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好啦!出事啦!”那个家丁满头大汗,一副狼狈样子地跑到了张员外的身前,张员外看这家丁的涅,就知道张府里肯定发生了连他夫人也解决不了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有人这样手忙脚乱地找到他的!换做往常,张员外碰见这些麻烦事自是头痛不已,可现在,他却是松了一口气,宛如是碰见了救命恩人一般,心里颇为欣喜!
“成何体统,大呼小叫的,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手忙脚乱的?没规矩!”张员外脸色一沉,仿佛是觉得这家丁叨饶了小樊和苏茹雪,才这般训斥他。不过念到府里有麻烦事情发生,张员外也不敢多耽搁,问道,“你说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夫人让你来找我的?”
那个家丁吞了一口唾沫,缓过气来,才说道,“员外,外面走进来一个穿戴破烂的乞丐,说是要在府上借宿一晚,夫人见那乞丐可怜,于是就让下人领他去一间下房,但岂知那乞丐见到下房简陋不堪,顿时凶性大发,不仅囔囔着要住上房,还打伤了那个下人。”
张员外起初还不觉有何不妥,可是听到一个乞丐打伤了自己的仆人,他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怒喝道,“放肆!区区一个被我夫人怜悯的乞丐,也敢对我张府的人下手,简直是目无王法!你且跟着我把府上的家丁全部找齐,今日要是不跟那乞丐讨一个说法,我还如何在奉阳镇上立足?”
“是!是!是!”那个家丁对着张员外唯唯诺诺,立刻拱手倒退,走出几步远,才转身跑去召集张府中的所有家丁了∨员外此时面色不善,不过在小樊和苏茹雪等人面前,他还是强颜欢笑,说道,“樊弟,苏姑娘,府上出了一些事情,还恕我这个当家的招待不周,要我看,苏姑娘和樊弟的误会就且先搁下,先让我去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乞丐打发走再说!”
苏茹雪看着脸上愤懑,其实心中乐翻天的张员外,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我不过是看不惯这些江湖骗子而已,但也不能因为区区小事耽误了张员外的事情,我看着那乞丐既然敢在张府上闹事,想必一定是有些手段,闭起见,我还是跟张员外一起去吧。”
苏茹雪的语气客气了一些,不过她看着姬小樊的时候,依旧是满脸的鄙夷不满!
小樊被苏茹雪这样看着,心里又恼又委屈,不过苏茹雪是正道前辈,他也不想跟苏茹雪过多纠缠,甚至撕破脸皮,于是对着张员外说道,“大哥,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件事放到什么时候我都不怕!不过有人到府上闹事,那我必须和你一块去!他要是敢动手,我也好制服他!”
“用得着你?”苏茹雪有意无意地轻哼了一声,让修为只有第一境界九重天的小樊尴尬不已,脸上一阵微烫,此时此刻的他,才感觉到气势汹汹的正道人士是这样令人难受!
小樊心中有几分微辞,但他突然一个激灵,差点又是给自己一巴掌!姬小樊,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正道的强势,都是在压迫妖魔邪道的时候才会展露的,平常大家不都是和和气气的吗?你若不是被苏姑娘误会成骗子,她又何必针对自己?
察觉到自己对正道不敬,小樊立刻冷汗涔涔,所幸他刚刚被苏茹雪训斥过一顿,让人以为是丢不下面子才出汗的!张员外看着一言不合就要冷嘲热讽的苏姑娘,无奈地圆场道,“苏姑娘就不必跟我弟弟一般见识了,这件事就由我向苏姑娘道歉吧!好啦,那乞丐还在我府上闹事,我们先去料理那乞丐再说。”
话毕,张员外急急忙忙向着张府的大堂走去,而苏茹雪冷哼一声,不满地瞪了小樊一眼以后,才对着身边的柳儿说道,“柳儿妹妹,我们走。”
苏茹雪拉着柳儿,头也不顾的走了出去,唯有柳儿在此时回过头,看了一眼小樊,眼中神色颇为复杂。
小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着他们一块儿走出了柳儿的闺房,向着张府的大厅走去♀一次有了张员外亲自带路,小樊才在曲曲折折的张府里面认清了道路,他们先往东走回到那座长廊,之后一直向前走,走到一面石墙的时候,才发现一个拱门嵌在墙中,四周栽满花花绿绿的草木,众人走过去,就看到了虎妖曾经关押柳儿的楼房,似乎是为了避免想起不堪的往事,张员外已经让人把那栋损坏的屋子拆掉了。
走到这里,小樊已经能把事的路全部想起来了,他虽然不如童欣那般聪慧,但随着修为的增长,小樊的记忆力也已经极为强大了,众人顺着一条白玉石铺砌的小道,穿过繁华成群的建筑,甚至是芳香四溢,亭台轩榭的花园,走到半路的时候,在小樊等人的身后响起一片嘈杂之声,众人转身望去,见到张府的所有家丁们已经紧跟而来,他们摩肩接踵,气势昂扬,每个人手里无不是菜刀锄头,显然是要给那个张扬跋扈的乞丐好看了!
张员外看见府里的人已经全来了,尤其是身后还有小樊和苏茹雪两位修仙者,顿时底气更是十足,他将衣服一甩,清了清嗓子,面色肃穆,像是一个投笔从戎的书生!而在张员外的领头下,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张府的大厅走去。
就在张员外赶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张府的大堂完全是另一幅景象!此时,张员外的夫人正汗涔涔地站在首座边上,而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衣衫褴褛的乞丐,怒气冲冲地坐在首座上∏乞丐冷冷地看了张夫人一眼,哼了一声!顿时,张夫人吓得浑身一颤,差点软到在地,别看她平时打扮俏丽,在下人面前不失威严,不过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张夫人跟一般的女子并无一二!
张夫人看了一眼那张被拍成齑粉的楠木方桌,声音有点发颤,说道,“大,大仙,你先在这里坐着,刚才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你还请海涵,我这就让人给你腾出一间上房,在让人去给你准备饭菜!”
张夫人战战兢兢地说完以后,就疾步向着大堂外面走去,刚才那乞丐冲进来大呼小叫的时候,张夫人正坐在首座上喝茶,她那时可是气得面色发青,怒气冲冲的将手里的茶杯摔碎了,并毫不客气地训斥那乞丐,但张夫人如何也没想到,这乞丐居然在一折的瞬间,就出现在她面前,当时涌来一股恶臭,不等张夫人挥手皱眉,那乞丐已经一掌打在她身边的楠木桌上!
那乞丐不动则已,动若惊雷,这已经吓到张夫人了,但更加令人吃惊的是,那乞丐对着楠木桌一掌下去,四脚纹丝不动,但随着他轻轻一挥袖子,那张木桌立刻化成了齑粉,在了张夫人的身边轰然化成一片尘埃。
到那时,张夫人才被这乞丐的绝技吓到了,而那乞丐似乎知道张夫人怕了,于是冷冷地说道,“张夫人,我虽是借宿于张府,不过千万不要把我惹火了!
我莫魏贤好歹是南域魔头,想要杀死张府几百口人,跟拍碎这张桌子一样,不用丝毫力气!”
那个人正是莫魏贤,当初被姬小樊和碧蓉遗弃在佛魇帝墓中,并且将他的锁天绳拿走了!本以为没有了锁天绳,莫魏贤对于那万兽鼎就奈何不了了,但让谁也没有想到,莫魏贤醒来以后,虽然气的七窍生烟,但仍旧不愿放弃万兽鼎上面的辛密,于是不顾青霞蚀骨之痛,依旧每天炼化几丝青雾,到如今几个月过去了,才堪堪到达万兽鼎边上,不过让莫魏贤失望的是,他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能像小樊一般,在万兽鼎中获得传承!
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怒火攻心,狠狠发泄的,莫魏贤也不例外,他忍受这么多的痛苦,却没有换来一丝回报,甚至还将锁天绳丢了,换谁不会气得发疯!
不过也该是莫魏贤时来运转,他对着万兽鼎又踢又打,甚至几次拿出魍噬近砍万兽鼎,虽然都是无功而返,可就在最后一天,他拼尽全力砍在万兽鼎上,以往不为所动的万兽鼎,终于狠狠地震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就连那时的莫魏贤也愣住了,这万兽鼎乃是神器,别说他是第四境界五重天的高手,就是临近第四境界巅峰的老妖怪,都不一定能触动万兽鼎半分!
果不其然,神器既响,万物寂灭!
万兽鼎之下的无数骸骨砰然化成齑粉,纷纷爆炸涌起,化成五颜六色的尘埃!
那些历经万年依旧不曾逝去的骸骨,就连莫魏贤也不能轻易折断,可如今,一切的痕迹都被抹去!
而莫魏贤只是听见万兽鼎一声巨响,便觉得身遭重击,猛地吐出一口血,轰然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昏昏沉沉,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莫魏贤生不如死之际,万兽鼎中青芒万丈,荒洪之音源源不断,而莫魏贤感受到其中的荒洪气息后,更是面色一白,喘不过气!
但是,万兽鼎中的青天白莲,却在蒸腾的青雾中缓缓升起,在半空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莫魏贤激动地差点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青天白莲出世了,能得到的它的人,也只有莫魏贤一个人!
莫魏贤得到了青天白莲后,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得到了一件半神器,从此横行天下没问题!至此,莫魏贤也无心留恋佛魇帝经,而是急着出来去找儿子莫凉,当初只让他等待一个月,如今却是半年多都过去了!莫魏贤从佛魇帝墓中出来以后,直接去了敦煌城,但却扑了一个空。
莫魏贤在修真界摸爬打滚几百年,手上沾满无数血腥,可不会单纯地以为莫凉没了耐心,先回南域去了!
在莫魏贤的一番调查之下,他虽然不知道莫凉是被谁掠走了,甚至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莫凉如今还没有死,因为莫魏贤在莫凉身上种下印记,就跟当初的红雷道尸一般,心灵之间会有丝丝缕缕的联系。而对莫凉那股联系,虽然微弱,但并没有断绝!莫魏贤不知道该去何方寻找莫凉,但听到中域即将有大事发生,就连碧血派的碧蓉也会出现,莫魏贤只好前去中域,看看能不能打探到莫凉的消息。
好巧不巧的,莫魏贤来到了奉阳镇,他不愿意住在客栈,也没有钱,于是理所当然地来到了张府,同时也闹出了一场闹剧。
就在张夫人战战兢兢地要走出大堂的时候,莫魏贤目光一寒,说道,“站住。”张夫人浑身一颤,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于是脸色颇为苍白地转过身,谄笑道,“大仙,你有何吩咐?”
“大仙?哼,给我去泡一杯茶过来。”莫魏贤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顿时颇为戏谑地冷笑起来∨夫人听到只是这件小事,立刻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走到了大堂门外。
终于不再被莫魏贤盯着了,张夫人差点就瘫软在地上,她靠在大堂的朱红大门上喘气连连,而大堂里的莫魏贤自是知道外面的动静,却没有再说什么。
就连莫魏贤自己也知道,就算自己只是露出一点气场,那也不是一个弱女子能承受的,张夫人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为吃力了,而莫魏贤也不是故意刁难她,只是消张夫人能吃些苦头,老实安分一点!可就在此时,张员外等人已经从后院轰轰烈烈地赶来了,随着张员外等人的靠近,莫魏贤心中突然一动,他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同时,他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修为不俗的人!
张员外等人走到大堂的前面,正好碰到了正欲离去的张夫人,眼见自己的夫人吓得面色苍白,浑身瘫软,张员外顿时愣住了,不等张员外询问,张夫人已经扑到了张员外的身上,哭诉道,“夫君,你快来救奴妾啊!里面那乞丐凶神恶煞,偏偏又实力不俗,刚才他一掌拍碎一张桌子,实在是吓死奴妾了!”
张员外听了之后,咬牙切齿,骂道,“真是岂有此理!来我张家借宿,居然还有反客为主的道理!”话毕,张员外就要带着身后那帮气势汹汹的家丁冲进去,这时,那张夫人才急了,她立刻拉住张员外,急得不知所措,只能说道,“夫君,你千万不要鲁莽啊!我刚才听那人说,他可是魔教之人,跟那童大仙一般,都是修仙之人啊,我们这些肉体凡胎怎么是他的对手,还是等童大仙回来再说吧!”
“魔教之人?!”还没等到张员外反应过来,姬小樊和苏茹雪已经异口同声地说道!张员外看见两人面色凝重,心中顿时没底了,他小心翼翼地对着小樊问道,“樊弟,怎么了?魔教之人都很厉害吗?”
小樊摇了摇头,正要解释的时候,苏茹雪突然冷笑起来,说道,“张员外不必的,魔教之人又不是三头六臂,又如何要比我们厉害?他既然敢到姑奶奶的底盘上来闹事,我就让他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不过张员外放心,我本是正道子弟,降妖除魔乃是份内之事,用不着张员外给我银两躲避天劫!”
苏茹雪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小樊一眼,而小樊又不傻,心道这姑娘还真是执拗,死活拿着这件事不放!小樊脸一红,说道,“大哥,我和苏姑娘一块儿去收拾那魔教之人,替嫂子出一口气!”
张员外听到小樊的话是格外感动,对着小樊点了点头,而此时,柳儿颇为的地看着小樊,她知道苏姨的实力不凡,但小樊却跟苏姨差的远了,小樊这样贸然跟进去对付那魔教之人,会不会太冒险了,但柳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总不能拦着小樊,让苏姨一个人对付那魔教之人吧?柳儿犹豫再三,嘤咛道,“樊......叔叔,你可千万小心,”柳儿说完,又对着苏茹雪说道,“苏姨,你也要当心。”
苏茹雪点了点头,并不把大堂里的那个魔教之人放在心上,毕竟苏茹雪是清云教掌门下的弟子,天赋不俗,实力不凡,在清云教的时候,又有几个人敢来找苏茹雪的麻烦?所以到了外面,苏茹雪依旧不把莫魏贤放在眼里。而此时,张夫人感觉脑袋有点缺氧,她看着突然出现在张府的小樊,心道童大仙等人已经回来了?可是童大仙又身在何处?柳儿又怎么叫姬少侠叔叔了?
张员外看见妻子眼中疑惑不解的目光,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不要随便说话,然后对着身后的柳儿说道,“柳儿,将你娘扶下去,她受了惊吓,你找个郎中给她看看。”
柳儿应允一声,上前扶住了张夫人,柔声道,“娘,你先回房休息,爹爹一定会将那魔教之人就地正法的!”
张夫人并不糊涂,点了点头就要跟着柳儿离开,可就在这时候,大堂里面的莫魏贤突然走了出来,他望着外面的一帮土鸡瓦狗,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下三滥,还想教训我?看来我今日不血洗张府,你们是不会知道我莫魏贤的狠毒的!”
莫魏贤说着,他突然看见了小樊,顿时大笑道,“哈哈哈,臭小子,原来你跑到张府来了,多日不见,这些日子过的还好吗?怎么,你也要跟着他们对付我?”
本该要离去的张夫人听到莫魏贤的声音,顿时浑身一颤,而听到莫魏贤的狠话,更是差点瘫倒在地,不过莫魏贤的话确实太令人震惊了,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轰然落进了人群当中!
苏茹雪反应最快,不等小樊出口辩解,她已经伸出手抓住了小樊的手腕,往后一拉,随后让小樊的一只手盘在身后,同时一脚踢向小樊的膝盖后面,怒骂道,“骗子,我本以为你只是来张府骗取钱财,没想到你居然跟魔教之人狼狈为奸,不管你的师承是谁,我今日都要替你师傅清理门户!”
苏茹雪怒气冲冲地说完,已经拔出腰间的一柄蓝色细剑,就要对准小樊的后脑刺进去,顿时,柳儿惊呼道,“苏姨,不要!”但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光影掠过,苏茹雪的蓝色细窖经被打飞出去了,狠狠地插入到远处的地面之中,整柄剑都没入不见—魏贤见到这细界此锋利,笑道,“小姑娘的法器不错,这剑恐怕是清云教的亚极道兵器——嵩阳剑吧?你是清云教的什么人?”
苏茹雪一愣,心想刚才那道光影无非是莫魏贤随手挥出的劲风罢了,但那道劲风却要比她的进还凌厉,只怕,莫魏贤是第四境界的绝世高手!想到这里,苏茹雪不由得一惊,她如何也不会想到,再这样一个偏远的小镇居然会遇见第四境界的高手,按理说,这里能寻出像她这样第三境界的修真者,就已经很艰难了!
“我是清云教的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苏茹雪恶狠狠地瞪了莫魏贤一眼,同时又愤愤地看着姬小樊。不曾想到这个满口道义的小子,居然会跟魔教大魔头认识,这时,苏茹雪心中一震,心想,这小子既然能来骗取钱财,又如何不能是魔教之人假扮的?顿时,苏茹雪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问道,“臭小子,那你是不是魔教之人?”
“啊?”姬小樊对这个听风就是雨的清云教姑娘真是没了脾气,这都是哪跟哪?莫魏贤既没说自己是他的人,自始自终,他也没有帮过莫魏贤说过一句话,怎么稀里糊涂地就成了魔教之人?而张员外等人听到这番话,面色无不一紧,觉得这件事特别棘手,同时眼中有几分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