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属于黑暗的世界自觉地隐匿不见,而光明的一方更加活跃。
庞得山再次失眠了一整夜,此时的他脸色憔悴,黑眼圈比最夸张的烟熏妆还浓烈№为庞氏大家族的把舵人,他此时的精神状态并不令人意外♀时,一个管家服饰的人敲了敲打开着的门,说道:“先生,庞善艺小少爷在今早零点整时分去世了。”
“…我知道了。”
庞得山的声音沙哑不堪。
管家见如此情形,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得山呆呆地盯着正对面墙上一张全家福,愣了很久很久,突然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钵杯,疯了一般摔向地板,表情扭曲犹如恶鬼附体。
“啊!!”
,一声恨不能震碎窗户的怒吼伴随着钵的破碎声传出书房,客厅里一群眼里全是哀伤和恐惧的人们面面相觑,不时有人啜泣着,抽纸跟不要钱似的满地都是,上面全是泪水。
庞家人,要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诅咒”给逼疯了。
庞得山突然闯出了房间,表情跟庙里的罗刹一样恐怖:“你们说!
到底是谁害了全家!
是谁惹了不能惹的麻烦!”
一家之主的质问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只有一个满脸哀痛的妇人还了嘴:“凶什么凶!
又不是自家人做的案。”
“你居然还认为这是人为作案?
是不是我庞家再死几个,是不是我也被车撞死,你才会相信这是上天在惩芬们庞家?”
“你一个世界名熊学系毕业的人,怎么越活越回去,搞起迷信来了?”
“那你告诉我,什么人能在这朗朗乾坤下,肆无忌惮地杀人,还…还…”
庞得山眼前发黑,几近晕倒∏妇人见状连忙从抽屉里翻出一瓶药,拿起一杯水递给庞得山,后者喘了好久才缓过来。
那妇人不敢再跟庞得山顶嘴,只好一边帮其顺气一边安慰道,“得山,你别多想,一切都会变好的。”
“只怕那时候我庞家已经绝后了!”
庞得山在妇人的搀扶下坐到了沙发上,视线在众人眼前扫过,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就当为了小辈们着想,都把亏心事说出来吧,今天我不会追究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当出头鸟。
“都不愿意第一个说?
好,我起个头。”
庞得山苦笑着说道,“我不该以权谋私,把娟娟的丈夫安排进公司里,挤掉了老员工们的位置。”
有了领头羊,一切都变得容易起来,开始时大家还犹犹豫豫地避重就轻,到后来,真的成了一场检讨会。当有的人都说到了第三件亏心事时,突然一个另类的问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喂,庞云龙,你怎么不说话啊?”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那个叫庞云龙的人身上,问这句话的,是一直跟庞云龙不对付的堂弟庞云季。“我…我…”庞云龙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哽咽难言。“云龙,说出来吧,我不会怪你的。”庞得山正是是庞云龙的父亲。
“我…”
就在庞云龙豆大的冷汗如雨般滴落时,门铃响了,众人的注意力便马上跟着前去开门的管家一齐落到了一名不速之客身上』见来者看起来还不到五六十岁,却已然满头鹤发,用“仙风道骨”
一词形容也许有些夸张,但是慈眉善目的面相能给每一个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还未等庞得山问他是什么人,他便先开口道:“我听说,你们家里遇上了一些事端?”
“您是?”
庞得山一挑眉。
“我是普祥山人,当然您可以叫我世俗的名字,周普祥。”
来者呵呵笑道,“我呢,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
庞得山半信半疑地说道:“你是算卦的?
看风水的?”
要知道,庞得山之前也并非没请过江湖术士,只不过他运气不佳,没有遇到一个有真材实料的猎魔人,全是要么说吉祥话捞偏门的,要么胆小被吓跑的≤普祥没有正面回答庞得山的问题,而是打量起房间里的众人,终于盯上了庞云龙,一步步地走进了他。
“你…你要干什么?”
庞云龙慌乱不已』见周普祥笃定地说道:“你就是被下咒的人。”
“什…”
庞云龙如遇晴天霹雳。
“什么?”
妇人惊呼,“开什么玩笑,什么下咒,不就是想骗点钱吗?”
“你闭嘴!”
庞得山吼了一嗓子,看向手足无措的庞云龙,严肃地说道,“云龙,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我…”
庞云龙目光游离,而周普祥似乎就打算看热闹了。
“你快说啊!
是不是你害了…”
“云季!”
庞得山喝止了庞云季对自己儿子的诘问,“云龙,快说吧,只要不是杀了人违了法,我都不怪你。”
“我没有违法!”
庞云龙终于一咬牙一跺脚,说出了实情,“我看上一个女生,但是她有男朋友了,所以我就用钱砸晕了那个女生‘后她的男友来找我,被我赶走了,那时他说了一句话…”
“不就是开个跑车吗?我诅咒你全家死在车上!”
“…”全场鸦雀无声,除了周普祥,其他人全是一副活见鬼了的涅。“你说的…是真的?”庞得山的声音已经发颤了。“是…真的。”庞云龙艰难地点点头。“呵呵,居然…居然只因为,一个女生?”庞得山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庞云龙有错吗?并没有,他一没强迫别人,二没投机倒把,全凭实力(虽然不是个人实力)打败了那个“男友”。但是,谁能想到这个“男友”居然真的会诅咒之术?
“呵呵。”
周普祥轻笑几声,像是在提醒庞得山一般∮得山连忙回神,站起身来给周普祥让座:“这…这位大师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