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言萧不是做梦。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刚才所发生的事，是他以为自己还身梦境之中，而他，已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差距，我不知在我昏之时，他到底是怎样度过的那些难熬的日子。
即便是就寝，却也不离开我榻边半步，甚至让人搬来软榻，悉心照料我，他身份尊贵，却一次又一次的为了我做出出格之举，让漪凰郡主恨我，让所有人都恨我，而他，仅仅只是对我特别了一些罢了，其本身并无差错。
其实那个时候，我尚且还于失忆的状，于是在他说自己不是做梦之后，我便问他，“你可曾看见过我师父，我与她走散了。”
言萧身体随之一震，望着我，望定我，神尤为的凝重，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姑娘你在说什么？你何时曾有过师父了？”刚才的女子走进来，现在她恢复如常，不如见时的木然。
“你是谁？”我问她。
女子十分惊讶，眼神里尽是讶然和骇然之，“姑娘你怎么了，怎么生了一场大病就不记得我们了？”
“生了一场大病？”我狐疑，旋即又笑着说道：“不可能，你们肯定在蒙我呢！”
女子看着我久，“知画何必蒙姑娘？姑娘当真是不认得我了？”
我摇头，“我以前从未见过你啊！”
“姑娘你这病了一个月，可是病的糊涂了，怎会不记得我？”
我继续摇头，“你当真是不认得你们，你们一定是同我在开玩笑呢。”
“你师父已经过世多年，所以她不会出现。”言萧冷然说道。
我自然不肯相信言萧说的话，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的话，并不可信，可惜的是，这次，他并没有骗我。
“不可能，昨儿我还跟师父一起去市集买了布匹，打算今儿做身新衣裳呢，只不过昨儿市集人多，走散了罢了，拿这儿忽悠我，我可不信。”
言萧看我的眼神更是狐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抓着我的肩膀大喊，“栾云疏你看清楚了，我是言萧，是你此生最恨的人，你怎么可能忘记？”
“言萧？”我看着他，见他眼神里燃起希望的火苗，“言萧是谁。”
他双手抓着我的肩膀近乎使了全身的力气，隔着厚厚的一层衣物，却还是被他抓的生疼。
我天生不喜抱怨，更不爱诉说疼痛，却只是皱了皱眉，并未说话。
许久，他终于放开我，神恢复如常，始终是淡淡的彩，刚才的欣喜若狂，现在，却变成了毫无知觉，毫无彩，毫无一点气息，“忘了？哪怕你是恨我，却怎么能忘了。”
是啊，我忘了，忘得一干二净，无爱，也无恨，这便是对言萧最好的“报答”。
后来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言萧以前所做的，让我恨他，到底是什么意，恨他，只是为了很好的记住他，哪怕这种记忆，是因为恨而存在的。
许多人说，无爱便无恨，于是他就以这种想法，一直自欺欺人的活着。
言萧不再理我。
我知道这对他打击有多大，他照顾我了一个月，醒来之后，却把与他经历的一切事都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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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问我，“那刚才，算什么？”
“刚才？”我想了一下，“你救了我，理当回报与你。”
他笑了，笑得如此凄凉，“若是他人，你也是用这种方式，”他顿了一下，“回报的？”
我“嗯”了一声，“若是他人能有你这般样貌，如此回报，倒也不曾吃亏过，倒是捡了大便宜呢。”
我说的是实话，那些年，是我还未曾见唐钰，更加没有见言萧的那些年，所以那些年，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深信长得好看的男人，秉都不会太坏，可是后来我才发现，长得好看的男人，也会欺骗。
言萧气冲冲的走了，只留下我和知画在这里。
知画放下茶碗，轻声责怪于我，“姑娘怎么能如此说呢，将军对你如此，你怎能如此伤他，他可是为了你好。”
“我与他本就素不相识，偶尔吃个豆腐，也是他自己甘愿的，也赖不得我呀，不过对不起啊知画，刚才吃了你夫君的豆腐，你不会介意的吧？”
“夫君？”知画倒是连忙摇头，“姑娘你可莫要误会了，我只是将军的侍婢，不是什么夫人，将军他还未曾娶妻呢！”
“不是啊？”我拍拍脯，“那我就放心了，开始也不知道他有夫人，后来看见你，还以为你是呢，原来是单身老男人一枚，这么算的话，是我吃亏了？”
“老男人？”知画重复了一句。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脑袋还是有点晕，连忙扶着沿坐下，正想运气调节，却被知画制止：“姑娘不可，太医说你现在一个月，都不得使用力，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我没病啊，只是头晕的厉害。”
知画忙上前替我拢好被子，“我都忘了，姑娘刚刚苏醒，身体底子还是虚弱的厉害，一会儿我让厨房给姑娘熬些参汤，给姑娘恢复恢复体力。”
“谢谢你啊知画。”
知画微微一笑，“没事，只要姑娘没事，知画心里就开心，所以无论知画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也算是弥补知画之前所犯下的错误吧！”
“弥补错误？”我偏着脑袋看她，“为什么要弥补啊，知画你并没有欠我什么呀。”
知画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苦笑，“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等姑娘想起来了再说吧，现在我去宫里找太医来，看看姑娘是否还有别的不适需要调养的。”
“嗯！”我点点头。
说完，知画很快的离开了。
步莲台西苑。
“将军，姑娘已经安顿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言萧紧张的问道。
迟疑了一下，知画还是继续说道：“姑娘这昏的一个月以来，皆是宫中太医诊病，虽说后来因为漪凰郡主的原因，太医令没有前来，便让其他的太医来给姑娘诊病，好不容易今日姑娘醒了，本想着再让太医过来看看，有没有其他需要医治的地方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