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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所求是一轮圆满(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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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鼓身上的伤都是他干的?”白凤鄙夷的看着地上已经吓成烂泥的男人。

“自然是他……两次都是他。”花醉似乎没有多施舍他一眼的打算,又让犼把这个人拖远了。

这个似乎被惊吓得魂不附体,意识变得很模糊,瞳孔涣散,犼就像拖着一条死鱼一样把他丢到了角落了,犼冲他吐了口唾沫,又抬脚往他肩膀踢了两下。

大家对此都置若罔闻,九公子从林子深处出来,路过那条死鱼时也是恶狠狠得瞪了一眼,很少在他脸上能看到那么怒怨的神情。

犼和九公子对视一眼,慢慢走了过来,犼啃完那根鸭腿,正意犹未尽的嘬着手指头,白家两兄弟急待解惑的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来说吧!”犼在自己衣服上胡乱蹭了蹭手,“那个就是晨钟。”

白凤惊讶道,“就是说暮鼓……不,我还是叫她地隐吧,那个名字不好?她在同一个坑里摔了两回?”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白龙忽然明白了什么,“也就是说,是这个人威胁虐待暮……地隐。”

他应该也觉得那个晨钟那副德行实在不配把他起的名字用在地隐身上,“当时,地隐被抓的时候,他应该就在附近,地隐跟我上车时回头张望的也是他。”

“没错,不光如此。”花醉的幽冥鸟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当然花醉是不会让白龙知道有人一直盯着他,他很自然的把这件事转嫁到地隐身上,“地隐有特殊的气息,她出现是我就有所察觉了,恐有异样,便让犼去找她,没想到却找到你们家里,在门口时候就发现这个人偷偷摸摸的,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试图撬锁进屋,犼就把他给绑回来了。”

闻言白龙脸色有异,“他想把地隐带回去,或者说,以他那么可耻的思维应该会强迫地隐从我家里偷点值钱的给他。”说完他喷了很重的一声鼻息。

白凤,“花醉,这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还没想好。”

花醉似乎不太习惯身边空落落的,他下意识的往边上搭过去却发现自己想勾住的人在对面,随机随波逐流的把手肘直接搭在了靠背上。

白凤也留意到这点,他故意瞧着花醉失落又要掩饰的窘态,花醉这时也向他看过了,白凤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现在有的人啊,没有我就不行了,坐都坐不好,啧啧啧。”

“嗯。”没想到花醉竟然坦率的认可了这一点,面不改色,“也睡不好。”

白凤眯起眼睛做了个调皮的表情,“那你就继续一个人难受吧,不能这么惯着你。”

……

白龙“……那个私事一会再说行吗?”

他认为继续这么放纵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指不定等下就该擦枪走火了,他也是个成年健全男人,也是完全能理解的,但是后头还绑着那么一个等待报应的渣渣,总得先料理了吧。

他只能黯然神伤,扶额摇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就这么个意思,不一定非得是女儿。

白凤调皮劲刚被吊起来,就算嘴上收敛了,但是人已经挪到花醉身边坐下了。

……

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两次甘心喝下同样的毒药呢?

可能,端给她毒药的人面带微笑,笑得让她甘之若饴。

第一次遇到晨钟,是地隐作为一条小蛇的时候,那时的地隐似乎忘记了,蛇是如此怕冷,在阴雨绵绵的寒冬里,蛇脆弱得还不如蝼蚁。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在人们对她避之不及的街头,她遇到一扇小小的气窗,里面是某个人的房间。

气窗几乎与街面平行,能流动的空气都有限,更别说光了,如果不开灯,那里面就是完全的黑暗。

只不过是一扇年久失修又闭合不紧的窗户,这都能让她感激涕零,在她眼里,这间房间,虽然墙皮掉得斑驳,弥漫着霉味,角落里堆满了稀奇古怪散发异味的衣服,但是总有一个地方让她觉得柔软。

也就是那张躺上去会嘎吱作响的单人床,床上的褥子有发酵的烟草味,可地隐觉得柔软,跟她刚刚在外面险些冻死相比,这里就是天堂。

她昏昏欲睡之时,这间房的主人回来了,她知道自己是个很容易被驱逐的物种,可她太难受了,本应该就此冬眠的,所以懒得躲闪,要尖叫便尖叫吧,要死便死吧,她不想当蛇了,她希望自己下一次做一个不怕冷的动物。

过了好久,她不但没等来理所当然的驱逐,反而觉得身体越来越舒服了,她意识略微清醒,自己似乎在被人摆弄,但是环境倒是异常的温暖。

这是一个热烘烘的被窝,她睁开眼睛认真的看着那个人,再如何怪异的形象,在她眼里都像是镀了一圈温暖的光芒。

她决定留在这个人身边,她向来冲动又愚昧。

她有个新的名字。

第二天,她升起的希望就被无情的打散,她陷入了持续的折磨里。

一个又一个喧嚣污秽的场合,一个又一个被迫打醒合影的时刻。

第一天,奄奄一息。

第二天,苟延残喘。

第三天,垂死挣扎。

原来这所谓的幸运只不过三四天便彻底崩盘了。

她记得那些人,他们喝醉了,大声说话,灵魂腐朽。她记得那天,屋子里七彩的旋转灯光,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能看到可疑痕迹的红色布艺沙发,以及茶几上的白色粉末。

然后,她掉进一汪苦涩的液体里,她张嘴呼救却只有不断的闪光灯,她精疲力尽了,因为粗暴对待的皮外伤在这刺激的液体里愈发疼痛。

她闪着泪光看向赐予她名字的那个人,对方已然飘飘欲仙,魂不知何处。

她不是第一次被抛弃,却是第一次这么快绝望,这一次的痛苦胜过先前的百倍。

地隐应该是想过要报复的,所以她才会选择回到晨钟身边,就像一开始的注定的愚昧一般,她又相信了所谓的温存。

在这段关系里,谁信了,谁就是踩进烂泥里的那一个。

死性不改的晨钟,新鲜劲过了,这个好看的哑姑娘或许能有别的用途。

晨钟便开始威胁利用暮鼓做很多可耻的事情,偷东西也是,他利用暮鼓的软弱,一则不快就拳打脚踢,更可怕的是,暮鼓身上的伤还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

听完暮鼓的全部遭遇,白龙攥进了拳头,骨节压迫的嘎咯响,气氛或许太压抑了,良久都没有人说话。

哪怕是蝼蚁蜉蝣,朝生暮死,也能在光下活那么一生,而暮鼓……不,在晨钟这里的暮鼓,是个让他肆无忌惮糟践的对象,也是恨,明明是精怪,明明是接近神性的龙族家仆,为何不能奋起反抗,地隐太软弱了,她太需要所谓的温暖了,她太害怕失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白龙道,“那个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看得出来,白龙压抑着很多恶毒谩骂的字眼,他不说不代表仁慈,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多施舍一个字给那个渣渣。

依花醉的主意,就地做肥料就好了,但是看在白龙的份上,他倒是没说这些,白龙的性子太正派了,能接受各种非人的真相,但是一定接受不了凡人理解的杀戮,于是,花醉说:“那按照你们人类办法,我再收集一点这个东西的恶性,都记下来连同这个东西一块扔在你们人类的公正部门,如何?”

白龙点了点头,又转脸问九公子,“地隐现在怎么样?”

九公子眼神再每个人脸上巡过一遍,才说:“她说,她想回昆仑了。”

“也好……”这声叹息是白龙落下的,“什么时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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