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后,肖大可登上一辆公交车,相比上下班高峰期,车上人不算太多,他竟然还找到一个座位坐下了,其他一些运气不好没找到座位的人只好把自己挂在手扶上。
肖大可环顾四周,有的人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养精蓄锐,有的人则茫然的看着窗外发呆,更多的人则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刷微博微信、看新闻视频等。
公交车在一个站点停靠后,有的人下车,有的人上车。
最先上车的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肖大可见车上已没有多余的座位,便连忙起身给她让座,孕妇向他点头致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跟在孕妇后面上来的是一位穿着时尚、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子,脚上是一双高底凉鞋,十个脚指头和十个手指头上均涂上了红色的指甲油,只是手指甲上的指甲油色彩更鲜艳。
这名女子看到有人下车而空出一个座位后,连忙走了过去,只见她站在座椅前低头玩着自己手机,并不急于马上坐下,反正座位已被自己占有。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坐下,眼睛一刻不离自己的手机。
跟在时尚女子后面上车的是一个农民工,他拎着一只桶,桶里放着铲子和刷子,衣服上有斑驳的油漆。
他没有找到座位便心安理得找个空地站着,站在他旁边的人不约而同地把身体侧向另一边,这样反而使得这位农民工周围的空间更大一些,他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眼睛有些困乏,嘴里还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公交车又到了一个站点,又是一轮上车下车,肖大可和民工男均找到座位坐下。坐好后,民工男开始打电话,寒暄了几句后,他对着电话说:“儿子,爸爸这会儿正在和叔叔们吃饭喝酒呢。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吧?你一定要乖,要好好上学,不要惹奶奶爷爷生气。好了,我还要吃饭,先挂了。”民工男打完电话后,打了一个哈欠,便靠在座椅上睡着了。肖大可看到这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在外打工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肖大可从车窗看到附近有一处工地,便在附近一个公交站下车,他想看看工地上干活是什么样的。眼前有一栋正在施工的大楼拔地而起,四周被绿色的安全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一个被包扎严密的病人。原来那些外观晖丽的建筑,其实都是一步一步建造和打磨出来的。
肖大可朝工地走过去。忙忙碌碌的工人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干得热火朝天。不远处,一名工人正拉着一辆小车清理建筑垃圾,在经过一处上坡路时,感到有些吃力。那背景让肖大可想起了平日在外打工的父亲,不禁感到一阵心酸,他连忙跑过去在小车后面使劲推,小车很快就迈过了小坡。工人回头看到帮忙推车的肖大可,憨厚地朝他笑了笑。
工人看上去差不多有五十多岁,皮肤黝黑,面容苍老,额头上青筋突起。肖大可帮他把建筑垃圾倾倒完后,工人为表示谢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肖大可一支。两人便蹲着地上,一边抽着烟一边聊着天。
肖大可问道:“师傅,您这么辛苦,一个月能挣多少啊?”
“我们的工钱都是按天结算,一天大概可挣到两三百元。”
“那工资挺高的嘛!”
“还行吧,但不是每天都有活干,一个月能做到20天就不错了。”
“您贵庚?”
“四十八了。”
肖大可吐了一口烟圈:“哦。怎么不找些轻松的活儿干?这种辛苦的活就让年轻人去干嘛。”
工人笑了笑:“年轻人没干惯的话,不一定干的来。像我们从年轻干到现在,早已习惯了。再说了,我们读书少,哪那么容易找个活儿少钱又多的工作?趁自己还能干,就多挣一些,儿女读书成家都要钱用哩!”
肖大可点点头,心中颇有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父母辛辛苦苦不都是在为儿女们操劳?
工人抽完一只烟后,就继续开始干活了。肖大可站起身来,看到身旁一个个忙碌的工人们,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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