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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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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琴,巴掌大,瞬间变成三尺模样,泛着温柔的白色光芒,传太古时期伏羲借用女娲补天后剩下的五色石外加昆仑天丝锻造而成,变化多端,威力无穷,更有传言琴音令人感到宁静祥和,却能够操纵人心,支配万物心灵。

“你能够控制玄天琴,我亦可以,同样的琴,在你手里与在我手里不知哪个威力更盛!”天魂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有些兴奋。对它来,长久禁锢在体内从来没有过的单独处在世间这,本就令它兴奋不已,况且,自己又是三魂七魄中精髓所在,自己从逍遥体内逃逸,绝大多数的道行确是存在于自己的身体里的,面前这个人又有何惧呢。

铮铮琴弦拨动,早已退出破庙立于门口檐下的柳晨登时感觉气血翻涌,不出的撕心裂肺,慌忙后退百尺,方感觉气血平和,但琴音回旋婉转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盘旋清脆又高亢肃杀,此起彼伏鸣泉飞溅。听在耳中恍如万千军马踏空而来,仿佛大地随之震荡。

天魂亦是如此,沉醉于琴音的逍遥丝毫没有觉察到天魂手中同样多了一架琴,竟尔与他所弹奏的玄天琴一模一样。天魂模糊的影子,琴音渐响,偶有珠玉跳跃,此起彼伏。

两道琴音相撞,如同波涛汹涌,刹那间在二人之间形成一堵无法逾越的无形墙体。似优雅似清幽似激扬,双方丝毫无法逾越。

砰!两把琴十只弦同时崩裂!

逍遥无奈的看着断裂的琴弦蹦到自己手背,拉出道道血痕。抬头看去,天魂亦正盯着他。

“何必做无用的反抗,你终究是我囊中之物,虽然曾经的你对我也算是一个寄托,但现在我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你碎尸,只是顾在曾经的念情上不忍心而已。你的内心中所想我知道,无非儿女情长。虽然这些对我来并没有什么拘束,我答应你,你死之后我会亲自到林溪洞去探望你的珑儿,如何?”

逍遥身躯一震,此时的他面色因刚才激斗已经消耗了绝大部分的体力,同时体内所中冰蝉之毒已经渐渐开始将他剩下的两魂七魄蚕食,不出多久,便会魂飞魄散。脑海里那个倩影,却越来越清晰了。

站起身来,擦拭嘴角流出的血液,黑如墨。苦笑着对着天魂道:“好!我死之后便由你替我替我向珑儿告别!”

突兀!电光石火,逍遥运气残留的不多的功力一跃而起,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柄匕首,正是刚才他交由柳晨转送珑儿的赤芒刃,挟着赤芒插进天魂心口之处。满屋的赤芒如长虹贯日,淹没在天魂体内。

一声惨叫,天魂体内不由自主散发出的抵挡内力瞬间顺着赤芒刃狠狠击在逍遥身上,躯壳破碎!

在他意识模糊的刹那只听天魂颤抖道:“没想到,你竟然还留了一手!你竟然突破大乘境界境转入传中的天劫境!”

庙外远处的柳晨闻声赶来,一道若有若无的淡黑色影子冲天而起,刹那间消失天际。慌忙走进峱徾店内,却见逍遥跌落地上,身子竟然碎裂成许多块。头颅处,眼睛圆瞪,煞是恐怖。叹息一声伤心无比,却听一声微弱的常人根本无法听到的声音“保护好珑儿,若有......来......世......”

声音来源处,头颅眼睛缓慢闭上,或是厌倦勾心斗角,眼角有泪。

将逍遥身体的碎片收拾一起,却怎么也无法还原成原本模样,无奈之下,在庙门口不远处的高耸石丘上将其埋葬,驻足良久方御剑而起。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林羽心里这么想着,睁开眼睛,已是深夜,墙外透来的寒风带着阵阵的刺骨令他浑身哆嗦,慌忙将手放回被窝方有暖意。朦胧睡眼透过毫光看到身旁的弟弟睡得正熟,带着慈爱,掖了掖被子,悄悄摸索着披上一件破皮袄,站起身来走向正堂。

往昔这个时候正是义父鼾声震天,而今天的黑夜静的可怕,似乎有些不寻常。“义父!”林羽轻轻的叫喊着,回答他的确是无尽的沉默。

找来火石将佛像旁的蜡烛点,借着火光望去,整个庙宇空空然,地面上一片狼藉,黑色的不明物体斑驳,仿佛是无限黑洞令人生寒。

整间屋子、整座庙宇,除了丢在角落的破碎掉的酒壶便丝毫没有义父的踪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的林羽慌乱中来到佛像后晃醒了弟弟。

蜡烛火光摇曳,似厉鬼、似野魂。

细心的弟弟在佛像旮旯出却发现一片碎肉,却染着黑色的血液。兄弟二人何曾遇到过如此情形情形,险些哭出声来。这分明在兄弟二人熟睡之时有过一场剧烈的搏斗,林琦回想起白天时候白天时候被义父拍中后脑昏睡而去的情景。或许这搏斗双方其中一方便是养育自己多年的义父!

越来越多的碎片找到,有的是血肉,有的是兵器碎片,有的是衣服碎片,可想而知当时的搏斗的惨烈。越想越心惊,正在二人手足无措,提心吊胆之际,一声佛号在耳畔响起。

“阿弥陀佛”声音温婉让人听起来浑身仿佛置身世外桃源。转头望去门口一位老和尚,金色袈裟,手中握珠随着他的捻动而转。慈眉善目、眼睛明亮而睿智。“两位施主可是在找寻什么?”

在城中流浪多年,毕竟见过许许多多的人物,坐落在东极山麓的清河城中每日形形色色的行人,多不胜数。虽然过往之人中穿着道袍的占了绝大多数,但也偶有僧人打扮经过。林羽见他壛他面色和蔼,眉目间隐隐有祥和之气,道:“大师您好,我们的义父不知何时失去踪迹,晚辈见庙中有许多的残衣碎肉,也不知是何人所留,便想着能够收集起来,看看是否能够从中得到些许线索。”

闻言,门口僧人眉毛紧锁,心中忧虑转而消失无踪,对着两个孩子道:“两位施主不必害怕害怕,贫僧玉佛寺普远,或许可以帮你们一二。”

林羽林琦对视一眼,一齐退后几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形锦盒,两尺长短一尺高宽。颇为精制。

打开锦盒,金光普照不可逼视,却仿佛沐浴在春日阳光之下,舒爽无比。锦盒正中一枚鸡蛋大的珠玉,通体金色闪耀无匹。

普远心翼翼地从锦盒中取出珠玉,看着旁边震惊的二人道:“这枚珠玉乃是贫僧几十年前于鬼域黑河间锁魂井中偶然所得,它被称作虚空珠,传闻能够看到不远的过往。呃,你们二人可曾听过鬼域么?”

二人俱都摇头,一副茫然神色。普远哑然,心中暗想:亏得自己活了百余年,这两个孩童分明只是六七岁的孩子,身处东极山脚下,这里乃是道家天机门所在,别鬼域那种邪魔之地,便是山贼流寇他们也不会听的。想到此处,普远遥望东极山方向,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林羽问道:“这个世间可还有鬼么?”

或是被林羽的声音打断了冥想,普远回转神来,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瓜道:“这个世间不会有能够伤害到你们的鬼的。”普远眼睛若月似乎藏着满满的怜惜,温暖如春风。

握着念珠的手平伸,虚空珠滴溜溜旋转,道道光芒流转在这空旷的庙宇内,如诗如画。漂浮而起,终停留在普远手掌上方。二人何曾见过如此景象,俱目瞪口呆,心神向往。

普远手掌微甩,虚空珠仿佛得到命令脱手而去,在庙宇中扫荡旋转,所到之处,细微如丝的物件都一一展现在三人眼前。半盏茶功夫,虚空珠再次回到普远面前旋转不止,三人便已将整个空间的哪怕一根毛发都看的清清楚楚。

林羽兄弟二人没有什么见识,没有什么意识、想法。但对于普远来,仅凭地面上的黑色斑痕他便知道,不久前便是在这里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生死之战而黑色斑痕更是证明着自己的想法。面带郑重之色,普远内心如惊涛骇浪般震惊。

轻喝一声,虚空珠飘到最大的一块黑色斑痕上方,刹那间金光迸发,如烈日光华闪碧。林羽兄弟二人下意识的用手掌捂住了眼睛。

虚空珠震颤不已,地面上的黑色斑痕更是如一张纸,缓缓飘起。而黑色的不明物质渐渐化作碎末掉落地上,仅存渐渐变化作红色的血液。仿佛有着生命,渐红的血液似乎被压抑许久,又或获得重生,血液之内竟似有一股磅礴大力被解开束缚,轰然涌出。

刹那间,普远一手将两名孩童推到身后,一边口念佛号,身前仿佛出现一面实体墙,泛着金光。然而已是不及,那股无形大力丝毫没有怜悯,破空而至。

轰!一声巨响!整个庙宇随着声响而晃动,屋梁上的尘土扑簌而落。

普远喷出一口鲜血,颓然坐倒:“想不到你残留的余力竟有如此威力,难道你早已突破大乘境荣登天劫境!”普远内心从来没有过得波动竟然在今夜接连不断。看了眼身后的林羽林琦受到自己的保护而并没有受到什么创伤,只是有些惊吓便放下心来看向场中。

不知虚空珠是由什么物质做成,在这股巨力面前竟然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损伤。

面前,血液被虚空珠缓缓吸引,渐渐地竟尔与虚空珠合二为一!再次展现在众人面前的确似乎是一副画面---这分明便是当时的情景。

画面一一展现在眼前,林羽兄弟二人放佛置身其中,惊险之处险些尖叫,待看到义父最后拼命一击击伤敌人却被震碎躯体,胆颤心寒,险些哭晕过去。

旁边普远眼观六路,双掌抵在二人后背,温热气息流窜入体方使得二人不至于太过激动而心脉憔悴。

再向后便是白衣男子将他的碎尸收拾埋葬于庙外山岗。林羽二人挣扎着站起身来,飞奔而去,中途或被绊倒、滑倒在地,却倔强的站起来向那座无字石碑跑去。普远暗暗摇头,驱使着虚空珠跟随二人,或是抵御深夜的严寒,又似照耀着前方深沟高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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