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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灵兽吉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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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河江被朝日照得红彤彤,宛如一条红带飘动在大地之上。原先波澜壮阔的大江,此时竟已经成了一条弯曲小溪。



应龙渐渐有了知觉,全身的龙鳞不知何时已褪得干干净净,全身经脉和筋搏俱已完好,而且比先前竟粗长了一倍。应龙动了动身子,感觉全身肌肉已无丝毫疲倦之感,似乎变得越发雄壮有力。只是那些撕裂的伤口,一动便会发出剧痛。



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天已大亮,红日高高挂在头顶。应龙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头冲出水面,口中念道:“不好,昨夜,我和屠龙兄弟约好相见,可如今竟已天明!”



他这一跳,竟吓坏了岸边一个姑娘。这姑娘刚刚打水已被这图何江一夜之间变成小溪大惊失色。这会又蹦出个一丝不挂的少年,顿时傻住了。



应龙瞧见岸上那惊呆的女子,方才察觉到自己竟毫无遮掩,急忙钻回水中,只露出一个头来。却看见那女孩依然呆若木鸡,石头般站立着,显然被应龙如此雄伟的体魄怔住了。应龙急忙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那姑娘方才回过神来,低下头,霎时间两朵红云飞上脸颊,嘴里吞吞吐吐道:“没――没――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女孩是不是结巴的?”应龙心中想着,却看见这女孩长得眉清目修,虽然穿着平衣敝服,却也亭亭玉立,又不禁生了好感,便说道:“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帮帮忙,帮我找点能穿的衣物,我衣物俱已破损。”



那女孩抬头偷偷瞟了一眼应龙,看见应龙长得丰神俊朗,英姿焕发,左肩上居然有个硕大的窟窿,骨肉可见,却又丝毫不流血,失色惊叫:“你――你受伤了!”却想起应龙刚才说的话,改口道:“我家中有些,是我爷爷留下的,不知可否?”



“多谢姑娘,能穿便行。”应龙笑着说道。



那姑娘转身便朝山上跑去。应龙见她跑远,便独自端详起两岸风景。只见除了南边是个不高的小山坡外,其他三边皆是悬崖峭壁,巍峨高耸。应龙不禁纳闷:自己怎么跑到这鬼地方来的,真匪夷所思!



正想着,那女孩已大汗淋漓地跑回来,手中抱着衣物。应龙拣了几件穿着,虽然粗衣旧布,补补缝缝,但尚能合身。当下穿好衣服,便上前来道谢:“多谢姑娘,不知姑娘芳名?”



“我――我叫盈雪,今年二八。”盈雪看着应龙雄姿英发,正气凛然地站立在自己面前,不觉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为何,自己对这位少年有种莫名的感觉,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有些让她忐忑不安,“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应龙粲然一笑,心中想着:这女孩应该是山村姑娘,自然没有姓氏,若告诉她我姓应,名龙,岂不是疏远与她(注1),何况火樱诚不知道又下了什么杀令,传出去,又要惹出麻烦。于是便随口道:“我叫阿龙,大伙都这么称呼我的。我比姐姐年幼一岁。”



盈雪一听他叫阿龙,又不觉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狐疑:这少年不会是这江中的龙少爷,龙公子之类的人物吧。窥见他右手臂上缠着四条龙,更显得魅力非凡,推测了一番,又不敢询问,却听应龙又问道:“盈雪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盈雪连忙回道:“这里是九封山境内,越过九封山,便是长蛇山,长蛇山前面便是炎州境内的圣山火樱山。听说国都火樱都十分繁华,我也只是听说,却未曾去过!”



“炎州、火樱城、炎帝。我到要看看这狗皇帝有何能耐,不但见死不救,害我父枉死,还要诛杀我应家。”应龙正忿忿不平,低头沉思之际,却见那江水突然不知为何暴涨起来。水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上升着,顷刻间已涨到了腰际。



盈雪惊慌之际,已被应龙一把拉入怀中,带着她跃到岸上。盈雪心中怦怦乱跳,瞧见应龙剑眉浓烈,明目闪亮,气宇轩昂,感到又喜又羞,急忙挣脱出来。却见到他身上伤痕累累,不觉有些难过,支支吾吾道:“你――你没事吧?”



应龙似乎没听到,两眼直直瞪视着水面。那湛碧的江水中一双亮睛正虎视眈眈地窥视着自己。水位越涨越高,波涛翻滚,汹涌澎湃,突然掀起一个滔天巨浪,张着血盆大口,凶猛扑袭过来。



“小心!”应龙刚一出声,盈雪没反应过来,已被卷入浪头中。饕餮江水如同猛禽巨兽般想将她吞入江心。应龙左臂豁伸,紧紧抓住盈雪,想将她拉将出来,谁料浪涛汹汹,气力宏大,只能扎挣,却是拉不出来。巨浪之中的盈雪吓得魂不守舍,面如土色。应龙猛地一用力,只听“咯哧”一阵碎肉声,臂上伤口硬是生生被拉裂开一寸,剧痛随之传来。应龙汗水直流,咬紧牙关,奋力一搏,硬是将盈雪拉了出来,厉声道“抓紧我!”



盈雪刚才还在浪头中,惊魂未定,此时右臂一紧,又被应龙拉入了怀里。脸颊贴着他胸脯,双手紧紧抱在他腰际,她的心忽然又怦怦大跳起来,脸颊**辣的如火焚烧,耳畔尽是他胸中那颗心脏的跳动声,其情其景居然比刚才在巨浪中还愈加惊心动魄。急忙闭上双眼,不敢再想,方才平心静气,抬头看着应龙。只见他汗水直流,神色凝重,眉头紧皱,臂上皮开肉绽,显然是刚才用力过度所致,心头一沉,颤颤惊惊地问道:“疼……疼吗?”



“嗯!”应龙微微颔首,已带着盈雪疾奔猛跳,跃上高处。盈雪回头看去,江中浪涛如同花瓣般分绽开来,一道五彩霞光从中央喷窜而出,恰似绸缎般滑入云层之中。盈雪不禁失声叫道:“吉光,那是吉光!”



“吉光是什么?盈雪姐能告诉阿龙吗?”应龙不解其意。



“阿龙,吉光是图河江中的灵兽,传说是江中蛟龙所化,日行万里,凶猛无比。”图河江沿岸人民无不崇尚这只灵兽,盈雪岂会不知。



“难道是羲龙马!”应龙突然想起父亲昔日提及的图河怪物。回头望去,江心浪花豁然展开,跃出一只似马非马的巨兽,头顶一只金色龙角,熠熠生辉,双目火红,唇上两条龙须摆舞不停,张口嘶吼时,犬牙交错,威风凛凛。周身白毛修长飘逸,银光闪辉,四蹄上长着金鳞,三条巨尾掀浪推波。



“果然是灵兽啊,若能擒住它,日行万里,岂不快哉!”应龙见那羲龙马灵气十足,已心动不已,也顾不上身上伤痛,对盈雪说道:“盈雪姐,你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话音刚落,人已跃入了涛涛江水之中。



盈雪举目眺望,汹涌江涛之中,应龙犹如疾鸟飞掠,踏着浪头,忽而上升,忽而下降,迎难直上,风驰电掣,狂飙般逼近吉光。那吉光见他凶勇而来,已兴奋不已,疾声嘶吼,金蹄疾狂,巨尾摇曳,掀起千层浪,卷起万堆涛,汹涌踏至。



波涛之中,应龙长发疾扬,神色稳重,借着巨浪之力,纵身飞跃。吉光金角突兀,巨蹄飞踏,气势汹汹。见那羲龙马迅猛冲来,应龙丝毫不畏惧,双手聚力,右手抓住龙角,纵身翻上马身。



吉光此时已欣喜若狂,嘶声阵阵,踏浪飞奔。所掠之处,江水泛滥,浪花飞溅,沿岸山石崩裂狂滚,林间树木掀倒碎裂。羲龙马越奔越急,朝着江心潜袭而下,炸起一个巨浪,已不见了身影。



江面上一人一兽颉颃相斗,浪涛汹涌,看得盈雪心惊胆战,不觉地为应龙捏了一把又一把的冷汗,此时见潜入水中,越发忧心忡忡,蛩蛩不安,两眼怔怔凝视着水面。



江水中,应龙驰骋在羲龙马身上,疾风掣电般潜入深处,只听耳边水声嗤嗤骤响,应龙握起力拳。

指尖突然逸出白气来,应龙一愣:“这是啥?

难道是玄气?

父亲说过,习武之人体内皆有玄气。

修炼有成,便能运用自如。

可我习武多年,却未能参透其内涵,为何今日突然能使将出来了?”

冥想之际,忽觉全身刺痛阵阵,伤口绽裂疼痛,当即不再多虑,举起气拳,朝吉光身上重重得击了几拳。

这吉光非但没有减慢下来,反而愈奔愈急。

此时应龙感觉江水已如刀刃横刮,呼吸窒堵,四肢无力,巨痛连绵。

跨下的吉光已挣脱而出,抓着马身的左手也滑落下来,全身气力枯竭,自知已擒不住那羲龙马,急忙向上游弋,破开水面,游上岸来。



盈雪见他走上岸来,方才松了口气,见他全身湿透,湿衣贴身,忙询问道:“你……你没事吧?”



“没事!可惜被它跑了。尚若我未曾受伤,便能擒住它了!”应龙皱眉道,心中惦记着和巴雷达兄弟的约定,便问道:“盈雪姐,不知如何回九天城?”



“九天城!”盈雪募地一惊,“那可有百里远呢!我从小未出过山,不甚熟悉,也只是听人提起过,应该是往南面,至于到底要过几个郡,我就不清楚了!这里虽然还在嘉州境内,却已是边缘,你怎么来的?”



应龙搔首挠头,嘿嘿笑道:“我也记不清楚了,昨夜迷迷糊糊,狂奔疾走,醒来便到此处了!如今我身受重伤,只怕一时半会也赶不回去了,不如养好伤再走吧。不知附近有没客栈?”



盈雪被他说得半信半疑,又见他说得如此真切,又不免信以为真,暗自惊叹他如此勇猛伟岸:“此处穷乡僻壤的,哪有客栈啊!”



“那可如何是好?”应龙低头苦思。



盈雪见他伤心,想起她救过自己,不禁动了情:“如果阿龙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借宿……也可。”



“好啊!不知姐姐家居何处?”应龙心花怒放。



“便在这山上。”应龙跟着盈雪沿着山间小径爬上山峦。两边青草葱翠,芬芳馥郁,应龙却无暇留恋美景,身上疼痛难受。这怪异的龙珠似乎能稳住血液,却不能治愈伤口,不过这已十分了得,不然纵使应龙钢筋铁骨,也早已血流干涸而死了。



两人渐渐没入山林深处,只见陡峭山壁上居然住着八,九户人家,皆是悬楼吊屋,奇异怪哉!那些山民村姑见盈雪带着一个年轻俊朗的少年从山下走上来,不觉开始交头接耳,谈天论地起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盈雪见众人似乎在对他两指指点点,心中羞愧难耐,双腮绯红,捂脸小跑起来。而她身后这个整天只知道舞枪弄剑的应龙,哪懂得女孩心思,还以为她有什么急事,也紧紧跟在后头。



盈雪的木屋是爷爷留下的,搭建在一个大树之下,僻静幽深。应龙端详着周围的摆设,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时间竟有些犯困了。



盈雪捧着干净衣物走了进来:“你……你把衣服换了,我帮你……弄点药来!”说完,便转身出去弄药。



片刻后,盈雪端来碾好的伤药。应龙解开上衣,裸露出肌肉结实的上身。



盈雪忍不住瞧去。

只见应龙全身肌肉雄壮有力,线条分明均匀,没有多余的脂肪,也没有多一分的肉,块块坚挺,仿佛千雕万琢一般。

再去看脸,此时梳洗之后,更觉得容光焕发,一表人才,正咧着嘴对自己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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