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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玉姑娘？”圆子唤了几声，敏玉才回过神来，急忙从两人的背影上收回自己的目光。
圆子有些尴尬的递过一块手帕，指了指自己的脸庞，敏玉俏脸一红，接过手帕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泪痕。
刚才在季若四下寻找手帕的时候圆子是有心递出手帕的，只是他担心抢了季若的风头，又担心季若有更好的应对方法，坏了季若的好事，犹豫再三，正准备递出的时候，墨香就来了。
“敏玉姑娘，你想喝点什么？我们现在还有清茶，茗茶，红烟茶……”圆子认真的给敏玉着内官监还有什么种类的茶，还没等他完，敏玉就开口了。
“谢，谢谢公公了，我今日也是抽空跑出来的，现在也该回去了。”着敏玉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帕子，有些为难，犹豫几秒后又道，“公公这手帕就只有等我洗干净了再还你了。”
“不用不用……”
圆子憨厚的摸摸头，摆摆手笑道，也不知他的是不用洗还是不用还。
敏玉抿唇笑了笑，也没问，施了一礼，也就离开了。
圆子看着敏玉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直到敏玉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自己的眼神。
唉，公公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要是我，绝对选这个柔柔弱弱的敏玉，那墨香姑娘好是好，就是太凶悍了，刚才那一声，吓得内官监唯一的一只鸟都飞走了。
圆子开始收拾季若留下的摇椅和书籍，一边念叨一边摇头，对墨香刚才那底气十足的声音还心有余悸。
“娘娘，不知为何，今日的镜湖看起来更加清粹了，这水清的真的像一面镜子一般。”
樱桃心情大好的陪在端妃旁边，走在清风吹拂的道上，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
镜湖是一个湖，其水如镜面一样清澈，微风袭来，波光澜澜，从而得此名。湖上修建起弯曲绵延的回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亭子，在这镜湖之上，共有六十四座亭子，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特色。
端妃没有话，如玉的手指放在了红色的回廊上，指甲难得没有用任何的指甲花染色，显得比平时多了几分素雅，但被这艳红的回廊一衬，那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端妃都不知自己现在是何心情，这是那个卑贱之人修建的地方，所有人都在责备那人花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修建了这么一个毫无大用的地方，甚至因为这个地方，极少发火的惠帝当着无数太监宫女狠狠的将那言官的折子砸在了他的头上，但他依旧我行我素。
这个地方花了两年的时间才修建好，现在却已经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一景，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他们那时候反对的嘴脸。
那时候的她才十四岁吧，那是惠帝登基的第一年，也是她最为优柔寡断的一年，他们相遇就是在这里，那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毫无特色的树林。
“这皇宫之中真是烦闷，我好怀念马街巷那家的栗子糕。”按理来，依照父亲的地位，她最多也只能是个贵嫔，可惠帝偏爱各种绝色的美人，所以她被特封为从二品的昭仪。
那时候的她还不懂要怎么在这后宫消磨时间，所以惠帝不来的时候，她就领着宫女四下走动。
马街巷是一个地方，都忘了是怎么吃到那里的栗子糕的，不过却总是十天半月就要让丫鬟厮去买上一点。
那时候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在不远处站着一个太监，回头时还被吓了一跳。
“你这人！怎的不出声的！”端妃现在似乎还能想象出自己娇嗔的面容。
端妃俯了俯身，如镜的湖水中倒影出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什么时候她学会了用各种色彩来凸显自己了？
她都忘了。
“抱歉。”太监有着不同常人的冷静。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很好的，是什么时候两人的心思都开始变质了？是自己知道他倾心于自己的时候？还是……自己想要登上那高位的时候。
“哼，李子营，你就是一个大骗子，你不是今天要给我带栗子糕吗？”
“李子营，你一个太监，空闲时间怎么这么多？”
“李子营，皇后把惠帝送我的琉璃镜摔了，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我却只能假装大度，我不开心。”
“我送你一面更好的。”
很多时候都是她在，那人在听，那一次她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哈，李子营，你口气倒是不，琉璃镜是南国进贡的，你要去哪里找比这更好的镜子。”
端妃眯了眯眼，压制住那不停冒出的回忆，真是奇怪，那卑贱之人对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现在终于要得到应有的惩罚了，自己应该开心才对，怎么还会如此烦躁！
***
“你不是有话要和我嘛？”快要走到镜湖了，季若还没有开口，墨香忍不住主动问道，声音带着几分期望和雀跃。
“对。”季若点点头，她一路上都在斟酌自己的语言。
难道直接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这样会不会太惊世骇俗？
或者侧面告诉墨香她和自己是不可能的？这样会不会让她很伤心。
季若踌躇着，转眼就到了镜湖。
“墨香啊，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清楚。”墨香看着季若的表情很严肃，却又带着几分难以启齿。
墨香在这严肃的氛围中也不由认真起来，使劲的点了点头，吞了吞唾沫，她感觉即使在这微冷的风中，她所有的皮肤都有些微微发烫。
“你，你想要什么？”
“我不喜欢女人。”季若只了前半句，她觉得身为一个太监，喜欢男人这种话出来太猥琐了。
“哦。”墨香胡乱的点点头，过了两秒才大叫，“什么！你，你喜欢…呜呜呜……”
墨香话还没出口，就被季若捂住了嘴，这事情要是被这丫头吼出来，估计明天就传遍整个皇宫了。
季若温热的手贴在墨香的唇上，墨香甚至还能感受到她呼出的鼻息有一部分被这手掌挡回来，可是墨香完全没有时间去感受这一切，她唯一的感受就是，这丫的手劲真重！
镜湖波光粼粼，周围绿草丛茵，湖上绵延弯长的回廊，精致的雕龙画凤，最美的似乎还是那回廊一个转角处的两个人，忽略所有的身份、外界因素，男的倒也真算得上气度偏偏，女子娇可爱。
而这时，现在另外一个方位，看见的就是这对男女的侧影，男子的手放在了女子的唇上，满脸柔情，含情脉脉，女子似乎因为他的动作红了脸，羞了情。
端妃的手不自觉的就攥紧了，手帕被捏起了深深的褶皱。
贱人！
贱人！！
一月前还把自己当作掌心宝，一月后竟然就和这么一个宫女搞上了！当真是贱！
端妃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胸口闷得发慌，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揪心的情绪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十来年前，她突然得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表哥在几月后就要大婚一样。
那时候的她还，不懂自己那是个什么情绪，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心情吃饭，没有心思睡觉，甚至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