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的给自己和水若霜穿好衣服,土炎炙抱着昏睡中的人儿匆匆忙忙下楼,却在打开门,看清楚那一直锲而不舍的和他较劲的人是谁时,愣住了。
还道这一直和自己较劲的人,是如何有这样好的耐心。他这么锲而不舍,又是如何能肯定,是房子里的人不理会他,而不是没人在。
却原来,是此时此刻的他,最不待见的人——君勿离。他没去找他,他自各儿倒是送上门来了,可惜,他现在没空。
“滚开,本少爷现在没心思理会你,别挡道。”出口的话自然是没有好语气的。土炎炙很清楚,如果不是霜儿急着送医,如果不是这时间不对,他的拳头,绝对已经招呼到面前这让他怎么看都那么欠揍的脸上了。
“啧啧,慌了?急了?到底还是小孩子啊,瞧瞧这模样……”语气不愠不火的,君勿离斜倚着,恰到好处的堵住门口,脸上却是再明显不过的藐视。
“可算是知道,世上怎么会有热锅上的蚂蚁这个词了,原是用来形容你这模样的。”
“这模样怎么了,本少爷倒是觉得,这模样好得很。”心里那个急啊,土炎炙真恨不得一脚给他踹过去。不过,他是谁,他可是土炎炙,什么时候见他任人揉搓过了?
“倒是叫人意外得很了,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忙人君先生,怎会一大早就有时间光临我这一亩三分地呢,莫不是公司破产,大忙人变闲人,终于领悟到本少爷不是无知小儿了?”
在他面前,他一口一个本少爷?还敢咒他破产?表情有一秒钟的凝固,他是不是该原谅他稚子无心呢?君勿离收敛神色,整个人一瞬间变得十分危险。
“我这柔柔弱弱的弟妹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到了阎王殿,你可一定要向阎王爷申明,你是枉死的啊。你说早干什么去了呢,要早把你送到医院,你就是想死都不能啊,你说是不是?”一边说着,君勿离的手,也自动自发的落到水若霜已经发青的脸上。
君勿离的手想要抚上水若霜的脸,土炎炙自然是不肯,他脚下后退,不想,仍是让君勿离如了愿。哪知,他接下来却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孰?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土炎炙才想着,脚就已经踢了出去。可见,这样的话,让他有多么的生气。
然后,他们都愣住了。那清晰的声响仿佛被空气凝固一般,久久都无法消散去。土炎炙没想到,这一脚居然落实了。君勿离没想到,土炎炙居然敢动脚,真的给踢了个结结实实。
“好啊,果然是为女人可以插兄弟两刀。我要是不让她在我身下承欢一番,且不是对不起你刚才那一脚?你说是吗?土——大——少——爷——”一步步向土炎炙逼近,君勿离每上前一步,土炎炙便后退一步。
君勿离没有咬牙,更没有切齿,土炎炙却有种感觉,这番话,君勿离不仅是说得那么的咬牙切齿,更是想要生咀他的肉。
“对不起,刚才是我的错。”道歉了。土炎炙很清楚,这道歉,不是出于害怕。是心痛,这心痛,让他忍不住想要道歉。
“虽是我的错,原也有你的不对。明明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本就不该这时候纠缠。”本该是理直气壮的话,土炎炙却说得有些气弱。这是他们结怨以来,他第一次对君勿离出手,没想到,竟那么实在。
“那不是因为公司破产,我终于得闲重新来审视大少爷你了吗?否则,哪能知道,竟是我疏忽了你,你早已不是无知小儿了!”
似乎有很强的怒气,又似乎没有,连皮笑肉不笑都谈不上。就像是一巴掌拍在空气上,根本找不到着力点。却让他,没来由的心慌。
“我要送霜儿去医院,你自便,恕不奉陪。”这煞星,他记得他从来不曾学过京剧变脸啊,还是,他跟他,终究不在一个层次上?
“那还真是抱歉,你好像只能在这儿陪我了。昨儿晚上那一幕真是叫人感动啊,只是,这偏偏是回家了,不是去医院。哥哥就想着,这肯定是不行的。这不,一大早就把医生给你带过来了,有没有很感动?”土炎炙转身时,君勿离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僵住脚步。
“你……”感动你妹啊!土炎炙傻眼了,医生在门口?
他故意在这里拖延,原是带着医生来的。既带着医生来,为何一开始不让医生给霜儿医治?看着水若霜那发青的脸,那已经呈现紫色的唇。土炎炙实在是忍无可忍,却又无处可发泄。
“这戏足够精彩,让你还没消化完吗?还不进来给病人治病。”
那头发半白的老医生本就是响赫一方的名医,被君勿离逼迫着来这一趟,心中本就不快。这会儿被土炎炙一吼,差点没转身而去。若不是看到水若霜的情况实在糟糕,他哪里还会再留。
很久很久的以后,久到连追究往事都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意义的以后。
土炎炙才知道,君勿离会带医生来,根本不是他好心,也不是他念着情义,而是,君勿离根本不会给他机会知道,水若霜的身体弱,是因为心脏病的原因。
他冷眼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恶化,最后,再来个釜底抽薪。只是,这场布局里,他算漏了一颗心。或者,他根本没有漏算,只是,谁又知道呢。
水若霜的病情稳定了,只是,需要卧*休息一段时间,土炎炙自然是寸步不离的守候。让水若霜在感觉幸福的同时,心也是戚戚然的。天之骄子毁在她手上,罪过也忒大了不是。
时间悄无声息,水若霜犹在纠结并幸福着,土炎炙告诉她,回学校上课吧,她虽然没有全愈,倒也可以下*走动了。
回到学校水若霜才知道,虽然是十天都不到,但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休息时间,却是刚刚好赶上了——明天上完课,就该放元旦了。
难怪呢,她还奇怪,怎么星期天要上课,原来竟是要放元旦了。不知不觉间,一个学期都快要结束了,她竟然完全没有感觉。
俗话说:有人媳妇忘了娘,她是有了男人什么都忘了。水若霜苦着脸,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玩完了吗?怎么这会儿又纠结上了。
水若霜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那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却是始终如一,让土炎炙终于忍不住,把她拥入怀。
“霜儿,怎么了?不是一直念叨着要来学校嘛,这会儿怎么苦着脸了?”虽然是在问话,土炎炙却是不老实了,灵活的舌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如贝的耳。根本不在乎是在教室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听到土炎炙的声音,水若霜也就下意识的回答:“快放假了。”耳朵痒痒的,她自然忍不住伸手去挠,然后……
这触觉,怎么是这样的感觉?她挠痒挠哪儿去了?
迎着近在咫尺又哭笑不得的脸,水若霜糗得要死,这人还真是……真是……水若霜汗了,她才该是那个哭笑不得的人好不好?
“炎炙,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真的、真的是个人才啊……”
特么无语地看着不知是不是因憋笑而显得一脸怪异的人,土炎炙抚/摸着被挠过的双唇和鼻头,突然就笑了。
幸亏他的霜儿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也幸亏他的霜儿不是有意抓他,否则,他这痴迷万千少女的英俊容颜,且不因自己的大意、霜儿的迷糊破损毁容?
“霜儿,咱不带这么迷糊的啊,否则,为夫毁容了,影响市容是小,吓倒你,可让为夫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你说是吧?霜儿宝贝。”
她还真是遇到了啊,水若霜笑容可掬的的凝着土炎炙:“炎炙,你说,你要是继续这么说话没个正形,对我做事也继续这么没个正经,我会不会真的不介意,把你给毁容了,啊?”
“霜儿舍得吗?真的舍得吗?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仍是嬉笑着,仍是那么随意的样子。只是,土炎炙却是不一样了,那细微的变化,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感觉到。
小气鬼,就只许他拿自己开玩笑,自己玩笑他一下就不行。感觉到土炎炙的变化,水若霜无力的撇撇嘴,她始终是适应不了炎炙深邃的眼神和那种高深莫测的神情啊。
“舍不得啊,更没有什么确定肯定一定的,否则,哪能被炎炙吃得死死的呢?”
这丫头。无力的声音入耳,土炎炙把水若霜拥入怀,不无chong溺的道:“霜儿哪会被我吃得死死的?我疼霜儿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委屈了霜儿呢?”
“哼,不会吗?不会吗?确定?”
“当然,这事儿再确定不过了。”很是自得,谁又能想到,有一天,他土炎炙会为了一个女生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