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想什么办法?”
“你也接到消息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各自扭过头去,笑出声。
“我记得你昨天说,主办方有你们的朋友?”
周峤点头:“想混进去?”
“一般背景不干净的渔业公司都很谨慎,如果不是事先约定好的报社以及媒体人员,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有门路吗?”
周峤想了想:“我尽力。”
晏唯点头:“今天谢谢你了。”
“你指的哪件事?”
农场,还是采访?
还挺有原则。
晏唯:“所有。”
周峤刚想说话,方瑶就举着一波单据颠颠儿地跑过来:“费用交完了……咦,周先生结束了,身体怎么样?”
有精神跟她斤斤计较么,能差到哪去?
周峤谢过,准备掏钱包。
晏唯扫了一眼:“先欠着,回头慢慢算。”
“算什么?”他看着她,满脸玩味,“我抽烟,晏小姐以为是钱吗,老提钱多伤感情!”
挺能忽悠啊?
晏唯冷笑:“你的打火机是装在左边的口袋,现在掏右边的兜是要变个魔术吗?”
周峤低着头看她,等一个解释。
“昨天在保安室和民宿,你想抽烟但是考虑到女人在场,只是搓了搓打火机,又装进了口袋里,温馨提示都是左边的裤兜。”
“你观察挺仔细。”
“也就这一个优点。”
“万一你想错了呢?”
“不会。”她很肯定,“在一天内改变的,那能叫习惯吗?”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还有啊——”
嗯?
晏唯凑近他,看着他的黑漆漆的眼睛,一对漂亮的艺术琥珀:“咱俩有感情吗,还提感情?伤钱啊,哥们!”
大概涂了唇膏,淡粉色的嘴唇弧度饱满圆润,唇角得意地翘起来,线条却很锋利,两种相悖的风格混搭着却不违和。
周峤觉得自己的侧重点偏得太离谱。
晏唯转身走了,还冲他挥手:“什么年代了还掏钱包,微信转账会不会啊,走了!”
方瑶那张八卦的脸凑过来:“你们竟然加微信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然后呢?”
“没有然后。”
“骗谁呢,就没聊点别的?”
聊是聊了,但能告诉你吗?
晏唯掐住她的脖子,给小姑娘摁走了。
周峤背靠着窗台,左手伸进了长裤口袋,里面放着一支黑漆玑镂的打火机,蹭开一簇火苗,明明是最炽烈的却又最柔和。
像极了她的心。
Lau安排的住处是藏在棕榈树林边的木屋酒店,房间上下两层,黄漆绿纹的南瓜门上挂着当地的装饰,金属佛头没有眼睛,可能正悲悯地看着这个世界。
洞开的窗正对着时不时哗一声的海岸,风进来在地板和铺了竹席的床铺沙发跑一圈,很阴凉,两只抱枕乖巧地躺在地板上,旁边的托盘里还放了两杯插了香茅的柠檬水。
方瑶把屋里的所有陈设都检查过,捧了一杯出去点餐。
晏唯进浴室。
抖浴帘蹭置物架,摁球形浴缸的排水口,抽水马桶的水箱,打开堆叠的整齐地浴巾,甚至盛放手工皂的小木盘都被翻了底朝天。
还好,一切正常。
就是水压很不稳,有时绵绵细雨,有时狂野山瀑,夹杂着特色的涩感,刮得眼皮很沉重。
她出门擦头发,方瑶正在楼下停放小电驴,花花绿绿的车身上挂着五颜六色的食品袋,彩虹一样,很好看。
“吃饭了,晏老师。”
两份加了芒果酱的红米饭,蔬菜沙拉,煎鱼排,还有一盆花蛤汤。
“你跑得还挺快。”
“吃饭都不积极,还能指望干啥。”她洗了手,光脚跑出来,盘腿坐地板上,“凯撒把能给的消息兜分享过来了,现在能看吗?”
晏唯慢条斯理地舀一小撮米饭,添一大勺果酱:“照片?语音?”
“两百张照片吧,还有几百条语音,最早的是两年前的,大部分是渔奴向外求救的,剩下的就是关于渔业公司的。”
“这么机密,不看多可惜,采访注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