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心也不知不觉地软了下来。
所以此刻，对于肖芳然的质问，顾南乔没有应些什么。
复杂的情绪堵在无所谓宣泄之间，这些迟疑没有必要跟母亲阐明，也压根说不明确，电话中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沉默。肖芳然像是在开车，在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可以听到咆哮的风声，这让呼吸声像是隔了很远，带着莫名疏离感，一切都显得不逼真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顾南乔态度里的闪耀，肖芳然的语气也随着沉了下来：“你在哪，春色满园的演出应当结束了，你在老屋子？”
顾南乔压抑着心底的千丝万缕，只是混杂着鼻音应道：“嗯。”
“好，把手头的事情放下，在家里等我。”肖芳然沉吟片刻，没有询问顾南乔的意思，而是直接给予一句通知，“梅家的事电话里不方便细说，不吩咐你几句，想必你也不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我一会往找你，半小时左右到，你筹备一下。”
然后，还没等顾南乔说些什么，肖芳然就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少了一触即发的话语声，空荡荡的房间骤然安静了下来，除了穿堂而进的风声，只有回荡在电话里头的一阵忙音。
这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彻底扰乱了顾南乔的思绪，她开端把持不住地想起很多事情。那些由于与母亲许些时候不接洽而被掩埋起来的事情随之清楚，连同肖芳然从老剧团离开的内幕，和与梅家的全部纠葛，也重新盘踞在顾南乔的心里了。
小的时候肖芳然的忽然离开，一直是顾南乔的心病，多少个日昼夜夜，她想起母亲的不告而别都会感到难以吸收，可是等她渐渐长大，才创造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真正让人难以吸收的，并不是肖女士的离开。
而是她多年之后忽然回来，把血淋淋的事实摊开放到顾南乔的眼前，无所谓女儿怎么想，就一股脑地逼迫她走上那条设定好的道路。
同等交换或者理性抗拒都毫无意义，在命运眼前，很多事情都是不讲一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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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乔还记得再次见到肖芳然的那天，是她高一期末考结束的那天。
那一年新广市的冬天来得出奇的早，气象也比以往冷了很多，才到了十月末就显露出往年没有的冷气，枯枝落叶让全部城市尤其萧条，季节性的北风像是没有停息过，这样的低气温几乎没有任何回热的迹象，一直冷到了十仲春份，便是纷纷扬扬的几场大雪。
顾南乔期末考结束的前一天，正遇上连夜的一场雪。
第二天全部城市都裹在皑皑积雪里，马路有些泥泞，边沿地位依稀可见为了不阻碍交通而特地洒上的粗盐沫子。纯白色的雪花层层堆叠在地面上，一脚踩下往就会没过鞋底子，汽车车轮碾过的时候也会陷进往浅浅几厘米，然后又在重复辗转之下染上灰尘，雪色暗淡下来是有些脏兮兮的泥泞，被飞奔而过的车轮带了好远一段间隔。
顾南乔背着书包，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
靠窗的地位算是全部车厢最不拥挤的处所，车窗开了一小道缝隙，有风吹进来，把现在回想起来，她只记得公交车的窗户上凝结的厚厚一层霜气，那带着霜花的灰白晶莹剔透，把车窗外的城市街景遮盖得朦朦胧胧，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逼真，连带着听觉都多了莫名的恍惚感。
不论是街边的小贩叫卖声，还是车厢中三三两两的聊天声，全部在交错之后忽近忽远，又在传进耳朵里时成为她耳机里放着的京剧唱段中的背景音。虚虚实实的谈话声形成某种化学反响，让顾南乔恍若置身戏台子底下座无虚席的观众席，而人声喧哗当中，那道清丽婉转的青衣唱腔更为动人，字字句句都是柔情深情。
那正是在顾南乔小的时候，肖芳然带她练习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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