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芳然会提到梅老爷子，算是在顾南乔的预感之中，毕竟她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可是想到是一会事，听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哪怕是做了再好的心里建设，这会顾南乔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妈妈，春色满园最近一年多发展的很好，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演出成绩和影响力摆在那里，你有点过火主观了吧？”
顾南乔深吸了一口吻，努力将语气中的不悦克制在若无其事的领域之内。
“至于轻重主次，我心里当然有数，不过我是春色满园的核心成员，就要对这个戏班子负责。“旧梦打算”当然要好好筹备，但这样的“筹备”尽不能侵害春色满园的利益，也不能有意往算计同一个剧团的成员，至于到底该怎么做，就不用你操心了。”
似乎没想到向来哑忍而不言语的顾南乔会在此刻提出反对意见，肖芳然不由得微微一愣，脱口的话也连带着停顿了。
不过这样的诧异仅仅保持的几秒，就很快被违逆的怒气代替。
肖女士习惯了女儿的乖巧懂事，从没有深究这懂事的背后代表着什么，此刻她当然不会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回神过来之后，便是极为不屑的一声冷笑。
“怎么？经营这个戏班子的时间长了，你忘记了初衷是什么了吗......我让你把春色满园作为助力，在圈子里赚取地位和名声，可没让你傻到陷在里头。这个戏班子发展得不错又怎么样，能代表什么，嗯？——我告诉你，这仅仅只是你的一步平台，是你必需要有的跳板，并不是你的终点，在必要的时候做出取舍再正常不过。乔乔，你一直是很让我放心的，这次也不要让我扫兴，知道吗？”
顾南乔嘴唇高低碰了碰，很多话在唇齿间辗转，又生生被咽了下来。
她从来不是软弱而无主意的人，面对肖芳然时候的诸多迟疑，不过由于很多事她自己还没有彻底想明确。取舍两个字说起来轻易，做起来却是最难的，尤其是这背后有着足以让人为之心动的利益，又掺杂了血脉亲情人伦道德，就更是让人左右为难了。
顾南乔这些年来一直在努力，最初是不甘心肠想要证实些什么，后来是在肖芳然的鞭策之下想要夺回一些什么，到了现在这样的情绪早已渐渐淡下往，之所以还在努力，大抵仅仅由于心底深处的理想，是由于她想要实现自己的野心。
说穿了，肖芳然给予的压力背后，也有着相当诱人的一面。
——那是全部梅家的权柄。
没有哪个想要登顶的京剧演员可以拒尽风光和光荣，不论是一呼百应的名满天下，或是万众注视标台上风光，都是对能力和实力的最好证实。顾南乔不屑于故作自持，由于有足够的才干支撑，又有旁人所不能及的努力作为底气，她向来正视自己的野心，也认为自己理应当达到别人达不到的高度。
但为了得到光荣该做到什么程度，这却是很难决定的事情。
与那位不择手段的前男友不同，顾南乔的野心背后躲着的，是艺术工作者特有的清高，她渴求风光与光荣，更渴求普世的认可，与其说是在为了金钱名利努力而驱使，不如说她是盼看自己的东西被更多的人看到。
最好这种影响力可以突破时间的局限，给予后代某些影响，哪怕仅仅只是抛砖引玉，也要留下存在过的证实。然后再过几十年甚至更久，提起京剧青衣花旦，大家依然可以想到“顾南乔”这个名字，那么所有的努力都有了意义，她也就感到甘心了。
所以某种意义上，顾南乔和沈宥是截然不同的。
沈宥达到现如今的高度，是由于他能把个人情绪全部放下，为实现目标摒弃所有应当摒弃的。反观顾南乔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尤其是随着她和苏以漾的情绪突飞猛进，共同经营的春色满园飞速发展，她早已经做不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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