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十少偶尔偷眼看看红衣,还有一个谁也没有注意到的人,齐谭时不时疑惑地瞄上红衣一眼,这个家伙年纪一大把,不会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心思吧,都说年老成精,估计是的。红衣没想到齐谭心里已经把红衣归到老妖怪一类里,知道的话还不得吐血而亡?齐谭可不认为红衣会无的放矢。
小峡谷内阴气弥漫且均匀,对有些修士来说是宝地,而对他们这些靠灵气修炼的修士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妙,这些阴气就跟长了脚似的,在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人体,不察之下他们已经吸收了不少阴气,一动用法力,只觉灵力运转不畅,好像曾经平整的路面上添了许多深沟一样。
“快布置阵法。”冀少一边说一边取出灵火,催动法力,火苗在阵法内乱窜,靠近的阴气这时候才知道躲避,然而在灵火的炙烤下一点点消失在人前。冀少眉头紧皱,大家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即便是面对筑基期的僵尸,冀少青筋暴露,也没有这时的紧张。害怕,一下想到这个词,冀少是害怕了。
“先前没有发现,这里不简单啊,差点阴沟翻船。”冀少感慨。
“冀少有什么发现吗?”
冀少收回灵火,灵火在手中跳起舞蹈,“阴气均匀,此地待得时间长了会消磨灵力。大家赶紧休息,一会儿我们快点离开。”然后又低声说:“我的灵火在这里居然也有很大的消耗,还好没有碰上僵尸什么的。”
太长宗太长殿。
金丹闭目,而垂手而立的有近百名筑基修士,个个低头不语,如果有人看见他们的眼睛一定会奇怪,他们眼中偶尔流露出的是兴奋,能让筑基修士兴奋的事不少,然而让近百名筑基兴奋,那该是怎样的事啊?他们修道多年,眼高于顶,能入眼的越来越少。
“咳,”太长宗掌门右手成拳于口前,轻咳一声,筑基抬头。“想来你们都知道召集你们来有什么事吧?”
练气弟子进入密境第二天,不知从哪儿传出一条小道消息,消息不胫而走,在筑基修士中传遍。练气修士去密境寻宝,明知自己是去不了,事实上是不敢去,风险大于收益。但嫉妒还是有的,别人吃肉,他们连汤都喝不到,心里憋屈。恰在此时,高层放出风来。
进军银河派。
银河派的事情是从一年多前开始的。
银河派不比太长太白这样的不入流的小派,就算是七派联合起来也不抵人家一只胳膊大。
然而正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却是在一夜之间陷入四面楚歌之境。
银河派上空,金丹如牛毛,元婴现。
筑基修士们光是想想就热血上涌,能见上一次那样的场景也是不枉修道百年啊。
试想他们有几个能成就金丹?
又有几个能见证元婴?
他们的追求,他们的榜样!
不过不得不承认银河派树大根深,几乎是惊动了大半个修界,一年多来,才把银河派的底蕴打垮,但这并不代表银河派真的彻底完了,元婴金丹没了,筑基修士,练气修士还是满地跑。
而那些金丹元婴前辈不屑于跟这些低级弟子动手,也许是嫌他们手里没好东西,打一架啥也没捞着,还落下个以大欺小的恶名,他们一个个回山去查看自己的收获去了。
太长宗在这次事件中同样是派出了五个金丹,五个金丹看似不少,实际上放在剿灭银河派事件中也就是个打下手的。
正是这五人带回了个刺激筑基心脏的消息。
筑基修士齐齐拱手:“还请掌门明示。”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还是要给足掌门的面子,等掌门亲口说出。掌门捋捋长髯对右首的一个金丹说:“邱明师弟,还是你来说吧。”
那邱明金丹,看似面色红润,然而在金丹眼中还是能看出些许的不同,受过不轻的内伤。“我也不拐弯抹角,现在修界最大的事莫过于银河派一事。我和其他四位金丹不久前才从战场回来。”
哗然!
筑基修士毕竟只是门派明面上的管理者,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他们能够知道的,若不是这位邱明金丹亲口说出来,谁能想到太长宗也有人参与到这件足以改变修界格局的动荡当中,百年千年后可是要被世人传颂的呀。
同时也有人暗恨自己修为不高,没有能参加,不过想到今天的事又是一阵的兴奋,毕竟不是所有的筑基修士都被叫来大殿的,其他只能在殿外等待,偷偷看上一眼。
“银河派已经被打残,注定是要从修界除名的,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今天掌门叫你们来是想给你们一个历练的机会,也不要羡慕七派只给练气弟子历练的机会。”
邱明这话说得相当委婉,七派没有严令筑基修士不能进入密境,可以进,只要不怕死就进,只是七派的筑基有几个不是从密境的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
密境给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同时那里的破规矩也实在恼人,可以有筑基甚至金丹的妖兽,但他们却要压制修为,这不是坑人吗?
给自己脖子上带个套找挨揍吗?
“现在宗门就给你们一个绝好的历练机会。”
筑基修士们等的就是这句话,激动,在太长殿上就忍不住开始激动,历练的含义是什么?在生死拼搏间提升修为。另一层含义是什么?杀死敌人,取得他一生的财富。
“你们明日就可以启程前往银河派处。不过,”邱明等下面好容易安静后,脸色不甚好看道:“不要以为自己修为高深,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在宗门内是筑基中的佼佼者,更有不少是筑基后期,有可能会迈入金丹行列,但我还是要警告你们,银河派不比我们这些偏远小派,他们资源丰厚,所以修士的实力不容小觑,不要自大,我可不想你们百十人回来不了几个!”
邱明越说越激动,筑基修士噤若寒蝉,掌门看看差不多摆摆手制止邱明说:“邱长老完全是为你们好。何为大派?大派不仅是人数众多,更是他们功法繁多,资源丰富,宗门给门下弟子的资源也多,你们也许在七派中是好手,到那里可能什么也不是,别没杀了人反被杀了。”掌门想了想又说:“明天七派一起启程,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还有我知道平时大家可能有什么不对付的,不过我不希望在这件事上有什么摩擦,明白吗?”
筑基修士虽然对要他们跟其他六派一起走很是不解,但既然掌门特意强调这点,谁也不会没事找事,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反正只要不互相招惹就行,有什么恩怨大不了到了银河派再解决。
小道消息一出,筑基修士们就为出远门做准备,所以大家准备还是很充分的,只等前去银河派斩杀余孽,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的不仅不是盛宴,反真是修罗战场。
困兽之斗往往最能发挥潜力,当野兽知道自己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时,他们最凶猛的一面会展现出来,骨子里的血腥会被发挥地淋漓尽致。
当金丹陨落,元婴不出,而修界大军仍源源不断地开往银河派时,还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向他们伸出橄榄枝,那些残存下的筑基练气们已经明白,他们成为了“兽”
,是别人试炼石,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生死,或者说是他们生存的价值仅在磨练其他势力的弟子。
没有了活路,他们也不会让其他门派的弟子们好过,方圆百十万里的大山成了战场,而这一片战场自一出现就在修界存在了近千年,成为了修界的一个传奇,当然这是后话。
就在筑基修士们坐上数件飞行法器向中土开赴的同时,红衣他们走了僵尸谷。进入僵尸谷的主要目的便是采集绝阳草,大家对此行心满意足,没有必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别留下个愣头青的名号还把小命搭上,不值得。密境内太过凶险,不是他们这些小修可以放肆的,就是七派金丹都不愿多谈密境。密境被一层层的云彩遮掩,想来要真正搞清密境的秘密至少要元婴大修士。想到这里红衣不由咂舌,元婴,开玩笑,估计得下辈子才能修炼到那地步。
“张师兄,你怎么闷闷不乐啊?”齐谭很是关心红衣,两次跟着他都是满载而归,而且不管是阴冰还是那个筑基的僵尸红衣都是很放心地让齐谭收着,齐谭对红衣的印象还不错,同时也把红衣当成了福星,多接近也好沾点福气。
小虎闻声抬头看了眼齐谭又低头飞行,样子很是人性化,红衣拍拍小虎叹口气取出石头镜子道:“你看看吧。”
齐谭大惊道:“怎么会这样?”他这一声有点大了,惊动了其他还在赶路的人,齐谭不好意思的笑笑又说:“张师兄镜子里的景象怎么没了?”
“真的吗?”有人幸灾乐祸问。齐谭没有怀疑把石镜子递过去,“你看看。”
红衣得了石镜子,大家心里觉得可能不是个什么好宝贝,但毕竟有点膈应,谁让红衣是第一个抢到的呢。现在不免暗爽。
不论用什么法诀催动,石镜跟块普通石头没什么两样,只是一块镜子。
十少扭头盯着僵尸谷,半刻钟不到,器宗的宴少对齐谭说:“小齐,你不是有阴冰吗?用阴冰试试看。”
“哎呀!”齐谭一拍脑门,“看我给笨的,还是你们器宗的人对宝物懂得多啊。”宴少笑笑不语。柴琳笑嘻嘻道:“小齐,还不知道管不管用呢就开始拍马屁了。”
果然,齐谭取出指甲盖大点的阴冰,法力催动下,一层阴气生出,很快将石镜包裹在其中,而镜面上也开始有晃动,渐渐清晰后能看到人影来回走动。成了。
并不是所有人把目光放在石镜上的,阴冰也值得关注。
阴冰并非无价之宝,然而却是个稀罕玩意儿,尤其是像齐谭搞到的那块几百斤重,绝对是少见得很,像他们练气弟子能见到真是不容易。
就在他拿出那指甲盖大的一块时耳朵动了动,有人轻声地咽了口口水,余光之下刚好瞧见柴琳眼睛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