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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的第九十七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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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 他们荣幸地获得了一个灵力极其稳固壮大的新审神者,这样的话,出阵的风险可以降低不少。

广阔的中庭里, 歌仙手里牵着小小的审神者, 身边是一身雪白羽织的鹤丸国永,今剑围着石切丸玩闹, 髭切盯着歌仙边上自顾自玩耍的小孩儿,眼神意味不明。

“啊啊啊, 三日月好慢啊!不是已经帮他穿好衣服了吗,他在干什么啊……”

今剑性子生动, 在哪里都站不住,东跑西跳的, 一眨眼又窜到回廊上,伸着脖子看来处,嘀咕:“总不会是又迷路了吧?都走了多少次了……”

石切丸笑眯眯地看着个子小小的兄长:“再等等吧。”

鹤丸国永背对着他们, 在宏大的金色时间转换器前偷偷摸摸捣鼓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审神者也跑到了他身边, 掂着脚尖扒着他的羽织,和他一起看那个罗盘,髭切眼睛一转就瞥见了他们。

“呀呀, 这是又创造了什么好玩的吗?”

甜蜜轻快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把鹤丸吓得一个激灵:“哇!”

也不知道他碰到了什么, 时间转换器猛地发出一阵残暴的金色光芒, 正正笼罩住那个小小的身材。

“喂!”

鹤丸吓了一跳, 急忙往拉审神者,手上接住的却只是一个软倒下来的小小身躯。

这里的变故马上吸引了歌仙的视线,他看见审神者昏倒在鹤丸怀里,脸一下子就刷白一片,大步冲过来:“长平亲王殿下?!”

底下立即混乱成一团,鹤丸试图举起双手自证清白,石切丸不知道从哪里取出御币,慢条斯理挥动着道:“打消灾难,清净身心——”歌仙抱着毫无意识的审神者欲哭无泪,谁都没有看见,在上方,有一个苗条的透明身影,随着渐渐散往的金色光芒越来越淡……

源重光消散在时间转换器里的最后一秒,只看见了自己的身材向后倒下往,然后就是——回廊拐角处涌现的一抹深蓝。

——要完,歌仙兼定你怕不是坑逝世我了……

他的意识随着这样的呐喊渐渐消散……

本丸里,在这样的混乱中,有一个冷静压抑的声音缓缓响起:“请问歌仙殿,您刚才喊他什么?”

众人战战兢兢地扭过火,就看见端丽风雅的天下最美之剑面无表情地站在回廊拐角,经常含笑的眼眸里是锋锐的光,安静的表象下燃烧着能毁灭自身般猖狂的气味。

他明明站在平坦的回廊上,不知道怎么的,众人看往,他却像是站在某处狂风猎猎的悬崖上,站在某个黑暗失看的过往里,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的深渊。

但是没有人能阻拦他往前走,他盯着那个昏睡的孩子,眼神满是失看,而又布满盼看。

平安京的傍晚很清净,正是逢魔时刻,四条大路上行人很少,牛车压在路面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就格外清楚。

源赖光坐在摇摇摆晃的车厢里,手里拿着出门前侍女转送的和歌,漫不经心肠看着。

“……盈盈稻叶露,昼夜湿衣裳。呵……”

看到这一句,他忍不住用蝙蝠扇抵住唇角笑了起来,从出身开端就生活在平安京华丽宅院里的女性,终日坐在垂帘后吟诗作对的贵族公主,难道知道稻叶长什么样子吗?

源重光放下写着和歌的山吹色短笺,用蝙蝠扇撩起短帘,询问跟在牛车边的随从:“听说父亲大人从筑前招的那个工匠又来了?”

随从恭敬答道:“是这样的,据那个工匠说,他根据唐国的技艺,铸造出了两振尽世无双的宝刀,昨日献给了家主大人。家主大人很满足,今天凌晨就带人往试刀了。”

源赖光沉吟着,放下短帘,陷进了沉思。

不知道为什么,他闻声刀剑,就有种很奇怪的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记忆的深处跃跃欲试。

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了,第一次涌现还是在十年前。那时他十一岁,带着六岁的弟弟赖亲出门游玩,失足摔下山坡后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后就失往了很多记忆,刚开端还会有奇怪的记忆片断闪现,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这样的片断也朦胧含混了起来,到现在为止,关于幼年的记忆,他想起来的实在未几。

但是就在刚才,在听到关于那两振刀剑的消息的时候,他近乎固执的腐烂的记忆隐隐有了一丝松动,与之同时而来的,是对那两振刀剑莫名其妙的厌恶。

不,不对……

不是两振,而是更具体的其中一振……

那一振……

刀剑中的兄长。

等等等等,他必定是疯了,刀剑还会有长兄幼弟吗之分?那母亲是谁?木炭和柴火吗?

源赖光失笑,用蝙蝠扇轻轻敲了敲额角,必定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竟然有了这么奥妙的想法。

可奇怪的是,他居然不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处所……

等等等等,果然这样的想法还是有问题吧?要不回往再睡一会儿?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在主屋见到了满脸喜色的父亲大人,清和源氏的现任家主,镇守府将军源满仲。

“哟,赖光,你回来了。”见到自己自得的宗子,满仲兴奋地朝他招招手。

源赖光恭敬地对他行礼:“是的,父亲大人,我回来了。”

等到儿子在自己身前坐下,源满仲从身边刀架上取下两振刀剑,郑重放在源赖光眼前:“这是筑前刀匠送来的两振新造名刀,本日我往试刀,刀刃锋利不能挡,其余势一截其须,一断其膝,认真是尽世的名刀,所以我为它们起名——”

源赖光的双唇无意识地翕动着,无声地吐出几个音节,闻声父亲的声音和自己脑海中回荡的声音重合——

“髭切,膝丸。”

源满仲没有注意到儿子脸上的异样,持续兴趣高昂道:“此双刀锋利非凡,应当成为我源氏光辉万世的见证之物,赖光,你感到呢?”

源赖光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两振静静躺在桌上的刀剑,答复:“是的,如您所愿,他们应当是我源氏的重宝,髭切,和膝丸。”

源满仲老怀欣慰地点点头,慈爱地凝视着自己的宗子:“你从小随着我学习剑术,现如今,我的本事你已经完整学会了,甚至达到了能够击败我的地步,唯一缺乏的就是一对配得上你的刀剑。我寻求多年,如今终于找到了这样优良的两振刀剑,现在就将它们赠予给你,盼看你能够带着它们,将源氏继续下往。”

他向前微微倾身,把髭切和膝丸稍稍推向自己的宗子:“收下吧。”

源赖光低头略微弯腰:“是,我必定不会辜负您的期看,父亲大人。”

清和源氏的历史几乎与平安京一般长久,这个古老的姓氏与奥州藤原氏,桓武平氏,橘氏一起,构成了天皇的御座下最光辉的四座丰碑。

公元970年,源满仲出家为僧,年仅二十二岁的嫡子源赖光继任清和源氏家主之位。

这位年轻的家主凭借着滔天的权势,端丽的姿容,优雅的风仪,丰富的才识,以及出神进化的剑术,和他从不离身的两振佩刀髭切膝丸一起,成为了平安京所有贵女姬君的梦中情人之一。

从今内里值勤回来,天气还早,用过夕食,和两个弟弟聊了聊一天的事情,源赖光回屋屏退随从,在昏黄的烛火下将随身的两振刀剑出鞘放置,烛火的光落在刀身上,竟然点出了肃杀逼人的莹莹冷光。

不愧是筑前匠人多年血汗,果然是一见即知威力的名刀。

追随了自己一年多,越来越感到这两振刀仿佛就是为了自己的心意而生,应用起来尽无不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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