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杨靖的辞，即便脑中还有些疑惑，杨康也是缓缓松开了手，一改按住的姿态，仰躺在了满是水行元晶的地上。
他的“这种事我还没做过”，指的是……杀人么？杨康脑中划过这样一个问题
不对吧，这明明只是一个守护灵兽而已，虽然杨康自身也还没杀过人，但是，难道杀死这种非人存在也会有心理障碍？对此杨康表示不理解，不过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于杨靖的“怪癖”，杨康也不打算深究，反正等下身体的虚弱度过了之后，自己也能解决那个虚影的吧。
想到这里，原本就比较疲惫的身体又沉重了几分。
但奇怪的是，虽然浑身疲惫，但身上并没有多少倦意。百无聊赖之下，他又从储物囊中拿出一颗辟谷丹送入嘴里——刚才那颗辟谷丹就坚持了三下，现在都又是三下了。
虽然并非必须立刻服下一颗辟谷丹，但是现在杨康已经是有钱人了！
看着洞穴之中几乎将整个表面都覆盖了的水行元晶，杨康感觉嗓子再次涌上了一阵干燥的意味，甚至连背上被硌住的感觉都非一般的舒适。
要是自己把这些水行元晶都弄出去……杨康只觉得自己嗓子眼的干燥意味更加浓郁了些。
……
虚弱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原本连动一下都吃力的杨康只花了几分时间便已经能轻微的移动身体了。
关于轻重缓急，杨康还是分得清楚的，杨靖用的词汇是“它会比你虚弱更久”，就意味着虚影总有恢复的那刻，至于洞穴中的水行元晶——难道还会跑了不成？
杨康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体力一经恢复，他便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将就在自己身边的虚影拿了起来。
是的，就是拿了起来，虽然力量无比巨大，但是虚影的重量却是并不重，单手就能拿起。
手中的虚影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还带着些许轻微的挣扎，给杨康一种怪异的感觉。
想了想，杨康又将手中正面的灵力层加厚了些，能一下解决就不要拖着。
“呐杨康，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杨靖的声音突然传来，杨康一边继续着加厚的过程，一边回应着：“想什么？”
“杀掉那个……生命。”
“嗯……”杨康突然就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了，原因他也很清楚，因为杨靖的“生命”两个字，也不知道为什么，杨康就是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残酷，他撇了撇嘴，将这个念头扔到了一边，“也没什么想法，它刚才差点就杀了我，现在，我正差点就能杀了它。”
“嗯~~我觉得你可以换个角度思考一下问题。”杨靖的声音有些无奈，“比如，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的争斗，即便是死斗，也是因为你而来，因为你先进来的好吗，真正算起来，有错的人，是你我两人，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杨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杨靖话中的话如此浅显，他还是能听懂的，“让我放过它？”
“我是这样想的。”杨靖的声音倒是坦荡。
“我应该理解成，对弱者的怜悯？”杨康的眉头没有解开。
“你可以这样理解。”
“但我记得，父亲对这种行为的界定是，愚蠢的伪善。”杨康冷漠的回答。
“等一下。”杨靖突然叫停了一声，但在杨康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杨靖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我刚刚寻找了伪善在我们世界的定义（百度了一下），如果你对伪善的定义是伪装出的善良，那我不反驳。我的目的是自我感觉良好，你的伪善是手段，只需要把主次分清楚就行，我觉得你应该能想通。”
“给我一个放过它的理由。”杨靖的语言让杨康无法反驳，要怎样选择是杨靖的自由。换位而处，若自甘堕落便能让悦马上离开风月楼，杨康觉得自己不会有多少犹豫。
“是我们闯进它家的。”
“是它先动手的。”
“你家进强盗了，你还要等他把你家都搬完了之后再操起菜刀反抗？”
“这个比喻明显不恰当吧，它不是人……”
“所以这就是你杀它的理由？”
“……”后患无穷这四个字，杨康最后还是没出来，杨家人，虽然不喜欢麻烦，但还真没怕过事，即便是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杨家了的杨康也秉承了这一优良传统。
当然杨康并不知道，即便他出了这个理由，杨靖也有不下两种办法将他的这个理由揭过。
“它差点杀了我。”良久之后，杨康再次搬出了刚才的回答，在他看来，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你不是也差点杀了它么，看，就差一点，你都准备好了，就差最后一握了，握下去，然后它就死了。”
“不是这么算的吧？它是有意杀我，那时候我可没法反抗。”
“得就像你现在不是有意杀他，结果它狠狠反抗了一样。”杨靖的声音中带了些许笑意，“总抵平了吧？”
“怎么可能抵平！”杨康感觉心里有些反感了，“我刚才如果没有那点运气，死了我又能怨谁？”
“怨我，行不？”杨靖有些无奈的声音回响在杨康脑中。
“……”杨康抿了抿嘴，没有回应，本来还有的一大串话到了口中却有点不出来了的感觉，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和刚才杨靖出“生命”两字的时候，一样的感觉。
“这样满意了？”杨康恨恨地甩甩脑袋，将手中的虚影随手丢了出去，“希望它等会儿手刃我的时候，你也能这样服它。”
“这个不用担心，它至少要虚弱两三个时辰，这可是系统显示的。”
一边听着，杨康一边蹲下身体，开始收集周围的水行元晶了起来。
洞穴中的水行元晶，但现在好好看看才能发现，那些水行元晶几乎都镶嵌在石壁之中，真正能够轻松搜集起来的，只有寥寥十几颗罢了。
但是除了这十几颗水行元晶，剩下的就都镶嵌在石壁之中了，杨康也不知道这石壁是什么材质，杨康拼力轰击了好几下都没看到反应，反倒是又加重了些许身上的虚弱。
几次之后，杨康终于确信了上面的水行元晶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够拿得下了的，于是杨康便取出一个翠玉盒子，将里面剩下的那颗辟谷丹也丢进了嘴里，然后把十六颗水行元晶都放了进去。（蓝果和水行元晶不放在一起是怕灵性变得驳杂，但同属水行元晶是没有这个问题的，就如五颗辟谷丹可以放在一起一样。）
也不知道在附身时间用完之前，自己能不能从上面抠下一颗水行元晶呢？杨康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自己貌似忽略了什么，然后，意识便消失在了脑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