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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鱼汤有信,风月无边(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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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圈子,环肥燕瘦,佳丽如云,什么女人没有见过,怎么会为她吃醋呢

假期总是短的,可能越是愉快越是过得快吧。回了公司,已有大堆的事情等着了。没办法,唯有日日加班加点。公司里略有人事变动,无非是高薪挖了个部门经理过来,听说是个业务高手。好在不是她们部门的,也没有怎么在意。只平日里碰到,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一两个月下来,也略略熟悉了点,竟也经常过来。一日,沈小佳在她耳边嘀咕:“你看,那新来的席经理,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她抬了头,皱着眉头:“沈小佳,你中午是不是吃得太多了啊?”沈小佳她从来都是一副暴雨一来风满楼的样子,什么事情也能折腾半天。人倒是没有什么坏心的,但就八卦。

沈小佳兴趣盎然地看着她:“你没看到他老是有事情没有事情的过来晃悠啊?要知道,我们部门和他们部门的领域又不同,他来干什么啊?”她连按了几下鼠标:“就是因为不同才过来的,他们六部跟二部做的进出口领域一样,就不能常去了。要是常去,二部的全经理要高度戒备了,想着他老来串门干嘛?莫非要挖什么机密不成?!”

沈小佳盯了她半天:“子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啊?那一部、三部都跟他的领域不同,怎么也不见他经常去串门啊?”

有个江修仁,已经够她头痛的了。自回来后,自作主张地将她的好些东西搬到他那里,简直是在同居了。她可没有本事再招惹第二个,除非她不想活了。

也当真想不到,他与她的关系竟然就这么下去。他好像没有任何要改变的意思。好在这段时间他比较忙碌,当然她是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的。他不说,她也就不问。其实知道多了,有时候也未必是件好事情。他经常五天十天的不在,她也乐得清净,可以窝在自己的小窝里,肆意妄为。

抬头,含笑着瞅着沈小佳:“怎么知道人家感兴趣的人是我,不是你呢?”沈小佳呵呵地笑,自嘲道:“拜托,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没看见人家老在你这块晃悠啊。”

那是因为她的位置离他们的头头最近的关系,但她不想再为这件事情跟沈小佳瞎扯了。

可沈小佳还是没有放过她:“今天晚上六部要庆祝做成了一笔大单,邀了我们部门一同庆祝,头头已经答应了。你去还是不去?”

她按了发送键,将E-mail发了出去。又拿起了杯子,一连喝了三口水,方才喘口气,威胁道:“沈小佳,你若是太闲的话,我会建议头头将我手上的几批订单转到你这里。”

沈小佳哪里会怕她,依旧笑着道:“说说也生气。拉倒!我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而已。工作太忙了,也要适当调剂调剂。有话说的好,上吊也要喘口气。我可不想成为工作狂。”她的口才,不去外交部,真是可惜了,实属国家的一大损失—这是所有男同胞的共识。她现在也是双手赞成的!

下班前,他们的王大头真的来宣布了:“同志们,今天六部的席经理请大家去吃饭、唱K。说好了,集体活动,一个也不能少!”老谋子的电影名字早已经成了经典,遇到开会之类的集体聚会,绝对少不了这一句。

她远远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同事们说说唱唱笑笑。看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但都在兴头上,竟没有半个人有离开的意思。因是六部请客,她也不好意思一个人早早走了,也就这么随大流地窝着。

沈小佳口中念了一个下午的席经理总算没有辜负沈小佳的热情推荐,取了罐啤酒,递了过来。她笑笑,随手接过。

他也就顺势挨着她坐了下来,温温地笑道:“怎么不和大伙一起唱歌?”她实话实话道:“五音不全,实在不敢献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基本上她属于回答的份。因是同事,也不能不理睬吧,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到了回时,大家都三五成群地搭了顺路车,她竟与席经理顺路。若是推托拒绝,也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况且别人也没有半点要追她的意思,都是那个沈小佳害人,让她觉得极不自在。

席经理挺绅士的,一直把她送到了楼下。熄了火,她解开保险带,笑着说了声:“谢谢!”他含笑着凝视着她:“这是我的荣幸!不知道下次有没有机会和你约个饭?”

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这句话,怎么听,也应该是种试探性的邀请吧!她依旧保持嘴角微笑的弧度,可心里头却不由地暗骂:“死沈小佳这个乌鸦嘴,不会真被她说中吧。”

按江修仁现在跟她的情况,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没有什么表示,但却几乎霸占了她全部的空闲时间,哪里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再去应酬。连邢利锋的邀请也推三推四的,直推说工作太忙。

席经理似乎在等她的答复,她笑了笑,极委婉道:“有机会吧!”便推了门下车。站在路边,礼节性地看着他的车子开走。

才准备上楼,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掌声:“不错,良辰美景!”竟是江修仁的声音。她猛地转过身,只见他倚在一辆黑色的车子前,难得的西装笔挺,双手击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副洒脱不羁的样子。这辆车子,她又是第一次看见,所以也没有注意。

他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她也站着不动。

半晌,觉得这么站着也挺白痴的。

她转身进了厅口。

他只冷冷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清楚地知道,他一不在,她就马上回自己的家,仿佛他那里只是可有可无的酒店似的,从没有过眷恋,所以大老远地赶了飞机回来,就直奔了过来。

结果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

三更半夜的,竟然还没有回来。

他索性电话也不打了,就在车子里等,看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结果就看到这火冒三丈的画面。

但这么些年摸爬滚打下来,怒到了极处,反而更加从容了。

将领带扯了下来,和西装一起扔在沙发上,懒懒地坐了下来,道:“怎么没给我介绍介绍刚刚的那位?”她瞧了他一眼,有些迷惑,他应该不会是在吃醋吧?不过下一秒,她就摇头微笑了,嘲讽自己的不自量力:“没有这个必要吧!”

“哦,没有必要吗?你确定?”他挑了挑眉毛。她没有回答,走进了房间,准备要洗澡。口气不像善类,七八天没有见了,不会是来吵架的吧?她可没有这个义务来奉陪。

浴室里的水声小下来,只听他的声音传了过来:“帮我拿件浴袍。”她拿了袍子,微微拉开了门,递了进去。只觉得他用力地这么一扯,她一个脚步不稳,就这么被扯了进去。他浑身湿漉漉的,泡沫也没有冲干净,将她一把抱住。她本就穿了件薄薄的棉质睡衣,这么一来,已差不多湿透了。看来刚才的澡是白洗了!

禁不住火了起来:“你发什么疯啊?”他只抱着她,半晌,才吐了几个字:“下次不要这么晚回来!”他是谁,凭什么管她!况且她也只是跟同事出去!气到极处,她反而笑了:“怎么,就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啊?”也不想想自己

他没有说话,她却能感觉到他似乎在生气,胸膛起伏不定的,气息也不均匀。他猛地将她推开,将门“啪”地一甩,就这么出去了。一会儿,又传来了大门的甩门声。她呆呆地站在花洒下面,水不大,淅淅沥沥的,却当头淋下!

就这么甩门而出,好几天也没有联系。因手上的订单正好忙乱,所以每日里都是极忙,也顾不得他了。况且自在一起以来,她素来就这个样子,从不主动联络的。

但每次忙碌过后,竟偶尔会浮现他那日抱着她的情景,抱得那么紧,紧得有一丝的疼,如嵌条般的服帖,却又是起伏不定的。与他在一起久了,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他的习性。

吃饭的时候永远挑三拣四的,一般不吃有特殊香味的东西,如洋葱、胡萝卜。早晨起来,不能拉窗帘,因为他不能一下子适应阳光。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求房内不能有光线,又十分的霸道,几乎霸占了整张大床,等良心发现时才会留一半给她。

假如不理你了,已经是要到快生气的时候了。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再去惹他了!若是真的生气了,反倒是跟平常无异,还是笑着跟你说话,只是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脸,一贯的喜怒无常。

人生病了总会想些有的没的。她微微嘲笑了一下自己。房内有种刺鼻的药水味道,医院特有的味道。她竟有一丝软弱,一点害怕。

母亲总是说人年轻就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她也不例外。在学校里的时候,一个人打两份工,忙得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总是用方便面打发。以至于现在看到了方便面,闻到那味道,就会隐隐作呕。

昨天忙得昏天黑地的,吃饭还是准时的。她向来胃不好,所以还是比较注意的。但到了傍晚时分,总觉得肚子有点隐隐作痛,一开始,还以为胃在抗议。吃了两颗胃药,却还是老样子的疼,其实只有一点点,也没有怎么厉害,她也不以为意。

结果到了今天下午,痛得越发厉害了,连沈小佳也看出了不对劲,扶着她道:“子默,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啊?”她安慰似的笑了笑道:“没什么,胃病发作了!”后来竟然痛得冷汗淋漓的。沈小佳将她送到了医院,结果一查,医生说是得了急性盲肠炎,说是再晚些送来,就要有危险了。

挂了盐水,吃了药,也定了明天一早开刀的时间。沈小佳又问了一大堆要注意的事项,这才放了心。她心里很是感动,平时沈小佳爱跟她说说话,东拉西扯地开玩笑,但碰到了事情,就极哥们的。北方的女孩子就是这个样子,又仗义,又豪爽,不拘小节。

隔壁病床住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也是小手术住的院,因已经开好了刀,早早地睡了。因手术做得很好,复原得也快,所以陪着她的母亲也睡了。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的,但听在她耳中,却觉得莫名的寂寞。不仅是因为没有人陪她,也是因为害怕。

其实对于医院她是不陌生的,父亲生病那段时间,她天天往医院里跑。一早送早饭,晚上送晚饭,熟悉得连医生查房时也不赶她走,只笑着看她手上的保温瓶对她父亲说:“你姑娘又给你送吃的来了,真是孝顺。”父亲总是笑呵呵地点头。父亲在她记忆里永远是笑着的,慈祥地笑,哪怕是生了那么重的病,也是笑着安慰她:“周总理也是生这种病的。父亲能和伟人生一样的病,也是一种光荣啊!”

医院里总是那种味道,很难闻,但她后来都习惯了。连周总理生这种病,也没有能够看好,更何况父亲呢?在一个烟雨蒙蒙的晚上,父亲就这么走了,永远离开了她们。

从此之后,对于父亲的记忆总是围绕着他的笑、他的菜。后来她考上了这个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叔伯邻里都夸她上进,为父亲争气。这么一恍惚,竟然已经这么多年了。就像那童年的印着彩蝶的牙刷杯,早已是了无痕迹了。但她却总是记得非常鲜明,仿佛就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江修仁每次看到她的蝴蝶,总是有些不大明白。不过他不会问为什么。他和她之间,说亲密是亲密,所有男女之间能发生的,他们之间也早就发生了。但各自隐私的东西还是不会分享的。就算他问了,她也不会说的。有些时候亲密并不代表可以分享私密。

所以自类似同居后,他与她出去为数几次逛街,她总喜欢买一大堆的蝴蝶饰品。光抱枕、靠枕就有四五对之多,懒懒散散地扔在沙发上、床上,甚至地上,连他车子里也配了一对。他的装饰,无论家居还是车子,素来是简洁的。但她却不喜欢,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气。他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可有可无的,让她丢来抱去的。

一夜的胡思乱想,只迷糊了一会,天已经亮了。沈小佳一早就来了,说是跟王大头请了假来陪她。医生一会也过了来,问了几个问题。时间滴答滴答地走着,她竟有种难耐,竟然很想打电话给他,想听听他的声音。

自他那日走了之后,也有十多天时间了,彼此一点联系也没有,看来,那天他真的生气了,应该气她没有把钥匙给他吧。他是早早地就把他那房子的入户密码告诉了他。礼尚往来,她也应该给他的。但她总是犹豫,碰到他提起,也是左顾而言他。他有这么多的窝,她只有这么一个,她总是不愿意就这么让他踏入,仿佛如同那包装又被扯去一层一样,极其难受。

还有十分钟就要动手术了,护士小姐已经通知了她,要准备麻醉了。她看着电话,犹豫了一会,按了几个键。电话是通了,也响了一会,只是没有人接。她猛然想起,或许他那日甩门而出,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或许就是表明了要分手的意思。她这么打过去,实在一点意思也没有的,他若是摆明了态度,她也就无所谓纠缠,本来就是好聚好散的。这么想,便赶忙挂掉了电话。

因是半身麻醉,人总昏昏沉沉的,但略略有些感觉,自己手术结束了,有人很轻很温柔地将她抱到病床上。模糊中依稀有人在跟医生说话,她极力想捕捉那声音,但总是听不清楚,也不真切,就像在梦中般。她虽意识不清,但还是知道那声音绝对不是沈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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