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清晨,阿姨还在打扫电梯,所有电梯都停运,所以梦溪只能选择从楼梯下楼。
走了几步,就听到楼梯间有人在打电话,那声音干净又清冷,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声音,梦溪不由得慢慢停住了步伐。
她真的不是故意去听的,只是偶然间遇到而已!
“什么?居然是她科室里的人搞的鬼?是谁?”
楼梯间的男人,右手夹着电话,左手攥成拳头,重重地落在窗台上。
直觉使然,梦溪觉得潘晨阳的电话应该跟她有关。
她干脆再慢慢靠近一点点。
“范夕婷?就是那个梁月月的表妹?”
“……”
“你是说,她一整晚都在不停地寻找病人,然后和家属协商好后,直接就拉到人民医院?”
“……”
“居然把远在S市的病人也拉过来?所以才出现了最后一台手术?”
“……”
“好的,我知道了,还有我让你找的职位,你找的怎么样了?”
“……”
“哼!想要我对你好好地,就赶紧给我找!”
潘晨阳愤怒地挂了电话。
上一次陪着梦溪值班,他用了关系,让救护车尽量去二院,顺便还派了一个顶尖的外科医生,在病房里等着吩咐。
这才让梦溪和他好好地按摩按摩,踏踏实实睡了一整晚。
这一次,他不过是没有动用关系,想看看她本来的工作是什么样的,居然就发生了这种事!
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人,而是直接打了个电话给洛克。
“喂,洛克!帮我处理一个人,人民医院的范夕婷。”潘晨阳一双墨色的眼睛,这下更加是冷的看不出任何血色,只让远远的躲在他身后的梦溪,都觉得浑身骤然一冷。
“还是老样子,送到东南亚去做女人吧!”潘晨阳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听到这里的时候,梦溪整个人瞬间动弹不得,四肢都麻木了。
刚刚他说,还是老样子,那么梁月月的突然失踪,是不是也跟他有关?
梦溪想要假装一切都不知道的样子,匆匆忙忙转身就跑的时候。
忽然对上一张好看到极致的脸,墨色的眼睛,和刚刚打电话冷酷绝情的样子比,多了几分柔和,甚至于脸颊的轮廓,都软和了几分。
“梦溪……你怎么会在这里……”潘晨阳向她走了几步,想要把她揽进怀里,没想到小女人却往后一躲,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
“我,我刚刚都听到了。”梦溪低着头,她只是没想到梁月月的失踪,居然真的跟自己有关,而且还是被卖到东南亚。
“梦溪,你听我说,我,我是想保护你,让那些你不想看见的人,都消失。”潘晨阳又往前走了两步,语气软软的,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梦溪突然抬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点泪光,更加是复杂的,看不出的情绪。
“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但是,像范夕婷,她不过是给我的工作制造了点麻烦,我不过是一整夜没有睡觉而已,你就又把她卖去那边,我觉得不太合适。”
潘晨阳又向她靠近,逼的顾梦溪不得不连连后退,最后直接把她逼进墙边。
他身上好闻的,如清晨露珠带着点烟草的清新味道迎面扑来,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但是还是她熟悉的人吗?
梦溪抬头,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梦溪,你听我说,范夕婷跟梁月月一样,就算把她调岗了,还是会在医院里兴风作浪的,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
“这就是你的解释吗?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把梁月月卖去东南亚,也许范夕婷昨晚就不会这么针对我!”
“那,那我换个地方,去西北做医疗救援怎么样?”
梦溪:“……”
她有点接受不了,医院里那么多人努力地想要活着,社会上那么多人努力地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他呢,只是一句话,轻轻松松地,就决定了别人的人生?
“梦溪,或者你想个别的地方也可以……”
潘晨阳看着梦溪的眼睛,一点点地变冷,他知道这次,她又生气了,而且是很认真的生气。
“潘晨阳,如果你真的有本事,为什么之前砍伤我的人,你不对付?你要知道,就算没有范夕婷,我也很有可能,值一个一整夜都没办法睡觉的班,难道你要把所有在我值班时候生病的人,都弄走吗?”
梦溪的眼睛,越来越冷酷,眼神越来越坚定,范夕婷在背后给她使绊子,完全可以正面对峙,甚至和范诚刚一起去对她声讨,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
“好,随你吧!”潘晨阳原本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也渐渐放下。
他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扒着长腿,往楼下走去。
梦溪感觉自己面前突然少了一个人,分外轻松,她不知道今天这场吵架,谁对谁错,可能两个人确实需要静一静。
她从来不是圣母,之前砍伤她的幕后主使,如果突然出现,她肯定会用手术刀一刀一刀地刺向他,而且还要避开各种重要神经,和大动脉。
让他身中数十刀,仍然能清晰地感受着刀破皮入骨的滋味。
可是梁月月和范夕婷,无非就是嘴巴毒一点,手段小人一点,这样的人,用得着卖去东南亚那么严重吗?再说了医生为了救人一整夜不睡觉,这种事不是正常情况吗?
她带着满满的心事,回到icu。
结果一走进去,差点被笑喷了。
只见范诚刚,左手一个粑粑馒头,右手一个粑粑馒头,正一左一右地轮流啃着。
啃完以后,还不忘闭眼回味下……
这画面,谁看到谁酸爽。
“哎,梦溪,还别说,你这馒头是门口的包子店买的吗?我居然觉得还有一点点好吃呢!”范诚刚一边吃,一边热情的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