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片议论声,前面黄大哥还是循规蹈矩,彩头还是几钱银子,季宗一下报出五两纹银的高价,且看着比黄大哥的要容易得些,所以人群难免议论,有人在心里也不禁盘算。
这枪杆包布看着比带枪头安全些,但实际面增大了,其实对季宗来说难度增大了。
季宗报大价是有原因的,一是现在有这个实力了,五两纹银还是拿得出的;再者这是给黄大哥赚盘缠,他有这个信心、这个能力,所以不妨报个高价吸引人。
季宗又说:“诸位安静,点上一柱香,若一柱香的工夫,我身上一处白点也没有,那只输我三十文钱!”
季宗说完了规则,众人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黑衣,禁不住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季宗扫视了一眼人群:“谁愿意上来试试!”
“我来!”
他话音未落,就有一个三十岁左右,赤面、戴万字巾的汉子,这汉子中等身材,精精壮壮。
季宗一笑:“好!”
他将手里的枪杆递了过去:“木桶里有白灰!”
赤面汉子接过枪杆,捏在手里先抖了三抖,一看还是个练家子。
黄大哥一看赤面汉子的手法,就知道是个使枪的好手。
若不是他知道季宗的本领,还真要替他捏一把汗。
赤面汉子抖完,觉得称手,这才在木桶里蘸了白灰。
赤面汉子持枪一抱拳:“想必阁下轻功一定了得?”
季宗一听就明白了那汉子的意思,说:“噢,忘了给壮士详说,我就站在原地,可单脚离地,若双脚离地,哪怕身上没有白点也算输!”
赤面汉子一听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季宗一笑:“这么多人,好汉一言九鼎!”
“好!”
赤面汉子持枪,在季宗对面站定,问:“可以了吗?”
季宗微笑而答:“可以!”
那厢,黄大哥在沙炉里点了一根香。
赤面汉子一抖枪,竟是杆当枪使,抖出梅花三点,直向季宗胸前扎来。
所谓梅花三点,只是快而已,让敌手分不清要刺他身体何处要害,实际危险处只是最后一点。
这当然瞒不过季宗的眼睛,棍刺得快季宗躲得也快。
众人只看见季宗在毫厘之间躲过,却不知道季宗是待棍头快近身时才躲了过去。
赤面汉子果是个使枪的好手,一开始就拿棍当枪使,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却一枪也没刺中季宗。
赤面汉子不禁有些焦躁,蓦地想起对手只是站在那里不还手,只要能刺中他就行,何必玩这些花活。
遂只求快,一枪快似一枪,一枪紧似一枪。
众人只看见棍似疾风,季宗身子倏乎而动、倏乎而回,双脚又不离原位,感觉又好象季宗好象就站在那里没动一样,是自己眼花而已。
问题是那个人就站在场内,用眼睛看着,还不敢肯定他到底身上有白点没有。
只有赤面汉子心里明白,他一棍也没有刺中对方。
正在赤面汉子焦躁之际,只听得黄大哥叫道:“一柱香时间到!”
赤面汉子突然回棍喝了一声,一招横扫千军,抡棍正向季宗脚踝扫来。
其实说的时候只说棍刺,没说砸呀、扫的,既使赤面汉子扫倒了季宗,按规矩也是他输。
但赤面汉子现在不管这些,只要能使季宗双脚移动或倒地,面子上好看就行了。
棍子直奔季宗脚踝而来,季宗先左脚躲过落地,这才抬右脚让过木棍。
说是这样说,其实快得连赤面汉子也没看清他是怎样躲过的。
众人更没看清,没见到季宗跃起啊,好象他就站在原地动也没动,那棍子就不知怎么从脚下过去了。
季宗本来就没有跃起啊。
周围爆出一片叫好声。
那汉子收棍在手。
季宗神闲气定地站着,众人这才看清他一袭黑衣上竟无一丝白点。
又是一片喝采声。
赤脸汉子将木棍掷还地上。
解下腰间荷包,倒出一把铜钱,约有五十多文,数也不数,递与季宗。
季宗接过。
赤脸汉子一抱拳:“佩服佩服!
我王某今日算见了高人了!”
倒也是个爽快汉子。
季宗手里捧钱,不好还礼,笑道:“客气!
客气!”
赤脸汉子扭身往外就走。
看得人群里有人觉得过瘾,忍不住掏几个铜钱扔进场内。
嗬,竟然是意外之财。
在人群前面的小乔只看得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