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进四月后便到了宋临渊的生辰。
本来一个侯爷的生辰应当办的隆重热烈,宴请很多王侯将相来联络联络情绪、观赏观赏歌舞啊什么的。但宋临渊一直是个天职的王爷,他不管是生辰还是逢年过节,都是自己关着门过的,既不请人也不收礼,搞得那些想攀附权势的大臣都无处下手。
当然,这要除开丞相请他往醉春楼的那次。本来那次他也是不筹备往的,但是正逢他手里有个案子需要丞相手里的证据,而丞相又事先在醉春楼订了地位,他不好拒尽,便将计就计往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往便遇见了素月。
而今年宋临渊的生辰也与往年一样,关上门自己吃个家宴就算是过了。吃完后他拉着素月一起散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看就要走到当初他们相遇的那片梨林中,素月才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停下。
此时已是四月中旬,梨花早已开尽,剔透的花瓣挤在一起,淡黄色的花蕊躲在其中隐隐约约,远处看往仿佛是枝头上积的一层薄雪绵延不尽,干净得一尘不染。
素月简略的环形,莹白的色彩显得其晶莹剔透,淡青色的流苏静静垂下,略长的两根各镶了一颗精巧的银色铃铛。
她将玉佩递给有些惊奇的宋临渊,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生辰礼物。”
宋临渊愣了愣,然后伸手将其接过,他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然后抬头看她,眼底笑意明显:“难为你还记着,不过光这个小玩意儿便想把我打发了,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素月一愣,带着薄怒的眼珠撇了他一眼,伸手便要往抢:“不要就算了。”
宋临渊轻轻一让,便让她的手落了空。素月不甘心,再往抢时,却被他轻易地捉住手段。她挣扎了两下没摆脱,正筹备抬头瞪他,一个没注意便被他拉进了怀里。
怀抱是熟悉的热和广阔,鼻尖绕着淡淡的梨花香,与那日在醉春楼闻到的一样,清雅幽淡。
宋临渊抱着她,眼珠里是仿若绵延雪景般的梨林,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素素,我很爱好,这是你送我的东西,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爱好。”
素月靠在他怀中,表情淡淡:“但是刚刚你说了,这个东西没诚意。”
他噎了一下,抱着她嘴角含笑,却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缓缓道:“素素,你可会怨我?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却从来没说娶你过门的事。”
素月身材微微僵了僵。
宋临渊低头看她,脸色无奈:“素素,我不想委屈你。但如今我身处朝堂,凡事都不能随自己的意愿。现在翊儿已经长大,有了他自己的想法,待机会成熟,我便将兵权交予他,然后,我就带你往隐居,找一处世外桃源,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到那时,我定会娶你过门,让你做我宋临渊的妻子。”
素月在他怀中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推开他。宋临渊身子僵了僵,却见她只是在他眼前站定,直直地看着他,眼底的光与那日她跪在冷月眼前说要退出明月阁时一样,冷淡却又倔强。
她说:“宋临渊,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永远都要记着。”
宋临渊看着眼前的人,愣了半晌,然后缓缓笑开。他从袖中取出一只湖蓝色的琉璃手镯来,镯上的连理枝繁复,接口处枝条环环相扣,像是能够解开,却又让人找不到头绪。
他拉起素月的手,将手镯为她戴上,是恰好的大小,明显是特地为她所做。湖蓝的镯子折射出温润的光,衬着她白净纤细的手段,异常地合适。
“这只镯子名叫锁,是我亲手雕的。”他看她,“可知锁是何意?”
“锁,可开启闭合器物。”素月答复。
宋临渊摇摇头:“可不尽然。”
她怀疑抬头,只见眼前的人站在花瓣翩飞的梨树下,清隽俊朗的脸上笑意温柔。
他说:“我送你锁,便意味着我将我们的命运锁在了一起。”
他握住她的手,声音轻轻的,仿佛穿过风,穿过云,穿过千山万水,然后落在她耳边。
“素素,谨愿此生与你执手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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