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唯发了个定位给她:“过期不候哟!”
这是实话。
穿过这条热闹的街市,在往前去就是相对僻静的路段,僻静到飙车也是可以的,小摩托快是快,可毕竟只有两个轮,超过极限就得翻车了。
方瑶开得虽然快,但是慢了很长一段时间,拼命地追赶也得落下一大截,两辆车一前一后左躲右闪,当中夹着周峤**走位的小摩托。
吴炜鸿急的抓耳挠腮:“姐,你说要是能把前面那轮弄瘪一个就好了。”
5G冷笑:“枪,有吗,鬼扯火?”
“你以为这美国吗,街上枪跟白捡的似的?”吴炜鸿的热血直冲脑门,说话也硬气起来了,“我不着急嘛,就这么一说,要是然哥在就好了,他一准能搞定的啊!”
“你当罗盘是大仙儿,替他冲壳壳!”
吴炜鸿把嘴一撇:“我说能就能,就算然哥搞不定人,还搞不定车吗?只要他在,何应旬想逃去哪里都能找到。”
5G哼哼了两声:“对头,可罗大仙儿不是被你鼓斗走了嘛,我两个没了神通,活该背时。”
说起罗盘,吴炜鸿的嚣张气焰就瘪了,委屈地缩在座椅里:“以后不贪嘴了,不贪了,再也不敢了。”
方瑶被他念叨的头疼,猛然提速,吴炜鸿被晃个趔趄,彻底熄火。
已经出了熙熙攘攘的街市。
前面的出租车飙到飞起来,车轮和地面摩擦的动静隔着很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街口左转,很快就不见了影子,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紧随其后的周峤突然压弯,箭一样擦了出去。
吴炜鸿在车里看见,飚了个响亮的口哨:“喔,看我峤哥就是帅,漂移哎,追个人追出赛车的水平,要是他那辆重机就完美了!”
晏唯默默地回他:“这个路,这个速度,再漂移,是要你峤哥骄傲放纵地飞出去吗?”
车里在突然的沉默后爆发出嘲笑。
吴炜鸿好尴尬,摸了摸鼻子:“姐,你也会开机车吗?”
“年少气盛的时候,玩赛车。”
是在父母去世后的一年,受伤,玩,再受伤,循环往复以致到了身体和心理无法承受的极限。
方瑶是知道这件事的,没有再提。
吴炜鸿想问什么,看两个人的脸上的表情凝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恰好晏唯的手机震动,他顺势安静了下来。
“人丢了。”
是周峤。
出租车拐了个弯,风驰电掣似的往前逃窜,结果在下一个红绿灯前停下来,何应旬离开了出租车,进了附近的广场。
广场上围满了人,在举行一个类似于巫傩的表演,除了参与的演员,还有围观的游客,大伙儿脸上都带着狰狞恐怖的傩戏面具,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
一开始何应旬正儿八经的西装在这群人里显得格外的扎眼,但是他混进人群后很快也为自己买了相同的衣服和面具,掺和进人群里根本分辨不出来。
连兜售道具的老板都不知道刚卖出去的衣服长什么样,周峤隔了一段距离再跟过去就更认不出来了,在热闹的人群里走上一圈,除了让自己更晕头转向之外并没有其他效果。
晏唯说:“他在人多的地方呆的时间超过五分钟会焦虑急躁,而且他有洁癖,无法忍受汗味和烟味,如果这两种情况都有的话,估计最多两分钟,他就会离开人群。”
“如果他不离开?”
“心率飙升,呼吸困难,摔倒在地,这样一来他暴露的几率难道不会更大吗?”
周峤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方瑶把车停在了广场附近,打开车门,扑面而来的除了滚滚热浪,还有吵闹的器乐和呼喝声,像进了原始部落。
晏唯说:“瑶瑶你和吴炜鸿一起,我和5G,咱们分开找,十五分钟之后在喷泉附近汇合,有事情及时联系。”
吴炜鸿一副深沉的模样,拍了拍5G的肩膀:“哥,你照顾好我晏唯姐,不然峤哥回来,咱们又得倒霉了!”
5G翻个白眼,照准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子:“个瓜子,滚。”
小哥嘻嘻哈哈地跑开了,方瑶抱着肩,呵呵冷笑了两声。
他们走了,晏唯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5G跟过来,低声问她:“你,打算问我什么?”
和聪明人打交道省时省力,晏唯也不瞒着:“为什么搬走瓷孔雀?”
5G愣了片刻,苦笑:“救人。”
“救谁。”
“你,斯茶奴,也是救我妹妹。”
何应旬在傩戏的人群里果然没足两分钟,就顺着小道走进了附近的绿化带,这里是路灯照不到的昏暗地方,也没多少人走动,两三对小情侣在谈情说爱。
他解开衬衫的领扣,揉了揉胸口,喘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才感觉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一路上说没有惊吓是不可能的,周峤死追着他不放,后视镜里始终能看到他的身影,到最后连出租车司机对他的身份都感到怀疑了,三番两次想报警。
最后要不是贪他给的小费多,估计根本就到不了这,警察半路就能找到门上。
本想着趁乱脱身,谁想到人群里乌烟瘴气,各种刺鼻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他喘不上气来,又脏又臭,几欲呕吐。
在昏倒之前,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僻静地方能让他缓一缓。
何应旬顺着树干滑到在地上,旋即又跳了起来,口袋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手帕,只好拽了几张纸巾铺在草坪上,这才坐了下来。
刚一抬头,他就屏住了呼吸。
两步远的树下站着个男人,也带着巫傩的面具,红彤彤的面目狰狞,身上没有披彩衣,是黑色的T恤。
周峤跟了他一路,要是再认不出来就说不过去了,他笑笑:“怎么找到我的?”
想了想,又觉得这个问题可笑:“唯唯还真是信任你。”
周峤取下面具。
何应旬问:“周先生追我这么紧,是有什么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