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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乌金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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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奕自噩梦中醒来时已是晌午时分,成簇的阳光穿过窗前那丛芭蕉树,继而散碎成一树阴凉投在纱窗上,婆娑摇曳,忽明忽暗。因为心中惊悸还未消散,文奕的呼吸依旧急促而沉闷,此刻眼神怔怔的盯了窗外那片光景,脑海中出现的却是刚刚梦魇的片段,血而又残忍。

正出神间,忽闻珠帘响动,紧接着便是窸窣散碎的脚步声。文奕目光倏然一紧,手不自觉的往枕下摸去。透过半旧的八开四君子屏风隐约能看到一苗条的身影,却是看不清面貌,文奕试着问了句:“花翎,是你吗?”

“唔,小你醒了!”

话音刚落,花翎便自屏风后转了出来,手里捧着的漆红枣木托盘上盛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子,光看着便倒人胃口,柔声道:“刚熬好的药,现下喝正好!”

文奕“嗯”了一声,不着痕迹的将枕下的手抽了回来,“先放在那儿吧!”

花翎微微一怔,忙劝道:“小,这药得趁热喝,凉了后会格外苦的。”

文奕不再坚持,顺从的接了药碗,一饮而尽。花翎诧异道:“小自三天前的高热后,仿佛不怕苦了呢!”

文奕抿嘴一笑,算是默认了。嘴里的苦,吃颗蜜饯,亦或漱漱口,便去了七分,有何惧。唯有心里的苦,纵使饮尽天下蜜糖,也不能盖过一二。

今日天气晴好,花翎收了被褥拿到外面晾晒。文奕抵了窗棂,看外面光景。窗外的芭蕉新抽了叶,如生婴儿般娇且布满褶皱,映着几丛不知名的花,绿肥红瘦,别是一番滋味。正出神间,忽听外面有人问道:“小醒了没,可按时吃药了?”

是香墨的声音。

呼延文奕呼吸一滞,前世那段凄惨却又鲜活的回忆,一股脑的涌上头来。噬心般的疼痛自口蔓延开来,一点点将所有的心智吞噬殆尽。

只听花翎回道:“醒了,眼下才喝了药。”

“嗯,回头你转告小,夫人前几日忙于抄写佛经,不得空来看她。待今日掌灯十分,还请小去佛堂一聚。”

两人声音渐渐远,听的出是往垂花门方向去了。文奕坐回上,细细的想着前世今时的事。

这是她来庄子里第二十八天,以定远侯府谢娘所出庶三小钟离葙的身份。而真正的三小,此时此刻应该是一具干尸了,至于被谢娘藏在何,那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在这庄子里,亦或是那个诡异的山洞里。若不出乎意料,明日就是她回府的日子。而今天晚上,谢莲心会想尽办法从她嘴里取关于嵬灵草的事。

正想着,花翎进了门来,“小,刚刚夫人身边的香墨来了,说是”

“我都知道了!”文奕蹙眉打断道,说罢只管合衣侧躺回上,全然不顾呆愣在身后的花翎。

一阵静默后,屋门被极轻的打开来,关上,文奕晓得的是花翎出了门去,便重新坐起身来,怔忡片刻后,自枕下稍一摸索,掏出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来。

这原是红蕊的贴身之物,她唤它叫乌金,从不示人。两人逃出皇城后,一向南,往嵬王山方向走。期间追兵,为了引开他们,红蕊只身先行。去时,将它留给了文奕,并让她继续南行,去嵬王山拊膺河找一个叫扎耶的摆渡人。事如今,是生是死,都不明确。

想到这儿,文奕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来。若当时她听了红蕊的话,没有折回皇都,那就不会被谢莲心所救,亦不会嫁给瑞亲王,也就不会落的那般下场了吧!仇恨的火苗一旦燃起,便如同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登时让呼延文奕全身沸腾起来,只恨不能现下就挥舞剑,将瑞亲王一干人千万剐、掏心挖肺。

“嘶!”呼延文奕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太过入神,手掌攥乌金时太过用力,不慎被其划伤。

文奕怔怔的盯了那伤口,只见它十分平整,且纤细如发,宛若一条横贯掌心的殷红丝线,若非它疼的十分厉害,必然不会将如此小伤放眼里。不及多想,文奕发现乌金本应漆黑如墨的身仿佛浅了几分。

文奕忍不住抬眸往窗口望去,阳光稍散,投下片片明黄,可也照的屋里十分亮堂,照理说,她不应该看错才对。正疑间,手上传来的湿热让她不由的低头望去,却见原本看似十分浅的伤口,此刻正淙淙的着血水,源源不断、连不绝。文奕眉头一皱,信手将帐子扯开来捂了伤口,也将乌金匕首隐在了昏暗里,直到这时才发现,那乌金周身正泛着幽幽蓝光,恍若暗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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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文奕说着便用伤手去拿乌金,在碰到它那一刻,鲜血仿佛受了某种召唤,齐齐的往身涌去,虽四散五纵,源头、目标却是一至。

“啪!”的一声,文奕松了手,任由乌金掉落在地。此刻心狂跳,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恐惧。可有一种感觉是十分明显的,仿佛与生俱来一般,就是想要喂饱这只会吸血的匕首。

草草上了金疮药,b扎也是极简单粗陋,乌金匕首已经被她塞回鞘中,不然心底总有一种冲动,就是继续用血喂它。

“我会把你喂饱,但是不是用的我血!”呼延文奕半靠了榻,打算合眼小睡一会。不知是因为旧伤未愈,还是因为刚才失血过多,总觉头脑昏沉提不起神,只不过片刻间,便昏昏睡去。

吃罢夕食,花蕊引了文奕往东苑走去。待到了佛堂,花翎隔着镂花百寿门往里张望了一眼,小声禀道:“夫人,小来看您了!”

佛堂帷幔重重,唯有正前方泛着淡淡的光晕。撩开眼前落地帷帐,一眼便瞧见盘坐在蒲团上的谢莲芯。一身素罗衫,瞧不出有何花样。高高挽起的发髻,仅斜着一支祥云团福纹素银簪子,偶尔与烛光辉映,泻出一丝珠光宝气来。

听到动静,谢莲心微微一转身,露出一张温婉清丽的脸来。在见到乌灵时眼神一亮,只不过刹那间,原本燃起的眸子便又暗了下去。

这一幕,与前世一模一样。古人言,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真正狠厉之人,都是会做戏的。

文奕站定,端端正正行了一个万福,道:“文奕见过夫人。”低头间,目光无意中扫过脚边的蒲团,那上面的绣样分外眼——通身幽绿如翡翠,状似合苞玉兰。这样的图案,文奕前世今生,也才见过两回。一次是在娘亲的肩胛骨,一次便是在这里!

谢莲心将文奕上下打量了一遍,眉眼含笑道:“你来了!”说着瞥了一眼那蒲团上的绣样,转了话题:“我见你一直在瞧它,可是认的?”

文奕将青筋微微暴起的双手含在袖中,不动声的抬起头来,微阖眼睑,作考状,半响后方才迟疑道:“瞧着十分眼,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

谢莲心眸光一闪,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文奕说罢,紧了紧手里攥着的乌金匕首。谢莲心并不懂武,杀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只是自打进门起,便察觉这屋里还藏了一人,气息看似软,却韧长有力,想来武功非同小可。文奕不由的确幸一番,因为娘亲觉的女儿家习武是拿不上台面的,所以她会武功的事除却父母亲便只有红蕊知道了。眼下屋里藏着的人,想必认定她不懂武功,所以才没有刻意收敛气息。

“这是嵬灵草,是传说中乌珩族的圣物,既是圣物,又岂是寻常人能轻易见到的!”谢莲心出言安道。

对于这话,文奕听了顿觉好笑。前世自己,就这般容易哄骗,谢莲心言语一激,便将嵬灵草的事和盘托出了。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早已物是人非了。文奕只是神如常的点了点头,仿佛对此毫无兴趣。

谢莲心对此只是微微一笑,完全瞧不出一丝恼意来,“那日在林子里找见你时,你手里尚攥着一把匕首,瞧着十分新奇。”

文奕见她转了话题问起那把匕首来,不由的一愣,难不成这乌金也与钟离葙复活之事有关联,于是便据实回道:“这把匕首原是娘亲侍女的贴身之物。”

谢莲心问道:“阿珚?”

阿珚是娘亲的r名,钟离葙口一痛,却又不得不强打神应付道:“夫人可识的家母?”

谢莲心眸一黯,显然对往事十分伤怀,“我与阿珚自幼相识,可谓是手帕交的谊。只可惜,故人再得音讯,已是天人两隔。对了,阿珚的侍女可是叫红泪?”

“不,是叫红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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