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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谁识秋怨深(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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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在一个晚上打了他两个耳光!

他与她,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想过会再看见他,而且是在邢利锋工作的公司。约了与邢利锋一起去吃火锅,天寒地冷的,吃热腾腾的火锅,连人心底也会暖和起来,所以邢利锋才一提议,她就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最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天气了,阴沉沉的,沉得连人的心情也压抑起来。本是邢利锋约好了一下班就过来接她的。但临时有个会议要开,说是老总加开的。反正是下了班了,便打了的士过去,本来约定的地方就靠近他的办公地点。

邢利锋在一家极有名的房地产公司就职,因一毕业就在那里工作,奋斗了这么几年,已经是小中层,虽然只是个市场销售部的副经理,但苦读成才,没有任何背景的凭借,能有今时今日一番小成就,已是很不容易的。

几十层的大楼,直入云霄。推了门进去,门口的接待小姐已经挂了甜美的笑容站了起来:“您好!”她报了邢利锋的名字,那接待小姐已温柔地回道:“赵小姐,您好!邢经理已经吩咐过了,让您在十五楼的大厅等他。”

乘了电梯,上了十五楼,一入眼,便是宽阔的大厅,摆了几套黑色的真皮沙发,红木的低茶几,衬托着米色的大理石,气派大方。因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所以开了灯,璀璨夺目。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旁边摆了一大堆的时尚杂志和报纸。她这个人向来与时尚不搭边,从来按自己喜欢的风格打理。但百无聊赖,看看杂志也是能消磨时间的。总比什么事情也不干的好。随手翻着图片,依稀觉得这件衣服有些熟悉,顿了顿,才想起,这是欧洲一个牌子的秋冬款,他当日在旗舰店帮她买了。后来衣服送来了,她也没有穿过,只挂到了衣柜里,但还是有点印象,所以觉得莫名的熟悉。

她后来去过一次他的屋子,无非是将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他买与她的,他送与她的,本来就极少有穿过的,一件也没有拿,毕竟从来也没有属于过自己。所有的东西中,她最舍不得的就是那铂金的海豚,很是可爱,虽然不值钱,但终究是那么多年来,她收到过的唯一一件生日礼物。还是狠了心,摆在所有的首饰里一并还给了他。

想去同一家店里再买同样的一个给自己,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何必牵扯呢?既然分了手,也要干净利落。何必以后每一次看到这个海豚就要想起他呢?无论如何,他终究是与她分享了生命中的一段时光,现在还没有洒脱到那种可以毫不在乎的程度。人终究是血肉做的,不是铁。久了,惯了,多少还是有感情的,无论是爱还是其他。

翻了几页后,她将杂志放下,站了起来。大厅里挂了几幅抽象画,线条很简单,寂寂寥寥的几笔,像懵懂的学童在涂鸦,却很大方,仿佛是缠绵的雨丝,一点一滴,绕成一团。四周的空气很静,其实自她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很静的,但此刻有些静得毛骨悚然。

她转过了头,不禁一呆,他就这么直直地站在她身后,隔了短短的一段距离,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他一身黑色的条子西装,配了条暗紫红的领带,很赏心悦目,只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表情,却能看见他的一双眸子,仿佛也略略吃了一惊,但已经平复,她没有细看,其中好像还有其他的东西。

谈笑说话的声音自通道上传了过来,他还是直直地看着她,仿佛看不够。她穿了一身的驼色。头发已由原本的直发,微微烫成了鬃发,略带点波浪,竟说不出的妩媚好看。

她塑像一般地僵着。这会儿已经回神了,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视线却越过了他,定格在他身后。

一群人推推攘攘地走了过来,见了他们,忙叫道:“江总。于副总。”他“嗯”了一声,便越过了她,往电梯处走去。

原来他是邢利锋的老板,她倒是第一次知道。其实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她从来没有刻意去留心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她也是抱着游戏的心态,这么结束了,其实也是必然的。

邢利锋大步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道:“等久了吧?”她摇了摇头,思绪还在平复中。邢利锋后面的人已经在起哄了:“女朋友啊?”“这么漂亮啊!不给介绍一下?”“一起吃饭,一起吃饭!”

邢利锋落落大方地含笑道:“我老乡——赵子默!本人是想追,可惜革命还未成功!”倒是第一次听到他类似的表白话语。她只觉得有些尴尬。邢利锋仿佛也察觉了,笑着道:“你再等我一下,我去把资料放一下办公室。”她笑着点了点头。

邢利锋做了一个赶的姿势,把一群同僚通通赶走:“走,走走,看什么看?快去整理资料,明天一早还要开会呢!小心又被江总刮一顿!”

“说的是。江总最近脾气太差了。我们可是暴风圈的中心眼。”“听说最惨的是江总的秘书。前两天都递交辞职报告了。”

“我也很惨啊。刚在会议上被江总骂成什么样?”“说得我们好像没有被骂似的!”“比惨,你们比得过我嘛。”“同是天涯沦落人!”一群人嘀咕着走远。

她还是坐在沙发上,拿了杂志,心思无半点在上头。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再遇到他,毕竟城市这么大,他与她的圈子也不是只差这么一点点,甚至有时候觉得可能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碰到了。

可竟然没想到再遇会这么快,也这么地突然。所以方才是真的震惊到了。他那日晚上没头没脑地打了这么一个电话过来,她也搞不懂,却使她整夜辗转难眠。本以为很快会忘却,才发现原来要比想象中的难。

邢利锋很快就将资料弄好,走了过来,道:“子默,我好了。出发吧!”她笑着抬起了头,拎着包准备出去。

才刚站起来,只见他和方才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走进了大厅,只听邢利锋叫道:“江总,于副总。”

那于副总笑着应了一声,唤住了正三三两两要下班的人:“今天大伙都步摇加班了。江总为了犒劳大家的辛苦,晚上请大家吃饭。”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将眼光扫到了邢利锋这里,“有家属的可以带家属!”

她有些赫然,除了邢利锋,没一个认识的,这么贸贸然的,总不好意思一起去。且他的存在带给她过于强大的压迫感了,她实在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牵扯与瓜葛。可那个于经理已经这么说了,她若是这么走了,也实在让邢利锋难堪。思前想后,还是与他们一起出去了。

邢利锋也觉得很是尴尬,讪讪地说:“真不好意思,没有想到会弄成这个局面。”其实她心里是清楚明白的,有人是故意的。但又无法说破,只好淡淡道:“没有关系,人多热闹。”

偏巧老天也不作美,邢利锋的车子在地下车库怎么也发动不起来。因留下开会的都是地产公司的中高层,人人有车,所以其他同事早已经开了车子走了。这会儿工夫,想搭顺风车也麻烦了。

他的车子“刷”的一声,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按下了车窗玻璃:“怎么了?”邢利锋笑着道:“车子正在闹罢工,不肯动!”他朝他们看了一眼,道:“上车吧,一起过去。”

“谢谢江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邢利锋替她拉开了后车门。

车子在路上行驶,因为是高峰时间,所以速度很慢。他的车子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变动。她以前买的一对蝴蝶形的抱枕还整齐地堆在后车座上,她以前每次一上车,就习惯性地会拿一个搁在腿上,抱得很紧,他一开始还会笑她:“有人要来抢你的抱枕吗?”

前排的副驾驶座前还摆着她惯用牌子的纸巾,连车载香水的味道也没有变化,还是原来的味道,有种极淡的柠檬气味。但才隔了这么一段时间,就如同隔了千山万水,再不如同以前了。

车子里很静,皆不说话。邢利锋笑着看着挂着的平安如意,找话题:“这个如意结很别致!很漂亮!”她心中一跳,只听他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带着一种磁性,隐约渗透出一丝骄傲和炫耀:“是我女朋友编的!”

邢利锋夸赞道:“江总的女朋友手很巧,编得很别致!不像外面买的那种,千篇一律,没有特色。”他闻言,便笑了,仿佛很喜欢听到邢利锋的这句话。

他应该说前女朋友,若以往他们的关系算是男女朋友的话。那如意是她编的,当时她看沈小佳在学,其实编法不是很难,但沈小佳总是编不好。看着她编了又拆,拆了又编了一个星期后,她也就会了,用了沈姑娘用剩的材料也编了一个。一直扔在包里,有一天在坐车子的时候偶尔翻到,便替他挂了上去。

当时纯粹是物尽其用,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却觉得莫名的伤感。或许自己当时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希望郎千岁。但生活终究是现实的,美梦到头多半是一场空。

她抱着抱枕,连味道也没有变化,仿佛他后来的莺莺燕燕没有在上面留过痕迹,因为没有人工香水的气味。

缩在角落里,紧紧抱着触手可及的那一份柔软,仿佛要拥抱多一点的温暖。

鼻子酸酸咸咸的,仿佛就要落泪了。

既然分了手,就干干净净,不要留一丝痕迹,也不要让人觉得有所留恋和牵扯。

他不会稀罕的,他要分手,从来是不会拖泥带水、藕断丝连的。

江修仁从后视镜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但她抱着枕头,低垂着头。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或许也是刻意不想让他看到。

窗外车子成队,她听得他的声音响起:“可能要堵一会儿,这里有薯片,你们可以先充饥一下!”

因为胃不好,所以习惯在每个地方都备了充饥的粮食。他的车子自然也有,专门有个小箱子,堆满她的贮备,薯片、饼干是最常规的。原来他还记得。原来他还没有将她的零食扔掉。

他不过是随口的客套话,但听在她耳中,便如有人拿了把刀子一刀一刀地在她心里刻画般,痛得连呼吸也要停止了。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那这一切算什么呢?记得她喜欢蝴蝶抱枕,记得她当时威胁他:“如果不见了,要你好看!”记得她喜欢那牌子的纸巾,因为她喜欢那种触感,擦上去像母亲的手在抚摩。喜欢那味道的香味,很清新怡人,让人神清气爽。记得她每每一坐下来,就会喊

饿,总喜欢吃零嘴。

为什么呢?就如同他那晚打她电话,问她为何没有问他为什么一样?其实是她不敢问!她不能问!有些东西问个清楚明白,无非只是再多添一道伤口而已。无法回头的事情,又何必要问清楚呢?

人不是很多,只两桌而已。因为去晚了,邢利锋连连解释:“车子抛锚,车子抛锚。各位海涵。”竟然是与他一桌的。

他坐在对面,隔着圆圆的桌子,很远又很近。菜一个个上来,满满地叠满了一大个桌子,色香味俱全。她了无食欲,就这么坐着,仿佛也是种煎熬,好像在水里煮、火里烤一样。

中途,众人向他敬了酒。他一直不动声色,也不拒绝,一杯接一杯地喝。众人见他兴致高,就越发来劲了。中途,邢利锋也向他敬酒。边上的同事们便起哄道:“家属一起。家属一起。”

最后,不得已之下,她只好跟邢利锋一起向他举杯敬了酒。他亦抬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在这一过程中,她刻意把视线停留在他衬衫的纽扣上,并不与他对视。

他家里的餐桌是一个大长桌,经典的欧洲品牌。张阿姨煮的菜不多,三菜一汤,家常味道,他与她就面对面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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