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行复行行,不一日便到了洛阳,听说洛阳牡丹乃是天下一绝,可惜时令不对,是没法看到了.洛阳城中繁华流动,市声喧嚷,倒和辽国上京没什么区别,不由让人生出了天下本一家的感叹.从丐帮弟子口中打听到一须发烧焦的老者带了十来个泼皮和一个少女住在一家城中一家叫双鹤楼的客栈中,也不知是不是丁春秋.
我和木婉清到了双鹤楼,便见十来星宿派弟子正踞案大嚼,那丁春秋的大弟子摘星子用白布将右手臂吊着,背向门口而坐,口中喝令一个排名低的师弟给他喂饭,我走到他身后,用力在他他右边肩膀上一拍,亲热地笑道:‘摘星子,你蛮会享福的嘛!‘
摘星子右手新断了不过几天,被我这么一拍,顿时疼得冷汗直流,还以为是那个师弟跟他过不去,暗中下黑手,口中大骂道:‘哪个混蛋....
‘回头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雪一般地白,我笑眯眯地道:‘几天不见,你还好啊?
‘一边在他肩膀上又摇又拍,这家伙在擂鼓山下挡了我一下,致使木婉清与阿紫二女落到了丁春秋手中,这笔帐我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只见他全身抖得跟筛糠也似地,也不知道是疼成了这样,还是被我给吓住了,口中结结巴巴地道:‘我.....
我......
啊~~~~‘他突然尖叫一声,也不知从哪生出了力气,将肩膀从我的魔掌之中夺了回去,窜向楼梯口大叫起来:‘救命啊~~~师父~~那个人来了~~~~‘
随即便听得楼上乱作一团,丁春秋的声音高叫道:‘好徒儿,你且与胡公子切磋切磋,为师马上便来助你~~~~‘一边便听得后面有人从楼上跃下之声传来,呯呯碰碰,也不知砸坏了什么东西,我深吸一口气,一手挽了木婉清的纤腰,几个起落,抢到客栈后门的街道上,落在丁春秋面前,丁春秋手中提着阿紫,只见阿紫双目紧闭,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见我追来,一脸尴尬,打了个哈哈,说道;‘哈哈,胡公子和老夫的缘份不浅哪!
才短短几天工夫便又见面了.
老夫有一件急事要处理,先行告辞了,祝胡公子在洛阳玩得愉快!
‘
说罢要开溜.才奔出几步,我脚下施展凌波微步,走归妹,踏无妄,挡在他面前,微微笑道:‘丁师兄,说来你我同门,却还从没在一起喝过酒呢,你一听到我出现便避而不见,是不是对师弟我心中有所不满?外人岂不是觉得我星宿派同门不合吗?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这里也正好有家酒楼,大家一起饮酒作诗,赏风论月,岂不快哉!‘
丁春秋面皮一阵哆嗦,险些不能保持其星宿老仙的良好形像,随即又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胡师弟说哪里话,师弟年纪轻轻,武功卓绝,又是本派新任掌门,做师兄的岂敢有所不满?
只是实在是有事,这就不打挠掌掌师弟饮酒作诗的雅兴了,告辞!
‘说着,一晃身,便向西窜去,才窜出一丈,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挡在身前,若不是他应变迅捷,及时止步,这一下便要撞上了.
抬头一看,却正是本公子.
我后发而先至,抢到了他前面,大家各带有一人,相比之下,我的凌波微步比他的轻功更胜了一筹.
我脸色一沉,说道:‘丁师兄,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只要你把人给我留下了,从此你要去何方,那是随你高兴,长城内外,大江南北,你爱去哪儿去哪儿,谁也管不着你,但倘若你执意不肯放人,哼哼,莫说我不讲同门之谊!‘
丁春秋脸色不豫,说道:‘师弟,这阿紫乃我门下的叛徒,那是非处决不可的,否则江湖上人得知,我丁春秋连一个门下叛逃的弟子也收拾不了,教我这个星宿派掌门的颜面何存?更何况本门至宝神木王鼎落在了她手上,还要从她手上追回.胡师弟,天下佳丽何止万千,何必为了我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弟子如此纠缠?‘
我回敬他道:‘我再说一次!你不放人,今天休想从这里活着回星宿海!你既然承认我这的逍遥派掌门,那你就乖乖地听本掌门之令,否则江湖上人知道我一介掌门之尊,却号令不了一个门下弟子,却教我这个掌门怎么当下去?‘
丁春秋脸现怒气,说道:‘我称你一声掌门,那是不愿落了你的面子,老夫早已另立门户,自成一家,难道还要听你这不相干的人说三道四不成?便是无涯子那老不死的来了我也不怕,又何况是你这小子?‘
我不怒反笑道:‘好好好,丁春秋,你叛出逍遥派,加害师父,师父着我清理门户,你要是有半点悔改之意,也就罢了,还可以留你一命,可你既然不知悔改,那正好将你除去,免得败坏我逍遥派声名!‘我从腰间抽出长刀,口中道:‘废话少说,看刀!‘一刀从上而下劈去,刀气透刀而出,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之声.
丁春秋见来势凶猛,不敢硬撼其锋,忙把阿紫往面前一挡,至于阿紫在这一刀之下是否会一分两瓣,那是再也顾不得了.
这时街上行人围观者甚多,其中有不少江湖豪客,从我们对话中知道了这长衫飘飘的老者居然便是凶名鼎鼎的丁春秋,不由得心下惊骇,胆小的躲得远远的,胆大的在三四丈外指指点点,众人见我居然能发出如此惨烈的刀气,不由心下惊佩,同时又恍然大悟,难怪这年轻人居然敢和丁春秋叫板,原来还有两把刷子啊(意即有几分本事)!
再见那强烈的刀气便要击中阿紫,心中已然预见到那小姑娘在这一刀下必定血肉飞溅,死于非命,不由得齐声惊呼.
‘轰!‘那道刀气击中阿紫的同时,陡地崩散开来,刹那间平地里刮起一阵大风,吹得地上灰飞沙扬,人人衣袂翻飞,而阿紫身上却完好无损.原来我在那一刹那间,已将那股刀气中所含的真气分散开来,变成了那种如水汽般的稀疏状态,于人畜无害,自然也不会伤人了.只是真气分散之时,体积暴增,一时排开周围空气,形成了一股大风.
丁春秋满以为那一刀下来会惊天动地,惨绝人寰,谁知只吹了一阵风,便没了下文,不由大感意外,心中想道:‘为何这一刀徒具威势而无任何作用?
该不会是又在耍什么鬼主意吧?
‘便是围观诸人,也不由心中猜想:‘传说丁春秋近十年来一直盘踞星宿海,不肯轻易下山,岂会在此地现身?
丁春秋是何等人物,又怎会害怕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啊,我明白了,他们定是在演一场戏,好叫人知道这少年击败了大名鼎鼎的丁春秋,从此便可名扬天下,功成名就!
这样骗点击率的手段也太水了罢?
我三岁都看穿了,八岁便用烂了,切,以为读者都是,那么好骗啊?
‘
我提刀而立,向丁春秋身后说道:‘嗨!杯小姐,红笺姑娘,想不到你们也在啊,真巧啊!‘
丁春秋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险些又给你骗了!哈哈大笑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同一个把戏骗得了丁春秋一回,难道还能骗我第二回不成?‘
‘嘻嘻,小姐,你看,又是那个卷毛老狗耶!‘
丁春秋一听‘卷毛老狗‘四字,立即脸上肌肉忍不住地扭曲,面色变得铁青,艰难地回过头来一看,身后人群之中,五个少女绰然而立,不是天香派一主四婢五女又是何人?而且个个用像看白痴的似的目光看着他,叫他心中忍不住地生出一股邪火来,直恨不得立即冲将上去,将她们给生生撕成两瓣.
杯素雪向我微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神色,有好奇,惊讶,疑惑,总之就是在说:‘你怎么还没死?‘虽然她脸上依旧蒙了面纱,但自从我练成神游之境之后,目力变得极佳,凡注目之处,只要集中精神,便能看得极为分明,她那一层薄薄面纱在我的目力之下有等于无,她的神情一丝不漏地落在我眼中,我心下暗笑,想道:‘既然有美女在侧,我更要卖力表演了!‘
红笺神情兴奋,说道:‘胡公子,你也在啊!你什么时候再陪我喝酒?‘
我正要答话,一个极为难听的声音说道:‘红笺,这家伙是什么人?
你为什么对他这么热情?
‘我循声而望,但见五女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公子,穿一身雪白的长衫,手背负于身后,一脸傲慢神情,他年纪约莫在二十五六,脸形俊美,脸色极白,如同吸血鬼般,全无一丝血色,眼中不时冒出一缕阴鸷之色,让我一见便觉得心中不舒服.
红笺顿时皱眉,说道:‘我对他热情怎么啦?
我对谁热情又关你屁事!
‘那人脸上一阵难看,说道:‘可我是你的客卿,你都没对我这么热情过!
却对这个外人亲热,你叫我怎么想?
‘
红笺顿时火大,几乎是跳起来说道:‘客卿怎么啦?
客卿能当饭吃啊?
你是我的客卿的事定下来了没有?
还没吧?
既然还没定那就不是,既然不是,你嚷嚷些什么?
谁是我的客卿由我自已说了算,不是由你做主,我说你是你便是,我说你不是你便不是,你再惹我,我便绝了这桩子破事,看你还怎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