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暖阿姐般摇晃着她,哄着她说,好了好了,别让人笑话了,站这儿挺冷的,去那边坐坐
俩人向前面不远的一个茶坊走去。乔俏擤了下鼻子问,你来了多久了?去过了吗?
从手袋里掏一张纸巾递给她,蓝暖说,你当我像你近水楼台呀,早早地,我嘱咐了小蕾几句,就往这儿赶,到时排了头名呢。
那个老海感动得握着我的手舍不得放,还是我一句当心你吃醋,他才松了手。
刚才有个小姑娘送来两个花篮,放下便要走,我拉着她问你谁呀,她指着花篮上的贺幅说,上面写着呢。
我一看是你,便问你人呢,她往你这儿一指。
我一看,恰好姚经理正过来拉着你,我一想她准没好事,便赶了过来。
谁知你这么不经呀,眼泪儿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呢。
不好意思地伸手打了她一下,乔俏说,造谣!我是看到你像见了亲妈一样感动成这样的。
“切”一声蓝暖说,你呀,脸皮子太薄了,都已经跟老海那个了,你还怵谁呀!
乔俏又打了她一下说,瞧她说得何蓓怪可怜的,我一下失了方寸嘛,感觉就像抢了她的老公似的,心里不落忍。
俩人进到茶坊里,点的茶还没上上来,乔俏的电话响了,她看一眼来显,掐了。刚掐又响了,她再掐,再响,她还掐。如是三番五次,蓝暖从她手里抢了过来,对那边说,你就放心吧,我和你的乔小姐在一块儿呢,忙你的去吧。
海舸让乔俏听电话,蓝暖还没递到她手上,她又一下给掐了,刚咽下去的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蓝暖不由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乔俏的泪流得更急了,略哽咽着说,今天让这么一弄,我真的没一点儿信心了你没瞧何蓓那俨然一副老板娘的姿态,还有海舸笑得那个艳……
蓝暖便说,这你就冤枉他了。自我到后,他的那双眼睛就四处张望着,跟个约会情人似的,那笑都像是装出来的,那脸上的表情是既盼着你来,又怕你来。你以为他没替你想啊,还不是怕有何蓓在那你难堪。唉,他今天难做呀!
乔俏便使性子说,他就不晓得不让她来呀……
蓝暖立马断了她的话说,又不讲理了不是?人家何蓓好歹出了钱又出了力,老海好意思开这个口哇,换了你又能怎样?
抻了下修长的颈子,乔俏非犟着说,那他当初就不该……
戳她一指头,蓝暖说,说句你不爱听的,当初你在哪呀。再说了,人家老海当初要是领了她的这个情,也轮不着你在这儿使小性子。我的小姐,你就知足吧!
乔俏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明白,可心里就酸酸的不是个滋味。
蓝暖促狭地一笑,竟凑到她脸面前说,莫不是怀上了吧?
一个愣怔后,乔俏绯红了脸,扑到她身上粉拳直落,直打到蓝暖叫饶为止。
放肆的笑声中,乔俏的短信铃响了,海舸的,点开一看,简单的一行字:马上开席,来?或不来?
蓝暖便盯着她,目光里分明读得到:去或不去?
乔俏便撅了嘴说,我还不得连锥子一道吃啊。
蓝暖一下没韵过味来,问,啥锥子?
用俩指头挖着自己的双目,乔俏一把拉起蓝暖咯咯笑着说,咱不如找个地方自在的吃去。你问问小蕾订外卖了没。
电话打过去,肖蕾说她想披萨了,俩小女子疯笑着跑出茶坊
乔俏下午没预约,去披萨店买了披萨回到心理转角,三个小女子热热闹闹大块朵颐之后,她说她累了,就在沙发上躺会儿,这儿真好啊。
蓝暖遂玩她的巧说,是啊,该歇歇了。
乔俏便追着去打她,还没打着,电话响了,她慌着跑去接,是个陌生号,接通后,对方第一句话在问,知道我是谁吗?她搜索记忆库,不太熟,但肯定闻听过,便说,不好意思,记不大清楚了,但我们好象应该见过面。
对方说,那就见一面吧。我以为在老海的席上见得着你的。
乔俏蓦然一下紧张了,是文文!现在这个世界上能令她感到紧张的莫过于文文和何蓓这俩女人了。
待她挂了电话,蓝暖瞧她脸上的神情,便问,谁呀,瞧你那脸。
苦了张脸,乔俏撅了嘴说,一个单恋海舸的女人!
肖蕾插了一嘴说,就那个老男人还有人单恋呀。
怒瞪她一眼,乔俏喝道,掌嘴!
肖蕾忙躲到蓝暖身后,痞笑着说,才不呢。我就不明白他有啥好的,让你巴心巴肝地爱。
乔俏懒得理的一个转身,挥挥手貌似潇洒地说,走了。
撵上一步,蓝暖替她担心地问,你一个人行吗?
揪了她的腮帮子一下,乔俏说,你去呀?那我还不矮她三分了。我就不信还有什么人能从我这儿把人给抢了。凭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继续玩她的单恋吧。
到了约定地点,乔俏泊好了车,走在前往咖啡厅短短的一小截路上,她心里竟产生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日后说给蓝暖听,她差点笑得坐到地上去。
端庄地坐在一角,面上带着些微笑容的文文,此刻看上去颇有些优雅娴淑的气质,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女子会跟人抢情人,让乔俏产生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走过去时,她甚至还起了身以示礼节。
简短的寒暄间,各自叫的咖啡上来了,文文把谈话引入正题问道,刚才的席上没见着你,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竟有丝丝的失落感。你为什么不去?
乔俏有种想笑出声的感觉,怎么就失落了?她没回答她的,反问了句。
连连摇着头,文文依然带着笑容说,你的反应太敏捷了,看来我得注意点儿,别一上来就落了个下风。说实话,自从知道你和老海在一起后,我心里便产生了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实不相瞒,我对老海的感情付出得是太多太多了,这么些年压得心里沉甸甸的怎么也走不出来。
乔俏不禁问,有多少年了?
文文脸上的笑容一下褪了,变得极其的阴郁,叹了叹说,十好几年了吧。他跟项成是朋友,我和项成谈恋爱时认识的他。他其实是个看上去挺一般的人,并且他的人品个性等方面得相处久了才显出与众不同。可以这么跟你说吧,我完全是在一种不知不觉中爱上他的。跟他在一起处久了,不论男女,他总有一种慢慢渗透到你内心的能量,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你,让你当他是你最信赖的朋友。多半的女人便在这种潜移默化中,悄悄地爱上了他。
想想,乔俏非常认同她的这个说法,自己之所以爱上他,好象也是经历了这样一个同样的过程。他并非一个显山露水的人,总是静静地呆在一隅,引诱你去读他,了解他,像自己像文文一样,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勉强笑了个,文文问,你也是这样的么?这就对了,从来没有哪个对他一见钟情过,他还开玩笑说,这是他人生唯一的憾事。他跟蓓姐离了这么些年,我是眼看着不少的女人就这么爱上他的……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乔俏立刻问道,他有很多的女人?
咯咯笑着她的反应,文文说,不是很多,但他身边从不缺女人,可没有哪个能和他呆上很长时间。
乔俏感觉心里锥子般扎了一下的痛,嘴里不由呐呐道,那他这不等于有玩弄女人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