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地迎面遭遇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孟山雨差点跳起来给他一拳。>
她捂住受到惊吓的心口,目光转冷:“我还真不知道这算什么羞辱。”>
这样的态度愈发激怒于晓辉。>
在他的记忆中,宋媛是个性格温柔顺从的女人,自己一旦发火,她便会小心翼翼地道歉,想方设法地安抚他。>
哪怕他将在公司里、在客户那产生的怒火撒在她头上,她也从无怨言,只会蜷缩着身体,暗暗流泪。>
以前他对宋媛这种无能懦弱的性格十分不屑,不过对方现在这种态度更让他愤怒。>
孟山雨的强硬在他看来,俨然是前妻找到新欢撑腰的证据。>
他已经忍气吞声,决定答应祁永书的要求再也不见宋媛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敢主动上门炫耀,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于晓辉双目赤红,狠狠地掀翻了新买的茶几。>
轰然巨响中,他看向面前的女人,以为对方会像以前一样尖叫起来,却对上了一双冷淡到漠然的眼睛。>
一个人气势如何,其实是需要他人反应作为配合的,孟山雨这么不给面子,于晓辉满腔怒火倏地一窒,呛得脸色发紫,咬牙切齿挤出一句:“你看什么?”>
他绷紧脊背,握紧拳头,整个人像一条被激怒的野狗。>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好好说话不行吗?”孟山雨没有被他的气势影响到,语调依旧平稳镇定,仍在试图以理服人。>
她今天刚做了指甲,真的不想打架。>
这波澜不惊的态度让于晓辉更加生气了。>
他满脑子都是想要教训教训眼前这个令他恼火的女人,教会她什么是顺从。>
现在的宋媛陌生又令他不满,不过没关系,只要耐心教育,她会回到从前那令人满意的模样的。>
他双目通红,高高举起手——>
拳头破空而来。>
于晓辉下巴一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旋转着飞了出去。>
“嘭!”>
他撞上墙壁,滑落在地,趴在地上好半晌没有动。>
发生了什么?>
牙齿一阵酸痛,嘴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孟山雨松开拳头,往前一步,看见对方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菜。”>
看于晓辉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她还以为至少要打个几回合才能让对方认怂,没想到一拳就飞出去了。>
还好自己下手不重,否则一不小心打死了就完了。>
于晓辉:“……”>
他的神志缓缓归位,浑身的疼痛提醒着他,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
而且被打得飞了出去。>
意识到这一点,他惊惧交加,翻身坐起,摸摸嘴角发现一手的血:“你,你居然打我?”>
“是你先要打我的,”孟山雨严肃道,“我只是合理的还击。”>
先前充斥着整个大脑的怒火不知不觉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于晓辉背后紧紧贴住墙壁,惊恐地看着不远处身材娇小的女人,好像她突然之间撕开人皮,变成了吃人的怪物。>
“我警告你,”于晓辉咽了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大着胆子开口,“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这是故意伤害,我可以报警!”>
孟山雨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角落里的男人,鄙夷道:“难道婚内打人就是合法的了?”>
于晓辉一愣,以往的记忆涌上来,最后不知怎么定格在欧嬗手拿菜刀歇斯底里的模样上。>
他眼神闪烁,对上孟山雨似笑非笑的目光,忽然又涌起一股恶气,粗着嗓子吼:“那是家事!就算是警察来了也管不了!”>
孟山雨嘴角落下,两步上前,揪起地上男人的衣领。>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将他的上半身提了起来,只是碍于身高不够,没能让他彻底悬空。>
于晓辉的脸色涨红——这次是被勒的,他的两条腿狼狈地在地上扒拉两下,勉强站稳,好不容易将衣领从对方手里解救出来。>
“现在不是家事,”孟山雨松开手,任由对方宛如被人凌辱的二八少女般捂着领口惊慌失措地连退数步,冲阳台的方向挑了挑下巴,“你可以到外面呼救,请别人来救你。”>
于晓辉羞愤交加。>
“够了!”他红着眼眶道,“你今天就是来特意羞辱我的吗?”>
孟山雨恍然想起正事,责备道:“当然不是,还不是因为你莫名其妙突然发火,我自然要先让你冷静下来。”>
用这种方式?>
于晓辉深深地吸了口气,识时务地咽下怒火:“那你到底有什么事?”>
孟山雨跨过一地狼籍,坐回沙发上,友好地抬手示意对方:“来,坐下聊。”>
于晓辉犹豫了一秒,屈服地坐到离她最远的那个沙发上。>
“你先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突然生气。”孟山雨想了想,补充道,“我觉得我的问题非常正常,没有一丝挑衅的含义。”>
于晓辉红着双眼看了看她,沙哑着开口:“我那天在会所门口看见你了,你跟祁永书进了那家会所——媛媛,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相信我!”>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孟山雨恍然,“那又如何?”>
她当然知道祁永书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听在于晓辉的耳朵里与挑衅无异,他腮帮子动了两下,似乎在磨牙,半晌才忍住暴跳的冲动:“祁永书让我以后不要再见你,否则就要对付我的公司。”>
“他管的倒挺宽。”孟山雨不屑地撇撇嘴,看向他的目光里含着几分讥笑,“你就这么答应他了?”>
“我能怎么办?”于晓辉悲愤交加地道,“他的势力那么大,一只手就能玩死我,我只能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