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三郎愣住的同时,易风忽觉后背发凉,他下意识睁开眼,却先嗅到了一股幽香自身后而来,他想也未想反手一掌推了出去。>
这一掌令游三郎两眼睁圆,急急叫了出来:“师父!”>
然而话音未落,易风身后便没了人影。>
人呢?>
游三郎眼睛睁得更大,鼻尖却传来一缕幽香,仿佛来自他的身后。>
师父惊愕的神情似乎验证了他的猜想——那人到了他身后?>
这世上怎会有人能这般快?>
还是,这不是人……>
游三郎生生在这霜夜里出了一头的汗,他僵着脖子,不知自己该不该回头,谙熟于心的轻功步法什么的全都想不起来了。>
对面易风见状急得连连咳了起来,挣扎着挤出话来:“在下易风,敢问阁下……”>
话还没说完,眼前又没了人影,而身后忽然有声音出来,>
“你是易风?”>
易风怔愣之时便下意识往旁边闪了两步,再一瞥,那人果然出现在了他原本的位置。>
到底什么时候从三郎那里移了过来?>
他一直盯着呢!>
易风心中骤紧,此人身法奇快,又惯爱出现在人背后,实在不像是正派人物,这会儿听了他名字的语气……难不成是冲着他来的?>
“师父!”>
游三郎定睛一看那人去了自己师父身边,不由失声叫着往师父那边奔过去。>
只几步路,他便开始轻喘起来,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易风见游三郎莽莽撞撞过来,连回答也顾不得便赶忙护在了他身前。>
“那这便是要我带走的箱子了吗?”>
易风跟游三郎怔愣看着那人说话间伸手去碰地上的箱子,心中不约而同地灵光一闪,难道这人便是秦家寨来接应的人?>
“你是秦……”>
游三郎年轻,沉不住气,立刻就出声问道。>
然而,他才说了三个字就被师父暗暗止住了。>
“咳咳咳……”>
易风又咳了一阵才稳住身体,他恭声问道:“敢问阁下可有信物?”>
见师父问着,手中暗做准备,游三郎这才察觉自己鲁莽,他咬了咬唇,瞧瞧地摸向了袖中飞镖,一颗心却沉沉坠落,他跟师父加起来能从这人手中逃脱吗?>
便是接应之人,这人也未免太快也太巧了。>
所幸,师父话音才落,那人就勾出了一个铜牌,“这个吗?”>
借着火光,那铜牌的模样游三郎瞧得清楚,正是秦家寨的令牌,他暗暗松了口气,可再看向那人,他却还是紧绷起来。>
是对方身手太过匪夷所思了,他暗暗对自己说,却发现师父也同样紧绷着,这个发现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易风却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对方拿出的确实是秦家的铜牌,又知道他名字,又在此地遇上,看起来确实是接应他们之人。>
只是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秦家寨有这么一个人,尤其近看这人,分明是个跟三郎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还生得貌美异常,又有这般身手,行事诡谲多变……>
易风心中神思电转,却温声道:“有劳阁下了,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阮俏俏。”>
那人说完轻轻笑了一声,歪了歪头,姿态同声音一般妩媚灵动。>
是他!>
易风一怔之下便都想明白了,他定定看向这个自称“阮俏俏”的少年,神色越发复杂起来。>
阮俏俏却没再看易风,她随手掀了兜帽坐上木箱,笑着转向游三郎,“你们是师徒?你师父叫易风,那你呢?”>
游三郎猝不及防见到阮俏俏相貌,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道,“游三郎。”>
“三郎?是男孩吗……”>
阮俏俏挑了挑眉,轻声嘀咕了一句,又上下打量了两眼游三郎,难怪长得这般清秀。>
见游三郎被自己看得像是炸毛的小猫一般,而那边叫易风的男子绷得跟随时都会裂开一般,阮俏俏勾唇笑了一下,也没了同二人说话的心思。>
一抬手拿指肚顶着腾空的木箱后,她微微一怔,却利落冲两人告别,“箱子我拿走了,再见啊。”>
说话间,人箱便都没了踪影,一枚铜牌突然跌落地上迟钝地响了一声。>
“哎……”>
“师父,他怎么……”>
游三郎声音颤抖,不自觉靠向易风。>
箱子里装的可是个人,那阮俏俏竟用一根手指就抬起了,更诡异的是那阮俏俏抬的是箱子一个角,整个箱子却好似放在桌上一样四平八稳,离开的时候更是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易风却只盯着地上的铜牌,手指慢慢攥了起来。>
枉他成名二十多年,却在这个毛头小子面前……>
转头再看游三郎只顾着惊惧,他不由得轻声呵斥,“你怕什么?又不是没看到他影子,好好想想他名字!”>
说着话,他拿帕子垫手捡了铜牌细细打量。>
游三郎被师父训得更迷糊,不过见师父皱眉,他便又凑了过来,“师父,这铜牌有何不妥吗?”>
“没有不妥……好了,你收拾收拾我们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