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郭襄心中无聊逛集市的时候,忽而发现街边的一个道人面相甚熟,过去看时,果真是“酒剑仙前辈”。于是上前施礼道:“酒剑仙前辈可安好,为何到得此处?”
“小姑娘,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
罗皓文放下酒壶,笑道“那日分别时,看你似乎有话想说,不知是何事?”
郭襄顿了一会,道:“那日宴饮之时,我见得前辈的胡子有些歪,于是仔细观察,发现前辈脸上所戴的乃一面具,因此对前辈的真正模样有些好奇。
贸然提问只怕冒犯了前辈,因此不敢言说。”
罗皓文心中惊异,点头道“没想到却被你看出来了。
你想见我真面目实际也是无妨的。
只是莫要和别人说起。”
于是伸手往脸上一抹,中年大叔登时变作英俊小生。
郭襄揉了好几下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做梦。
罗皓文道:“姑娘莫要奇怪,我乃是仙人之体,十几年来面相未曾转变。
因此戴这面具遮掩。”
郭襄奇道:“你是仙人?
可会腾云驾雾么?”
罗皓文道:“腾云驾雾乃是寻常事,只是不好在人前显示。”
郭襄道:“既是仙人,那么你能杀灭那群蒙古鞑子,复兴大宋么?”
罗皓文摇头:“杀人不难,只是大宋气数已尽,纵然杀尽蒙古人,宋朝亦是无法复兴。
而且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仙人眼中,蒙古人、汉人、大理人皆是没有什么区别。
我可以力阻蒙人屠戮,却阻不得王朝衰败。”
郭襄扁了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你这仙人名不副实。”
罗皓文笑道:“你也莫要使那激将之法,大宋本该覆亡更早,因为我出手,此时却已经多延了几年了。
但是天命终究难违,即使拖后几年,宋朝也终究会是覆灭的。
我看郭姑娘聪明伶俐,应当明白,南宋朝廷所做之恶事,实也不输蒙古士兵。”
郭襄想了想,也觉得这仙人话中有理,忽然道:“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么此时蒙古大汗御驾亲征,想要亲自征伐襄阳,沿途无恶不作,民不聊生,你这仙人是管是不管?”
罗皓文想了一会,笑道“你这女娃娃口齿却是伶俐。
好吧,本小仙便看在你的面子上,拼着几年道行管上一管便是。”
郭襄虽是心喜,口中却道“你空口白话的,我却是不信。
须得立个誓言才是。”
罗皓文嗤地笑了一声,道:“小娃娃,你还怕我赖账不成?”
郭襄正想说是,却觉得好像对前辈太不尊敬,便道:“前辈乃是仙人,赖账倒是不怕,只是怕你喝高了酒,睡得忘记了。”
罗皓文不禁觉得好笑,将酒壶丢给郭襄道:“呐,这是我的酒壶,在我打退蒙哥大汗之前,都与你保管便是了吧。”
郭襄摇头道:“酒壶有什么稀奇,这街上任一家酒馆都有卖酒的,任一家器具铺子都有卖壶的。”
罗皓文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哑然失笑,道:“好吧,那么你要怎么样才信得我?”
郭襄的眼珠转了转道:“我要你跟随我回襄阳,去拜见我爹爹妈妈,并协助他们守城,在蒙哥大汗退却之前,不得离开襄阳半步。
否则我便要让爹爹妈妈昭告天下,说酒剑仙徒有虚名,只是个贪食好酒之徒。”
罗皓文故意逗她,笑道“本小仙向来不图虚名,贪食好酒也是事实,倒是无需昭告天下了。”
郭襄语塞,想了半天道:“那……那便教你天打雷劈。”
罗皓文笑道:“小仙或许怕别的东西,但就是不怕雷打,天打雷劈只当是按摩洗浴便是。”
郭襄张口结舌了好一会,便道“那么便叫你再也喝不着酒。”
罗皓文继续笑道:“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有酒无酒,对我来说实际无什么分别。”
郭襄想不出什么了,又不好骂人,只是扁了嘴,就要哭出来了。
罗皓文见她快哭了,才道:“好啦,郭二小姐,莫要哭鼻子,实际便是无你要求,我也是要去打退那蒙古大军的,你就安心在襄阳备上好酒等着我吧。
如若我真的爽约,便变上只大王八,给郭二小姐炖汤补身子如何?”
郭襄这才重新露出笑脸。
待得郭襄远去,罗皓文叹了口气,叫上神雕,一人一雕往那襄阳而去。
不几日便到了。
之后便驾云侦查,得知忽必烈已经灭了大理,此时正挥军北上,不过有着罗皓文指点,忽必烈的军队并未对大理国造成太多破坏,此时大理与其说被灭,倒不如说变成了一个行省,而大理的“定天王”
段兴智此时也只是由“国王”
变为了“省长”
而已,却是一如大理太祖段思平的官职。
而蒙哥汗则是御驾亲征,亲率大军攻击襄阳城。
而郭靖也是发出英雄帖,邀请仁人志士一同会集襄阳,共抗蒙古大军。
“嘉碧,你说我这么做,是好是坏?”手中握着斩魄刀,罗皓文立于云端之上,望向远方蒙古大军,心中不由叹息。
“主人,不必在意好坏,想做就去做就好了。”嘉碧说“好坏善恶实际上没有准确的标准,而是要看观察角度来定。不少人类虽然认为天使乃是代表着善,但是天使也曾经降罚杀灭不少人类,在那些死于天罚之下的人眼中,天使就是恶的了。所以,主人也无需太纠结别人口中的善恶,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放手去做就是了。”
“好吧。”罗皓文笑了一下,自己只是某大神手下的职员,如果某神和自己都不认为这是错的,那么自己放手去做便是。
“虽然这样会显得有些欺负人,不过……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