们在殿上大声斥责:“卫尉,你敢违抗圣旨呀!”

一连喝斥了两三次,阳球只好接受任命。

因此,曹节、朱瑀等人的权势又重新兴盛起来,曹节兼任尚书令。

郎中梁国人审忠上书:“陛下即位的最初几年,不能亲自处理国家的政事,皇太后思念抚养和培育的恩情,暂时代理主持朝政。

前任中常侍苏康、管霸及时伏诛。

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考讯审问他们的余党,目的在于肃清朝政。

华容侯朱瑀知道事情被发觉暴露,祸害将要降临到自己身上,于是便无端制造逆谋,扰乱王室,冲击皇宫,抢夺皇帝玺印,逼迫和威胁陛下,集合群臣,挑拨离间皇太后与陛下之间的母子骨肉恩情,而竟诛杀陈蕃、窦武以及尹勋等人。

结果,宦官们共同割裂国土,互相封爵赏赐,父子兄弟,都受到尊崇荣宠。

他们一向亲近信任和厚待的人,都分布在各州各郡,有的被擢升为九卿,有的甚至担任了三公的高位。

他们不考虑俸禄丰厚和官位尊贵的责任,却随便钻营私人请托的门路,多方设法积蓄财物,大肆扩建家宅,连街接巷,甚至盗取流经皇宫的御水,用来垂钓;而车马衣服,玩赏物品,上比君王。

三公、九卿等朝廷大臣,闭口吞声,谁也不敢话。

州牧、郡太守顺从和迎合他们的意旨,征聘和推荐人才时,摒弃贤能,任用愚蠢无能。

因此蝗虫成灾,外族起兵反叛。

上天的愤怒,已积有十余年之久。

所以连年以来,天上发生日食,地下发生地震,就是为了谴责和警戒君主,想让君主早日悔悟,诛杀罪恶不可名状的人。

过去,商高宗因发生野鸡飞到鼎耳啼叫的变异,因而修德,使商王朝得以中兴。

最近,天地神明为了促使陛下醒悟,发雷霆之怒,所以王甫父子及时伏诛,路上行人和成年男女无不拍手称快,好象报了杀父母的冤仇一样。

只是抱怨陛下为什么继续容忍残余的丑类,不将他们一网打尽?

过去,秦王朝信任宦官赵高,终于使秦王朝灭亡;吴王余祭信任受刑之人,结果竟被他刺杀身亡。

而今陛下以不忍心诛杀的恩德,赦免他们灭族的大罪,如果他们的奸谋一旦成功,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为郎已有十五年之久,所有这些情况都是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

的所作所为,连皇天都不会原谅。

请求陛下抽出片刻的时间,垂听我的陈述,察看和裁决我的奏章,扫清和诛杀奸邪,回报上天的愤怒。

我愿意跟朱瑀当面对质,如果有一句假话,甘愿接受身被烹杀,妻子和儿子都被放逐的惩罚,以杜绝乱的道路。”

奏章呈上去后,由于汉灵帝对于宦官势力的过分纵容,始终没有追究朱瑀的罪责,数年后朱瑀得以善终。

下面一段有关中常侍吕强的事迹同样取自《资治通鉴》,用在这里可以明一下当时群臣的处境。

中常侍吕强清廉忠直,奉公守法。

灵帝按照众人的成例,封他为都乡侯。

吕强坚决推辞,不肯接受,因而上书陈述政事:“我曾经听,汉高祖郑重约定,不是功臣不可封侯。

这是为了尊重国家的封爵,明白劝勉和告诫后人。

中常侍曹节等人身为宦官,福菲薄,品格卑下,出身微贱,依靠谗言和谄媚取悦人主,使用奸佞邪恶的手段邀取恩宠,有赵高的祸害,却还没有受到车裂酷刑的诛杀。

陛下不知悔悟,妄自赐给食邑,建立侯国,使邪恶人得到任用,家人们一同晋升,印绶重叠,互相结成邪党,下面又勾结一**佞人。

阴阳违背,农田荒芜,人民缺吃少穿,全都由此而起。

我当然知道封爵已成事实,也没有用处。

但我仍然冒着死罪触犯陛下,陈述我的一片愚忠,实在只是盼望陛下减少和改正以往的过失,到此为止。

我又听,后宫的采女有数千余人,仅仅衣食一项的费用,每天都要耗费数百金之多。

近来,谷价虽然降低,但家家户户,面有饥色。

按照道理,谷价应该涨价,而现在反而降低,是由于赋敛和征发繁多,需要限期交给官府,只好故意压低谷价。

农民天冷时不敢买衣服穿,饥饿时不敢吃饱,他们如此困苦,又有谁来怜恤?

宫女们毫无用处,却塞满后宫,即使是全国都尽力耕田种桑,尚且无法供养。

去年,命议郎蔡邕前往金商门回答陛下的询问,蔡邕不敢隐瞒真情,迷惑朝廷,极力直言回答,抨击到权贵大臣,责备到当权的宦官。

陛下不能为他保守秘密,以致泄漏出去,奸佞邪恶之辈,肆无忌惮,张牙舞爪,恨不得把蔡邕咬碎嚼烂,于是制作匿名信进行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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