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叫你来这里!”
找了个僻静的楼梯口,江禹哲甩开谢昶,没有寒暄,而是不客气质问。
谢昶有点受伤,做出西子捧心的滑稽动作,哀怨地睨了男人一眼。
“我都牺牲了职业道德,帮你干那种缺德事,你没个好脸色也就算了,还不让我看到人,我亏死了。”
“人呢?”不想听好友的絮絮叨叨,江禹哲直接问重点鲲。
“关起来了!”
一时后,他们来到了城郊的一座废弃仓库榀。
燕少轩比他们先一步到,在门口等他们,三人一起进去。
屋里立着一个身材壮硕的黑衣男,抬脚踢了踢地上的男人。
地上那个男人,脑袋被打成了猪头,脸上肿起来的肉把眼睛挤得都看不见了,鼻子歪到一边,鼻唇沟处黏满了凝固干涸的暗红色血迹。男人的脸可以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谢昶蹲下身子,拍拍男人肿胀到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肥猪脸,眼底带着嫌恶。
“真够狠的,都没个人形了,估计连他爹妈也认不出他了。”他扭头,看向站得笔挺,面无表情的黑衣男。
“都了打人不打脸,你把他揍成这样,满脸都是证据,就不怕警察请你去所里喝茶?”
黑衣男脸上肌肉像是石头做的,**,都不见动一下,只是嘴巴稍微上下蠕动着,酷酷:“刑少交代,打人就要打脸,打得他没脸出去见人,他才知道怕!怕了,就再也不敢了。”
“靠,也就你家主子这么暴力了,没别的招了,只拿拳头话。”
作为优秀的教育工作者,谢昶的观念就是凡事好商量。
咱俩先一会儿,和和气气!
不听?再!
还是不听?那不好意思了,抄家伙,揍到你听话为止!
一直噙着淡淡笑容的燕少轩看了黑衣男一眼,不愠不火问道:“你家主子呢?”
黑衣男目光闪了闪,欲言又止,谢昶看他这难以启齿的便秘表情,不用想都知道了。
“这家伙肯定又在女人肚皮上睡死过去了!”谢昶摸着散布点点胡渣的青色下巴,坏坏地笑。
黑衣男语气冷了几分:“请谢少不要拿我家少主的私生活事!”
“开个玩笑啦,不要太严肃,会吓坏朋友的!做人嘛,开心就好,要不我给你下碗面吧!”谢昶耸了耸肩,继续他的谢氏幽默。
不过,对方铁了心不买他的账,那脸色黑得跟包青天有得一拼。谢昶踢到铁板,顿觉无趣,摸了摸鼻头,遂作罢。
刑傲风那种暴戾无情的鸟人,居然有个这么护犊子的死忠属下,也算他人品冒青烟了。
闲话结束,谈正事。
谢昶指着哼哼唧唧爬不起来的男人,问江禹哲怎么办,是继续打,还是算了。
都揍成这样了,再打下去,也不知道这人挺不挺得住,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江禹哲从进来到现在,始终一言不发,他侧对着窗户,半边脸隐在暗处。周身散发着一种黑暗到灵魂深处,寂灭到骨子里的慑人气势。
他沉沉盯着歪七扭八倒在地上,仿佛死尸一动不动的狼狈男人,眼眸中满是戾色。
他记得,他到的时候,别的保安都已经停手了,唯独这个不长眼的猪脑子还在拉扯她。
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当他的面。
江禹哲一脚踩在男人颓然张开的手掌上,用坚硬的鞋跟旋转,暗中使劲,慢慢在男人掌心碾压。
那种逐渐加重的钻心痛楚,让原本昏死过去的男人,又有了清醒的迹象。
可是,被活生生痛醒,还不如睡死过去算了。身在人间,却犹如置身地狱。
燕少轩走近他,提醒道:“老江,教训得差不多了,还是收手吧。”
“其他几个呢?”江禹哲又踩了几下,缓缓收回脚。
黑衣人忙:“按照江少的吩咐,狠揍了一顿。”眼前这个,是江少重点强调的,所以单独带走,揍得更狠,估计一星期都别想站起来。
江禹哲挥了挥手:“不要让我再看到他。”
“是!”黑衣男立刻把人拖走。
屋里还残留着令人反胃的丝丝血腥味,江禹哲觉得头有点晕,他转身走了出去,坐到外面的石凳上透气。
燕少轩和谢昶也跟着出去,一人占了一个凳子,围着石桌,谢昶掏出一副扑克牌。
“来来来,先斗一盘地主,再回去。”
着,长指在交叠的纸牌间穿梭,手起手落,刷刷几下,很快就洗好了牌。
他率先摸了一张牌,眼睛看着江禹哲。
对方纹丝不动,平静回视他。
“给她开一星期的病假!”
“一星期?就她那点伤风感冒,轻度肺炎?两天就够了!哥们,
现在管得严,请三天以上的假都要院长级别的签字,别为难我行不。我这刚有了上调的苗头,你就不能让我安安稳稳地升官发财!”
他可不是张凯那个万年老油条,干了二十年,到现在也就一个副处,这辈子想扶个正都难。没别的原因,就是私生活混乱,跟多名女学生保持不正当关系。领导们其实心知肚明,就是不点破,等哪天上头正式下公,严惩作风问题,准备第一个拿他开刀呢。
这家伙还以为自己隐瞒得深,善后工作做得好,傻傻得意着呢。笑吧,趁还能笑,尽情的笑,笑得越开心,将来哭得越惨。
谢昶还年轻,前途无可限量,比较爱惜羽毛,在外面玩得再凶,都不会碰自己学校的女学生。当然,也不会给别人制造谬论抹黑他的机会。
“老江,女人不能太宠,宠过了,就坏了……”
江禹哲那凉凉的凤眼一扫,铮铮霸道的秋风扫落叶之态,充满戾气的威慑眼神,瞪得谢昶心脏缩了缩,乖乖闭了嘴。就怕老江这冰凉凉,凉到人心的眼神,看得人慎得慌。
燕少轩在旁边幸灾乐祸,呵呵呵直笑,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