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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落日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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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而言,落日城的地理位置并不是特别的好,地处于荒芜的中部边境,虽然周边已然生长出稀疏的绿色植被来,然而没有树林的遮挡,夹着沙土的狂风已然漫天地普卷而去,使得茯玄眼中的这座巨城都朦上了土黄色的阴影。

这是很大的一座城,城墙也因此而修筑得异常高大。然而只要想一想这座城池之中拥有那么多的妖族修士,那么以修士的手段来修筑普通的城市,也并没有太大的难度。随着渐渐地靠近,已然可以在半空之中发现到城墙上砖石之间的缝隙,盖因整面的城墙都是用两人高的切面平整的巨石垒起,古朴而坚硬。

而透过漫天飘舞的黄沙,却能够看到城池之外成片成片的田地里,金黄色的庄稼已然成熟,农人们正劳作着,收割着粮食。这副景象首先使茯玄震惊的,并不在于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农田是如何种植成熟的,而在于农人们的劳作方式,让其无法置信。

但见一名普通农夫,手中握着一把镰刀,对着成片的农田抛出,那镰刀便腾空飞出,旋转着在农田中翻滚切割,不过一会的功夫,挂满饱满颗粒的麦穗便全然被收割齐全,掉落下来。

那镰刀腾空而起,飞回刀老农手中的刀鞘之上,落入其中。

随后老农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烟,才将裤腰上别住的一个麻布袋子摘了下来,对着已然收割齐备的农田打了开来。

随即那些割落在地的麦穗便如同受到吸引一般,不停地朝着这个麻布袋子飞了过来,自发地落入袋中。

随着老农在田地之中走了一遭,那落地的麦穗也已全然收入了那个细的麻布袋子之中。

随即那老农才满意地将袋子提到了眼前,像是要感受感受其中的斤两一般上下抖动了几下,才重新别回了腰间。

“这……用法术种田?那老农不是没有半点法力嘛?”茯玄吃惊地回头看向苏。

“这就是为何清研院会是三大势力之一的原因……”苏悠悠地道,事实他自己一开始见识到这两件由清研院所开发的,专门用以耕作的法宝之时,心中的吃惊只怕比此刻的茯玄更甚许多。

茯玄的吃惊还没有结束,便感觉自己似乎穿越了某个屏障,在这个屏障之后,漫天的黄色一下子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空气,以及蔚蓝的天空。金色的麦田也顿时变得清新可爱起来。

“这是阵法?”茯玄猛然低头看向了下方,依稀可以感觉到在边界土地下方布置的某些手段。

“是的,原先这个阵法并没有那么巨大,然而随着落日城的第三次扩充,外围的边界也只能想着中部这篇荒芜区域扩展了。”苏点了点头。

“依然是清研院?”茯玄问道。

“依然是清研远!”苏肯定地回答道。

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口气之中,茯玄已然对这个像是无所不能的清研院充满了强烈的好奇。

銮驾与浮空平台的进驻并没有引起农田四周劳作者的注意,方才收完麦穗的老农也只是抬着头,悠闲地抽了两口烟,举着烟枪朝着落日城走去。

老农前进的方向之处,正有一栋高大的建筑,那建筑之上有一个巨大的风车。建筑之旁数个泉眼正突突地往外冒着泉水,泉水旁挖出的沟壑将水流汇聚到了建筑之下的一个庞大水池之中,水池之中的泉水顺着一道沟壑,在建筑前方分差开来,流入田地之间的引水渠,而水渠则是覆盖住个农田区域,以供灌溉。

建筑之上的风车下断正浸泡在水池流经建筑前的沟壑之中,在翻滚的水流推动下不停转动着。

建筑前已经有许多的农夫排着队伍,将自己手中麻布口袋里的麦穗导入建筑外的一个方形凹槽之中。随后绕过建筑物,来到背面的一个圆形孔洞之前,将麻布口袋再行打开,一颗颗饱满的麦子已然脱了壳从中飞快地流出,落入口袋之中。

待到那孔洞之中不再有麦子流出,那农人才收了口袋,将带着鞘的镰刀自怀中取出,连着刀鞘差入建筑墙壁上的洞之上。

“驱动法宝的天地元气均由这个风车的转动来补充。一日夜之间便可以使用一次。另外那个口袋的使用也是有时限的,可以正常使用三天左右,会随着粮食地缴交一同收回,待到播种之时会连着种子再一同发放。”苏再次解释道。

“粮食还要上缴?而且现在不过刚要入夏,这麦为何就成熟了?”茯玄的脑袋里此刻已然充满了疑惑。

“上缴的粮食是置换回相应的钱币的,为了方便管理,所有的粮食均是由粮司统一收售,所以农夫要粮食,也得带着钱币去粮司购买。至于麦的成熟,一年是有四季的,这外围的阵法,不但有隔绝外界砂尘的作用,还可以源源不绝地吸收太阳光源,催生粮食。”苏指了指天边将要落下的太阳:“太阳真火之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此刻的茯玄当真已然相信苏之前与自己述的美好景象。像眼前一般将修士的能力利用到日常百姓的生活之中,确实是将所有人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许多的档次,不再需要辛苦的劳作,均由专门的法宝代替。而且也不需要再担心粮食的匮乏,便有很多人能够省下心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从而再次推动整个城池的发展。

“虽然清研院的大师兄曾经提到过粮食采取配给制的方式分发给每一个人,然而这无疑会助涨许多人不劳而获取的心态,因而最终还是被否决了。在落日城之中,但凡经营些营生,均可以轻易地养活一整家人,由修士统辖之下的城池,也没有各种繁琐的税负。再不济也可以到清研院的工坊之中打个下手。”苏颇有些骄傲地道。

“这样的城池之中就没有些游手好闲之徒?总不能所有的人都能寻到合适的营生吧?”茯玄不信地反问道。

“这个城池开发到如今也不过十五年的观景,关是扩建便已经进行了三次。况且海外诸岛还欠缺大量的人手,另外经过多年的准备,对于中部区域的改造恢复也已经提到了日程上,想来五十年内,都不会有任何缺乏营生的情况发生。游手好闲者自然是有的,便是抓起来强制劳作便是!”苏不屑地回答到。

“抓起来,这样做怕是不好吧?”茯玄摸着自己的额头,没好气地道,这样的做法道真是适合苏的风格。

“通常也并不搭理,只要不要触犯了法规,便任由其折腾。通常游手好闲也是不管的,只要不行偷蒙拐骗之举也没有抓人的道理。”苏一边着,一只手已然伸了起来,浮空平台与銮驾已然在其指挥之下缓缓地停落在城门之前。

眼下自由兵士从浮台中走出,将平台分解开来。队伍不过一会儿,便已经重新列好。八名熊人也再次抬起了銮驾,向着城门走去。

巨大的城门敞开着,川流不息的人来来往往。依稀可见穿着着兽袍的很明显来自于南荒的妖族拉着车马通过,边上的兵士也对此不闻不问。

“但凡通过外围屏障的南荒系,均是同时获得双方认可的商队人马,在屏障之外便已经检查过,这个城门也只是做个样式而已。不过那些炮口可不是样式货。”苏笑着道,站在銮驾之上右手一抬,一道光束便打在了城门上方某个将领眼前。

那将领随即大喝一声,一根根对着他们的炮管便重又向上移开,茯玄方才靠近城门时感觉到的几丝不快与压抑也随之解除。

抬头看着如同上一般高大的城墙,前行许久都未能穿越的厚重城门,映入眼前的,是如同河流一般缓缓移动的人群,道路两旁林立的商铺楼房一眼看不到边界。叫卖声,呼喊真此起彼伏,纷纷扰扰间,茯玄似感觉到了以往未曾体会到的氛围。

苏举手一挥,巨大的卍字佛印迎空而现,低沉而博大的经随自佛印中像着四周扩散而去。

刹那间,整条大街上所有的声响均静止了下来,众人抬头盯着半空中盘旋着的佛印,目不转睛地跟着低声吟唱起来。

队伍之后的兵士随即将整做銮驾团团围住,盘旋的佛印悬浮在銮驾之上,向着前方缓缓地前进。

道路上的行人此刻自发地让出了一条宽大的道路来,大量的民众俯身跪拜而下,口中缓缓地念诵着经。而銮驾之上的苏则平抬起右手,一朵朵莲花自其手中飞散而出,落在一个个跪拜于地的信徒身上,却不知有何作用。然而但凡接触到莲花之人,其脸上难以掩饰的欣喜之情却均落入茯玄的眼中。

当然也有许多非佛门信徒者,并未作出厌恶的神色,仿佛司空见惯一般驻足观看等待。

长街似乎总也走不完一般,便是站在苏身旁的茯玄都感觉到几丝厌烦了,一栋伫立在正中的建筑才终于出现在眼前。

却是移动高大的塔楼,通体浑圆,每一层都要比下层上三分之一的样子,像是一个个圆饼堆叠起来,却是有七层的高度。

此刻随着銮驾慢慢地靠近,大量身披僧袍子的僧人自塔中走出,在各自楼层之外的平台上席地而坐,口中经缓缓念起间,整栋塔楼都隐隐发出金色的光芒来。这光芒似乎引动了茯玄意识空间的那个卍字佛印,不受控制地投影在了其额头之上。

在众人仰望之下,銮驾腾空而起,八名熊人在原地伏地而跪间,一条金色巨龙在銮驾之下生成,负起銮驾向着塔顶而去。

随着銮驾落在平台之上,天边的那厮落日终于隐入天边,天地间所见一切,便只有那变得无比巨大的卍字佛印,缓缓地旋转着,施放着柔和的光芒。

当事其下,塔中众僧口中均只剩下两个字,而不明真相的信徒也均已跟随之叨念起来。

“沃呿!沃呿!沃呿……”

那日茯玄自昏迷中醒来开口的两个字,已然被当日在场的信徒传回了城中,此刻佛门中的僧人均已然知悉茯玄的身份,虽未曾告之于信徒,但圣女归来的当下,此次行程的目的已然在信徒之中传播开来,这句真言,自然是同样传播了开来。

“欢迎来到落日城,欢迎来到……人间!”苏伸手一指头顶卍字佛印,那印记瞬间分化为无数细的细卍字爆裂开来,落到了所有口中念着“沃呿!”之言的人额头上。

一瞬间,茯玄额头上的佛印瞬间勾连了在场的所有人,大量的讯息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各种格言的愿望伴随着精纯的信仰瞬间融入了其额头之上的佛印之中,闪烁之间便消失而去。

整个落日城瞬间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接连着众人也停止了口中的叨念,静静地等待着茯玄开口。

“我去……”茯玄实在不知道此刻应该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囧成一团的内心。

然而这一声响,却真实不虚地传入了所有信徒的耳中,随即“沃呿!”的声响在整个落日城之中爆发呼喊开来……

“我去!”茯玄的内心又深深地补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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