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掩面轻咳:“这是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苏向晚掂量了一下手中玉佩,淡淡道:“就是不知道拿到当铺里能换多少银子?”
闻言,男子暴跳如雷,咬牙切齿道:“你知道这块玉佩有多贵重吗?你居然要当了它?”
“我管它有多贵重呢,到我手里就是我的了,我想怎样就怎样!”
男子面黑沉,这女人刚刚还说自己不缺银子呢,现在又变了,转得真快!
男子还在沉的时候,苏向晚突然把手中的玉佩抛到他怀里……
“你干嘛?”男子显然被苏向晚的举动给惊到了。
苏向晚双手环抱在前,云淡风轻道:“我不需要你的答谢。”
“不行,你救了我,我必须要感谢你,你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到……”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玉佩塞回苏向晚手中。
苏向晚眼瞳一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踹向男子,“都说了不需要,你快走吧。”马车已经过了城门,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罢了,是让他下马车的最好时机,她刚到南疆,不想和一个来不明的人扯上关系。
男子没有一点点儿防备,被苏向晚踹中后背,欣长的身体撞开车帘,赶车的景昊麻利朝边上一闪,男子就重重掉在了地面上。
华贵的马车从他身边驶过,扬起阵阵尘土,呛得他连连咳嗽,面难看至极:臭丫头,居然敢踢他下马车,知不知道他是谁……
男子看着驶离的马车,悄然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苏向晚坐在马车里,随便找了一本书翻阅着,眼前却浮现出那名男孩儿之前戒备凶狠的模样,轻笑出声:这些年各种撒泼耍赖的她见得多了,上赶着要报恩的倒还是头一次见到。
外面的景昊沉默地赶着马车,脑海里原封不动地记下了苏向晚和男子的对话,b括苏向晚在男子离开后,一个人莫名的那一声轻笑,等待着将来某天上报给自己那腹黑的主子。
悦然栈是南疆丹阳城里最大的栈,皇后刺一事,并没有妨碍到它的生意,依旧是似云来,络绎不绝,小二和伙计都忙得脚不沾地的。
“公子,咱们的房间在二楼。”景昊拿了栈分发的木牌走了过来,站在苏向晚身侧,不让来来往往的人撞到她。
“嗯,走吧。”苏向晚低沉了声音道,墨发高束,俨然是潇洒风的美男子一名。
苏向晚进了房间,透过大开的窗子望去,丹阳城繁华似锦,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主街道上的人摩肩擦踵,人来人往。
苏向晚轻揉额头,这次出来得急迫,也没能好好打探清楚南疆的局势,现在虽已到了南疆,可基本上可以称得上是两眼一抹黑了,必须尽快想个办法混入皇宫才行。
“公子,膳食已经备好,您看是在这儿用呢,还是下楼到大厅去用?”景昊站在门外,轻轻敲门,恭敬询问。
苏向晚拉开们,道:“下去用吧。”栈里每天人来人往,上至达官显贵,下到三教九,什么人都有,说不定能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苏向晚刚刚坐下,就听见旁边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在高谈阔论:
“诶,你们听说了没?白相家的那个儿子几乎住在赌坊里了!”
“切,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好吗!倒是皇后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可不是嘛,那白亮是皇后的亲弟弟,自家到了这种事,他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知道赌赌赌!”
“唉……算了,谁让白相家大业大呢,女儿还是一朝皇后。”
……
几人的大声喧哗传入耳中,苏向晚眼睑微沉,清冷的瞳孔中闪过一抹亮光,她知道该怎么办了!
用完膳,苏向晚道:“我要去个地方,你就留在这里吧。”
景昊一听哪能啊,他的职责就是保护苏向晚的,怎么能让她单出去,“公子,奴才跟您一起去。”为了不引人怀疑,景昊扮成苏向晚的小厮,自称奴才。
“不行,你去的话反而容易引人注目,容易坏事。”苏向晚淡淡道,尽管景昊已经尽力收敛了气息,可是那股习武之人的凌厉气势依然存在,若是碰到行家,一下就能被认出来。
景昊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苏向晚出了什么事……
景昊从怀中摸出一个发信筒,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塞到苏向晚的手中,低声道:“公子,若是到危险,就燃起发信筒。”
所谓的发信筒不过是一只拇指大小的土黄竹筒,十分方便携带,苏向晚将它仔细收好,道:“放心吧,我走了。”
景昊看着苏向晚离开的背影,想着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
富满赌坊是丹阳最大的赌坊,聚集了几乎全丹阳大大小小的赌鬼,根据刚刚听来的消息,那个白相的儿子白亮很可能就在这里边儿。
苏向晚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折扇,轻轻在脸前摇着,抬头看着面前“富满赌坊”四个大字,微微一笑,一副富家子弟的纨绔做派。
苏向晚衣着不凡,容颜俊美,风倜傥,吸引了不少过人的目光。
门口迎的伙计眼睛最是毒辣,一下就看出来苏向晚应该是哪家有钱的公子哥儿,一条大鱼,连忙迎了上来,热道:“公子是新来的?眼生得紧呐!”
苏向晚“唰”地一下合上折扇,压低了声音道:“你别大声嚷嚷,要是让我爹知道我来这种地方,非得打断我的不可!”
伙计笑得一脸讨好:“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公子快里边儿请。”
苏向晚左右瞄了一眼,这才抬步进了赌坊。
身后的伙计笑笑,原来是个怕爹的小家雀儿,今天怕是要输个血本无归了。
赌坊里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赌鬼聚集在一起,恨不得赤膊上阵。
“本公子问你,这丹阳城里的贵人最喜欢玩儿什么?”苏向晚道。
身后的伙计答话道:“不瞒公子,城里的贵人最喜欢玩骰子赌大小了,是输是赢全凭运气,简单又容易上手。”
苏向晚掏出一锭碎银子丢给伙计,道:“行了,本公子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伙计欢欢喜喜地接过银子,乐呵着退下了。
苏向晚环视一圈,发现整个赌坊共有两楼,一楼全部作为赌博的地方,和一楼相比,二楼就显得格外冷清,各个楼梯口还有人把守。
看来这个赌坊不简单!
苏向晚眯了眯眼睛,把目光锁定在十米外的一个胖子身上,那名胖子头上戴着束发嵌玉紫金冠,齐眉勒着白玉抹额,身穿一件二大红箭袖,登着一双青缎灰底的靴子,浑身的打扮皆是不俗,一双眼睛直溜溜地注视着赌桌上的骰子,鼻尖和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薄汗。
他应该就是南疆白相的儿子白亮了,果然人如其名,又白又亮的,只不过那是嗜赌胖子油腻腻的白亮罢了。
白亮紧紧盯着那骰盅,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大,大,大。”
一阵眼花缭乱的耍骰之后,骰盅被牢牢扣在桌面上,赌坊的人倒数了三声之后,揭开骰盅:“一二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