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梳洗之后,赵青便出了门,一路掩人耳目,到了齐王府。府里灯火辉煌,到处都是巡逻的官兵。赵桓的防备虽然严密,但她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她凭着印象,很快摸到了书房。果不出所料,书房外布防着上百个侍卫,赵桓和赵成在房中议事。
赵青催动血魂术,一眨眼的工夫便让门口的侍卫成了摆设。赵桓听到“咚咚”的倒地上,吃惊地看向门外,就见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子闯了进来。
他刚准备张口喊人,身后的赵成忽然出手,触不及防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令他动弹不得。门口的男子冷笑了一声,道:“齐王兄,好久不见啊。”
赵桓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道:“你,赵青?你怎么进来的!”
赵青说:“你写信让我回来,我便回来了。我母后他们被关在哪儿了?”
赵桓扭动着身体,冲身后的赵成吼道:“你疯了么?你掐着我做什么?”
赵青道:“你不用指望他,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赵桓不可思议道:“赵成!你出卖我!”
身后的赵成一言不发,手上的力道却半点未松。
赵青说:“赵桓,你落在我的手里,大势已去了,还是老老实实交代我母后他们的下落吧,否则,你恐怕是要吃苦的。”
赵桓歇斯底里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府里有五百重兵,你怎么进来的!”
赵青说:“你想不通么?那你慢慢想吧。”说着,她朝赵成点了点头,赵成的手劲便又重了三分。
赵桓的脸红成了猪肝色,抽搐着胳膊挣扎着,道:“不,不要,我,我告诉你。”
赵成的手松了些,一丝空气重新钻进了赵桓的嗓子里。他剧烈地咳了两声,道:“郑鸿把他们都关在了天牢里。”
赵青道:“你现在就带我去。”说完,她顺手抽出了赵桓贴身的匕首,递给了赵成。赵成松了手,握着匕首,抵上了赵桓的后心。
赵青说:“你最好安分一些,若你有任何异动,赵成会立刻送你上路。”
赵恒咬牙切齿,恨恨地说:“你就算救了他们,也逃不走的。整个赵国已经在父皇的控制之下,你跑不掉的。”
赵青冷笑了一声,说:“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命吧。”
齐王府里的人一无所知,只听见赵桓叫了车,同赵成和一个年轻的男子连夜出了门。
赵桓被要挟着到了天牢,令守牢的狱卒放下了兵器,打开了大门,说:“郑鸿怕有人劫狱,将他们都关在了最里面的死牢里。”
赵青道:“你带路吧。”
三人一路穿过幽暗的巷道,到达了天牢尽头的死牢。萧太后他们果然都在这里,见到来人,赵德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镣铐,奔到死牢门边,道:“青儿,你怎么回来了!这里危险!”
赵青道:“皇兄,我是来救你们的。”说着,她便快步走到了死牢门边,伸手去拉门上的铁锁。
四周的墙壁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异响,无数支箭从墙壁的弩机中射了出来。赵青连忙躲闪,措手不及。一个金色的囚笼在箭雨中从头顶落下。赵青心道不好,却已经迟了。落下的囚笼似有千斤重,将她和赵桓,赵成全部关在了里面。
赵青怒不可遏道:“赵桓,你好大的胆子!”
赵桓的腿上中了一箭,已经瘫在了地上,看着身边一箭穿心的赵成,吓得魂不附体,满脸死灰地哭号道:“不是我干的啊!来人啊!救命啊!”
墙壁上又传来一阵异响,无数细如牛毛的金针从四面八方朝着囚笼射了过来。那金针虽细,力道却大,血肉之躯根本挡不住。赵青尽力躲闪,还是被几根金针刺进了体内,顿时觉得锥心刺骨,魂力尽失。
囚笼外,一个低沉洪亮的男声响起:“公主,好久不见了。”郑鸿从阴暗的巷道探出头来,不慌不忙地迈着官步,走到了黄金囚笼前。
赵桓尖叫道:“郑鸿!你快放本王出去!”
郑鸿轻蔑地看了一眼赵桓,道:“扶不上墙的烂泥!”说着,他便抽出了身边侍卫的佩剑,一剑刺穿了赵桓的胸膛。
这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郑鸿发动政变,迎回了齐王,怎么忽然做出弑主的举动?难道他想自立为帝吗?
赵青已经琢磨出这里面另有隐情,但她身中数支金针,剧痛难忍,有心无力。
郑鸿道:“公主,你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看来,你真的很在意你的母亲和兄姐。”
赵青咬着牙道:“你想干什么?”
郑鸿说:“他们是你的亲人,我会好好对待他们,不会让他们随随便便就死了的,你放心。”
萧太后满脸涨红,用力地捶着死牢的栏杆,吼道:“郑鸿!你这个乱臣贼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郑鸿充耳不闻,依旧皮笑肉不笑地对赵青说:“公主,我的主人想见你,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赵青明白了,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政变。郑鸿懂得用政变和赵桓逼她回寿安,又懂得用金针压制她的魂力,他的背后一定有高人。她说:“有事你冲我来,不要伤害他们。”
郑鸿道:“只要公主听话,臣不会伤害无辜的。臣之所求,不在窃国。事成之后,太后还是太后,陛下还是陛下,赵国的江山依旧固若金汤。”他朝身后摆了摆手,一个狱卒便从囚笼的栏杆间递进了一个金项圈。
郑鸿说:“为了安全起见,还得麻烦公主自己把这个项圈带上,我才敢放公主出来。”
那是一个构造繁杂的项圈,是一个女子脖颈的大小,外部极其光华,没有任何可以着力的地方,里面是一圈密密麻麻的金针,背后一把金锁,可以将项圈打开和合起。
赵青想,她身上不过中了几根金针,已经剧痛难忍,如果真的带上这个项圈,一圈金针刺进她的脖子里,她恐怕跟一个废人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