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么？”清湲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只是再次体会到了公主……”
“嗯？”清湲带着反问的音调打断了杨康言辞。
“体会到了……清湲的才名真不愧天下皆知呢。”这句话，杨康了前半句，杨靖硬生生帮他出了后半句－－就是在杨康的脑袋里面不断地念叨着这句话，最后杨康也不自主地了出来……
“哦~这就开始调侃我了？”清湲的脸上的带着笑意。
“杨康不敢！”立刻低下了头拱手的杨康心中忐忑，即便他确确实实看到了清湲脸上的笑意，也不敢真以为公主就是愉悦，便如同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一样，伴君如伴虎同样是方圆世界人族的共识。
“有什么好不敢的，如果连调侃都不敢，那还算什么平辈论交？”清湲有些无奈，“不过想来短时间里面你大概也改不过来，我们换个话题。”
“杨康遵命……”杨康铿锵有力地出了前面三个字，第四个字有些哑火了的感觉，若平辈论交，是不是也该去掉遵命这种词汇呢？
“慢慢来吧。”清湲摆了摆手，从腰间那华贵的储物囊中摸出了一块掌心大的玉佩，红绳碧玉，看起来让人心旷神怡，“还记得我曾经过要给你一个见面礼么？”
“杨康记得。”这次的杨康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拱手的趋势压了下去。
“听你比较务实，以你的年龄也还没有到研究刀兵的时候，我便帮你找了一块辅助修炼的玉佩。”清湲捻着红绳，将玉佩递到了桌中间，“这块玉佩有平心静气，辅助修炼的功效，对那些卡在瓶颈的人无甚大用，不过对于需要日积月累的你，应该有些用处。”
“杨康谢过……清湲。”杨康好容易在最后将称呼改了过来，伸手放在了公主持着玉佩的下方。
“你这个法还真是挺怪的呢。”清湲这样着，将玉佩放到了杨康手中。
接触的那个瞬间，杨康便感觉到了一股清凉的气息自玉佩开始，往接触的地方传递着，慢慢往身体之中渗透。
果然有平心静气的功效！杨康这样想着，收回了在空中大概迟疑了有一秒钟的手，心知当着公主的面就开始测验这玉佩效用不是很礼貌，这便将玉佩系在了腰间。
这时候的杨康才突然意识到另一件事。就礼尚往来这种法，自己都接了公主的东西，好像也应该回送些什么吧？
但以公主之尊，能够看上的东西恐怕相当之少，恐怕就是元晶这种东西在公主而言都不会少见－－至少每每需要突破瓶颈时候的元晶是肯定管够了的。
这样想来，好像自己……也只有一颗蓝果拿得出手了吧？
不过话蓝果又太拿得出手了些吧？就算当今千承国皇帝八十大寿的时候送这个都绰绰有余了吧喂？
“你是在想该回送我些什么？”清湲突然问。
“……”杨康沉默了三秒钟，确定将称谓改成了清湲，也确定了要的言辞，开口道，“清湲既已送我见面礼物，杨康自当礼尚往来。”
“这样也对，”清湲这样着，“不过我倒并不怎么注重实用，如果你真想送，看到一根漂亮簪花，一块精致吊坠都可以送我啊，不过如果你想表现诚意的话……”
“……”杨康一脸郑重地看着公主。
“哈哈，看你，又不是生死攸关。”清湲的笑意持续了好一会儿，等到已经差不多消去了的时候才继续道，“如果你真想有诚意一点的话，可以自己亲手做点东西送给我啊，只要是你亲手做的东西，我都会喜欢啊。”
“……”杨康沉默了两秒钟，一脸严肃道，“杨康知晓。”
“你啊。”清湲有些无奈地道，“这样和少女交流，可会让人觉得很无聊呢。”
“……”杨康沉默了半秒，想着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躬身谢罪（让公主无聊也是罪嘛），不过又想起公主好像刚刚才过要和自己平辈论交－－那是不是又不应该谢罪了呢？
“起来。”杨康还没有想出那个问题的答案之前，清湲已经再次开口了，“听昨天晚上，你逆了大将军的意，为你的一个朋友请功，对么。”
“……”杨康迟疑了半秒钟，沉默着点了点头。
“昨天我有些劳累，睡得早了些，没能看到你据理力争的样子呢。”清湲有些可惜地道，“能你那位朋友么？总感觉能够让你这般重视，应该很厉害才对。”
“……”杨康再次沉默，关于砚侍的事情，或者，关于砚侍和言雁的事情，他感觉自己都还没有想好的感觉，就这样的话……好像终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她死了。”话的人，是言雁。
“额……”清湲的面色一时间有些错愕，然后回过了神来，“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
“没关系，这件事并没有公开。”言雁继续着，“而且她在此之前已经得了绝症，能够在死去之后福荫家人，想来她也知足了。”
“那你和她？”清湲问了一个事关重大的问题，或者，这才是她一开始想问的问题也不定。
“她在死去之前，相当照顾我，”言雁继续着，“就像长姊一般。”
对于言雁这样的辞，杨康并没有表示反驳，也没有反感，在方圆世界，死者为大这种概念同样是存在的，虽曾经的砚侍和杨康之间的关系差不多都还停留在主仆之上，友人未满之间，但杨康并不介意夸大砚侍对他的帮助－－或者，言雁这样夸大，反倒让他心头更舒服了不少。
“那真是……”清湲的脸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杨康，“请节哀。”
这时候的言雁已经确定地从杨康撤离了，杨康只得沉默着点了点头。
之后的事情，无非就是饮些茶水，尝些点心，些无关痛痒－－至少就杨靖的表现来，他已经在杨康脑子里面过好多次“这种无关痛痒的言论了也没什么意义啊”。
当然，杨康并不这么想就是了，能够和公主……不对，私底下他应该叫她清湲才对，但实际上，能够和公主面对面交谈，并且帮助公主打发无聊的时间，这本身就是莫大的荣耀。
对此，杨靖的法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
夕阳已经缓缓西落的时候，杨康抵达了营地。
诚如杨靖所，公主殿下刚才的那些话，虽然天地理无所不包，诗词歌赋均有涉猎，但实际上杨康更多时候都仅仅是附和一下而已，那些东西，浅层的东西他当然知道一些，至于深入了……呵呵，就如地球上，在学业上花大功夫才会让人交口称赞一样，在方圆世界，天地理诗词歌赋，都是道－－至少在这武人盛行的当代，是道。
四个营帐组成的营地，那些今天出去猎杀妖兽的杨家子弟也回到了这里－－妖兽的纵火行动已经在中午时候停止了，经昨日一事，断妖关军士对水火之事相当重视，在断妖关上不计成本地用弓箭射杀着下方将料运往断妖关城门的妖兽，终于停下了妖兽的步伐。
而现在，看着众杨家子弟在那里围着火堆，讨论的讨论，吹牛的吹牛，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杨康觉得，那距离自己真远。
三两步走到了他所属的那个营帐之前，火堆还没有起，杨康往营帐里面看了看，发现杨阳杨断杨一心三人都在那里面盘膝而坐。
吃晚饭的时间可早可迟，杨康喝了一下午水，吃了一下午甜点，现在肚子还不饿，想着如果运气好的话，大概还能在他们醒来之前运行一次大周天。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杨康将原本挂在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两手手心向上，托住玉佩，那清凉的气息再次从玉佩上涌出，渗进了身体。
这次没有公主在旁边，杨康当然可以相当缓慢并细致地查看这些清凉的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凉的气息慢慢往身体各个位置扩散，其感觉清凉，却并非真如温度一般，在接近玉佩的双手处更冷，在远离玉佩处的肩膀更暖，那种清凉的气息只要流过一个地方，便将那个地方一同变得清凉，最后，杨康的整个身体都觉得清凉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修炼，恐怕真的有平心静气的效果吧。杨康感觉着身体中那些遍布的清凉气息，一边将情况报告给杨靖，一边询问着自己要不要用灵力稍稍试着接触一下－－虽然这种宝物他此前听都没听过，甚至功效都只是公主……是清湲给他过一丁点，其他的都得自己摸索，不过以灵力的适用性，应该会有用的才对。
这个颇有些冒险的想法理所当然的得到了杨靖的赞同－－只要涉及到对现有心法的改造，杨康从来都是这种态度，大周天的运转法决是这样，现在的这个玉佩，同样是这样。
于是，杨康心翼翼地分出了一丝灵力，试图和这些清凉的气息碰到一起，然后……就相碰，相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