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的丈夫把她推到秀才面前,不成想立马就被一声干咳打断,掌柜处的顽童学着老说书人的手法摇摇木扇,一脸不屑,陈三金赶紧去把自家孩儿的嘴巴堵上,可惜动作再快,始终没有嘴快,那顽童挑起高腔张口就来“君子胸壑三尺虫,肥若深林养大鹏!”
柳叶眉翘上天的书生一脸怨怼,瞪着这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小儿,作势欲还。
茶铺深谙处短衣截裤的清癯老人走近二人“咦,这不是这家那小那谁吗,长这么大了啊”。
沈庆文见老人枯朽的面庞,顿时笑由心生,却见老人抚弄起小娃娃稚嫰的脑袋,视若无睹
顽童瞪大眼睛,额露虚汗,回忆起在旧私塾念书时,这张汉中老爱时不时依窗察看他和哥儿几个的动向,稍有越矩就要被他拎出去打手板子,那同班的小青儿还看着呢!每次挨完打小青儿赶忙跑过来问我疼不疼,多丢人啊。
“张爷爷”儒生心头回忆,勾之即出
老头子身段不比他沈庆文高,却也不仰头,只是自说自的。
“沈庆文对不?老头我虽说耳背了些,探花大名还是应当听过,怎得回来了?不去那熙熙攘攘的朝廷当大官”
“家父走了,守孝三年”回乡的探花注视着这个曾陪年幼的自己过风筝的老人,眼神复杂。
张汉中忸怩作态,脸上有些歉意“哦,我与老沈是同窗”
屋内静止几息,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长衫男子,顽童与王老稽相互对视一眼,志投意和。
“那太好了”沈庆文话语僵硬,眸子隐隐约约浮现一丝低落,他皱眉向门走去“还有事,不喝了”
大伙吆喝着“大哥慢走啊”之类的客套话,转眼便回归平静。
“啧,这人一旦得了势,脾气就是大”茶馆里不知是谁说道,姓张的老人装作没听见,挠完胳肢窝才算舒坦,风轻云淡,闻了闻腋臭的手,回去继续喝自己的闲淡茶。
“你们还听说了吗,最近有道士投军,好像叫啥……萧逸”
“没听过啊,山上刨土的日子过腻了吧”
王老稽走向掌柜,跟顽童搭个肩,问道:“你咋想顶撞他啊?”
顽童扫了一眼这个长相憨厚老实的少侠,这……行走江湖哪有用菜刀的?一阵惊愕过后斥骂道:
“他调戏我娘!”
老天爷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哼着小曲给自家院子浇水。藏青山脚下,夏云的水倾泻而出,滚落遍野木叶,独清竹亭亭不折,衣襟湿透的男人手执扫帚,将坟前杂草碎石一笔一画整理干净,倚靠墓碑念念叨叨
“可惜没送你最后一程”
“都说养儿防老,怎么还没享受几天就走了哎”
“老宅子的书格满是前几年伏案疾书所写,都是已经被我扔掉的弃文,你傻不傻,收集起来干嘛。”
“……”
“儿子想您了……”
男人的脸庞分不清雨泪,他坐在那儿任泥水淹没裤腿,只抱着沉重的石碑睡着了。碑上刻着一行大字“吾儿不能苟合于世,检薄所以居患难也”
藏青山麓杏花村,两个撑伞的年轻人踩着泥泞,走向这座年岁已高的村庄,村民们早已关门躲雨,像他们这种茅屋,最怕风雨多了。
只有村子里的私塾刚教完书,稚童们唧唧喳喳简直比雨声还热闹,见二人走近,一阵沸腾:“哇,那是神仙姐姐吧”
“要是能娶她,小生我愿耕田待秋”
耕田待秋,先生刚才教书时才讲过这句话,这鬼头鬼脑的小娃儿显然对自己的活学活用满意至极。
“欸,枣子,你不考状元了?”
“这……”
“你醒醒,先生说越美的姑娘心肠越坏!”
“哼哼,这么好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