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方再次踏上了去监狱的路途。
他脑盒回放着安轻的话:“我知道大哥你不甘心,你去问吧,看看他会不会对你承认,看看他面对你是不是还是会毫无愧色。”
一进入监狱大门,安十方就觉得压抑,监狱这种地方,无论如何都是让人不舒服的。而想到每次见面就越来越阴沉的父亲,安十方更加不舒服。
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终于,在父子两人例行的说完该说的,安十方开口问出了他酝酿许久的话:“爸,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安健民抬头≮面对这个儿子时,他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善意。
安十方艰难的问出:“爸,我妈她当初真的是病死的吗?”
安健民脸色遽然一变。
他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安十方:“你怎么会这么问?”他忽然沉下脸来:“是安轻和你说的?你跟那个贱人还有联系?”
安十方摇头:“没有,我们这两年都没有任何联系。”他顿一顿:“爸,你不要这样说她吧。”
安健民提高了声调:“她把你爸害成这样,把你弟弟都害死了!这样说她怎么了?!”
他接着就是一连串低声咒骂,用词又脏又毒。
安十方看着嘴里连续攻击着曾经的养女的安健民,他想起,父亲以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起码在嘴巴上他还是挺装镊样的。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阴沉、歇斯底里,如同一个怪兽。
安十方试图导正话题:“爸,不要说安轻了∫想知道,我妈当初到底怎么死的?”
安健民凸了咒骂,满面严霜:“十方,你问她干什么?你还真把她当你亲妈了?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不顾夫妻情谊,我们至于到如今的地步吗?”
“爸,为什么在你眼里,错的永远都是别人呢?”安十方终于问出了许久以来想问的话♀种情境,面对着身在狱中的父亲,他终于直接问了出来。
“呵呵”,安健民冷笑起来:“十方,爸爸落到今天这地步,是为了什么为了谁,你不清楚吗?我不是为了我们整个家着想?汪云子那个她是我安家的人,竟然还一心向着外人,把钱一分不剩都留给安轻那个便宜女儿,我和她结发夫妻的情谊她不管,平时她对着你一副慈母的样子,临到关键时候,她管你了吗?你竟然还为了她质问爸爸?”
安十方掐一掐眉心:“爸,任何人都可以说这种话,你不可以说°忘了,她是给你养她没有血缘的儿子。而且我记忆中,你从小就不管我们几个的生活,我们的一切都是她打理的,你只是回家后给我们训话罢了°觉得我不该亲近她吗?”
他痛苦的反问:“爸你为了钱,就把所有她为你付出的都抹杀了吗?”
安健民冷笑:“为了钱还不够吗?那么一大笔钱只有钱才能考验出一个人的真心来↓不愿意把钱给我们,不是已经说明问题了吗?”他不屑地说:“你不是也想要那笔钱吗?现在又开始摆出一副好儿子的样子来?”
安十方回答:“爸,我是想要那笔钱,世上的人谁不喜欢钱呢?可是我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他深深感叹:“爸,我们家为了那笔钱闹成这样,结果呢?结果谁都没有得到。”
他的话刺中了安健民,安健民其他都听不到了,只有那句“谁都没有得到”入了耳朵。
他眼睛都红了:“如果她把那笔钱好好的留给我们,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不打那场官司,不弄得满城风雨的,谁会注意到我们,谁会针对那笔钱动手脚?一切还不是她的错?!”
安十方觉得他和父亲说不下去了。
他看着情绪狂暴的父亲:“爸,我们不需要掰扯这些了∫只想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她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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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安健民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想过曾经被安轻质问过的问题还有一天会被亲儿子问起←冷冷说:“十方,这和你没关系。”
安十方坐直了身体,盯着父亲。安健民没有否认,而是回避了这个问题。
安轻说的,不是空穴来风。
安十方也红了眼睛,和安健民不同,不是愤怒,而是难以言述的伤心,他看着身处狱中,形容落魄却带着一股疯狂劲儿的父亲,问道:“爸,真的和你有关是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她人死了,钱也到不了你手里啊!”
安健民从齿缝里说出一句话来:“不把钱给我,她就该死了。”
他看看四周,意识到他们身处的环境,又笑着说:“十方,别乱想,她的死和我没关系↓是得了病,早该死了。”
他的话里带着压不住的恶意。
安十方握住了拳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被挤压,他死死盯着父亲,问道:“那么爸爸,我的亲妈呢?她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当初要抛下我离开?她现在又在哪里?”
安健民一下冷静下来了。
他自从入监后,唯一还来探监并且帮他殷勤打点的,就是安十方了。安健民本来还庆幸这个儿子总算是孝顺的,也算是他以后的生活依靠了。但这次他分外奇怪,不但质问他汪云子的事情,还问起自己的亲妈来←这是什么意思?
安健民警惕的问安十方:“你问那个女人做什么?”安十方低声说:“爸,她是我的亲生母亲,不是‘那个女人’。”
安健民提高了声音:“都多少年了,谁知道她还活的没?你还问她干什么?她当年已经离开你了,现在你还惦记她干什么?”
安十方摇头:“爸,当初是你让她离开的吧?要不然……”要不然她不会不管自己的儿子的。安十方想这样说,却自己也不敢肯定。
安健民果然冷笑:“你以为我不让她离开她就会留下来照顾你?她那种女人,拿了钱就只顾自己逍遥快活了,她干嘛要多你个负累?”
安十方听着自己的父亲这些言辞,他说得时候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甚至他都没有意识到这话对自己的儿子是一种伤害。
安十方想,爸爸是什么时候开始,彻底失去了这种体察和感知其他人感情的能力的。
他把乱糟糟复杂的感受暂时先放一边,还是想多从安健民嘴里问出一点生母的信息来←再问:“爸,我亲妈这么多年都没有和你联系过吗?我还记得她是东湖人,是吗?”东湖离这里也不远,她真的都没来看过一眼吗?
安健民冷笑:“十方,你别做梦了,她早就把你忘光了↓这么些年来,从来也没有联系过我,从来也没有来看过你↓早就忘了还有你了。”
他打击起自己的儿子来,还是很不遗余力的。
安十方只好说“爸,我就算找到了我的亲妈,我也绝对不会不管你的。”所以你能告诉我我亲妈的消息吗?
可惜他这话并不能安抚安健民,安十方现在是他的水中浮木,他唯一的指望了♀个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跑掉。
他摇头:“我的却和你亲妈没有任何联系了。”
安十方失望的瘫下身子来←最后还是提起精神来,说:“爸爸你在里面好好的,争取能多减点刑,再怎么也熬过两年多了,很快就出来了。”
安健民也换上了和善的面目:“放心,爸爸会小心的°也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爸爸以后可都指望你了。”
安十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监狱大门←的脸上落下水来,他抹一把脸,才发现天空开始下雨了。
他上了车,车慢慢行驶着,车窗上雨水一道道流下来,如同天空落下的泪£刷不断摇摆着,一道道刷去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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