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既然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就断并没有后退的余地。干爹对我恩重如山,他老人家的事情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替他办到,再说要不是那钦差大人太过聪明,咱们也不会给他送这个礼,好要他知道点厉害”。&l;/br&g;
“夫人,你也说他聪明了,就不怕他看出什么来么?”。&l;/br&g;
“他看出了了又怎样,咱们也不是没后手,还就怕他看不出来呢”&l;/br&g;
“夫人……”&l;/br&g;
“行了,长婆婆,今儿你是怎么了,莫不是累了,累了就先去休息吧,不用在这儿伺候了。”&l;/br&g;
李夫人语气中已有淡淡的不愉,长婆婆心知这位夫人的脾气,便轻叹一声,躬身退下了。&l;/br&g;
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姐啊,从小就是个要强的性子,在老爷夫人相继离世,家道中落之后,在由素来不喜她的长嫂掌家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给自己要来夫人生前的嫁妆,让自己风光出嫁。&l;/br&g;
她不知她暗地里怎样要挟她嫂子,最终使得那只偏心娘家的女人硬生生在她出嫁当天满脸堆笑的替她忙前忙后,要不是自己瞥见那捏的发紧的拳头,还有背着人时狰狞的脸,还真以为她这大嫂是真的想要心疼可怜一下这无父无母的孤女了。&l;/br&g;
哎……自己也老了,很多话,说多了也就招人嫌,还是当个什么都不懂的老糊涂好了。&l;/br&g;
这厢郡守府深夜接到了信,管家在看门的小厮震天响的敲门声中,急的连鞋子都忘了穿,拿着夫人的信就去了老爷的院子。&l;/br&g;
很快,在灯火通明的房间,姚大人身披着寝袍,双手抖得都快抓不住手中的信,两眼更是恨不得将那薄薄的信纸看穿。&l;/br&g;
接着,将那信纸重重的往那桌上一拍,恨骂一声:“无知妇人,糊涂”。&l;/br&g;
管家在旁被老爷多年不见的狠戾吓了一跳,小心的开口:“老爷,这……可是要派人……”。&l;/br&g;
他是郡守府的大管家,多年追随老爷夫人,对他们这两个主子的脾性自然也是有所了解,还有对于他们所做的事,也能知晓一二,毕竟他们要成事也还是要用人的不是。&l;/br&g;
现在夫人那边出了这样的大事,要是被钦差大人知晓自己的夫人被烧死在了山上,恐怕那看着一脸温润实则狠辣无情的男人不会善罢甘休,无论他是不是喜欢他那位与他一丘之貉的夫人,这件事都会是他清洗郡守府的好理由好借口。&l;/br&g;
说不定他就在等着这个机会呢,要不然怎么得知他那位夫人孤身一人前去偏远的佛寺,还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美人在怀,醉生梦死温柔乡呢。&l;/br&g;
到时候,以那位大人的手段和身份,这逐鹿郡都会被他翻过来。&l;/br&g;
姚大人比他的管家更加了解这位疏朗无论民间还是朝堂都有着谦谦君子口碑的王子殿下,那可真是“君子”啊,最擅长在背后捅刀子的阴险腹黑之辈,一旦抓住你的小辫子就像是吸血的血蛭,不吸干你最后一滴血就不罢休。&l;/br&g;
之前对那个蠢妇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不要给他惹麻烦,可这个女人已经全然不为他考虑了,为了他那个反贼干爹,真是什么抄家灭族的蠢事都干得出。&l;/br&g;
想着这些年越发疯狂和狰狞的那张脸,姚大人沉痛的闭上眼睛,心里的疼如钝刀割肉般,一下一下,延绵不绝,让他生生说不出半句话。&l;/br&g;
最后只得摆摆手,对着正等着他回话的管家满眼无奈的说了句:“派人,将所有人都派出去,去请郡县郡丞,都去”。&l;/br&g;
看着满脸沧桑疲惫的老爷,管家心里微微有些难受,明明是不到五十的男人,竟然如那垂暮的老者一样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壶,茶水溢出来,慌忙蹲下去捡又不小心撞倒了旁边的椅子。&l;/br&g;
明明不过几十年,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纵情肆意的爽朗少年,就变成了一个严肃古板,墨守成规,整日不见一丝笑容的官老爷。&l;/br&g;
管家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什么将人的性格变成了自己之前最讨厌的模样。&l;/br&g;
南宫奕轩一向浅眠,这会儿外面如此大的动静,还有慌张冲进来的紫影,他想不醒都不可能。&l;/br&g;
待听完紫影汇报的情况之后,南宫只是稍微一愣,随即脸上笼罩气一层骇人的阴霾,以极快的速度穿戴完毕,接着就带上自己的随身宝剑,风一样的消失在大门外。&l;/br&g;
这一路走得火光四射,周围的下人们纷纷闭上嘴巴,安静的退开在一边,不敢去惹这位移动火山。&l;/br&g;
从管家手里拉过马儿,一个飞身,身着黑衣的南宫稳稳的落在马儿身上,拉住缰绳,回头冷森森的看了一眼此时站了一堆人的郡守府大门,从中间找出正一脸惶恐看向他的姚大人,用从九幽地狱里传来的声音说道:“要是夫人有一点闪失,定要你郡守府陪葬”&l;/br&g;
说罢,一甩鞭子,马儿吃痛,撒开腿冲进了浓浓的夜色中。&l;/br&g;
身后紫影和青锋也分别慢主子一步,同样消失在夜色中。&l;/br&g;
郡守府众人登时面如死灰。&l;/b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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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习武多年,夜视能力已经炉火纯青,就是晚上不点灯,他也能行动自如,这骑着马儿飞奔治安夜色中,是半点问题都没有。&l;/br&g;
身后的紫影也差不多,虽然不如南宫那样自如,到底还是能跟得上他的行踪。&l;/br&g;
而最惨的就是青锋了,他武功么前面这两位好,该死的在匆忙中马儿也没牵一匹好的,这畜生一路上只顾着跟他撅腿摆尾,像只失心疯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不多时,就被甩了一大截。&l;/br&g;
青锋心里将这不着调的畜生骂了个半死,手上的鞭子也挥的啪啪响,也不知那马儿是皮糙还是怎么的,越抽它跑的越慢,最后竟然变成了一路小跑。&l;/br&g;
青锋看见这反其道而行之的家伙,气的恨不得将它一脚踹死了事。&l;/br&g;
而前面一路疾行的南宫和紫影两人已经来到了落马坡,这落马坡就是一个不高不低的土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马儿驴子和骡子只需要轻轻一跳就可以过去,当初取这个名字,还是因为一匹老马驮着主人经过的时候,着地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咯着了脚,不小心一头栽倒在地,死了。&l;/br&g;
那主人也被摔了个结结实实,看见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老马死了,也顾不得自己被摔疼,遂叫自己的家丁们将老马就地掩埋,为了纪念它,就在这里立了块牌子,上书:落马坡。&l;/br&g;
后来,打这里经过的人多了,也就慢慢叫上了。&l;/br&g;
夜色中,那块经历风雨侵蚀的牌子已经破烂不堪,只剩下半截还插在土里。&l;/br&g;
咯噔,咯噔,咯噔……&l;/br&g;
马蹄声渐渐由远及近,近的都听得见马儿浓重的喘气声。这时,蹲在那半截木牌上的黑色物体缓缓朝身后做出了一个手势,接着眼中精光一闪,缓缓从木牌上舒展四肢,只听得咔咔几声脆响,那一团黑色的物体渐渐成了一个孩童的形状。&l;/br&g;
那黑衣人从木牌上下来,站在地上,刚好弥补那缺失的一半木牌,若是把他的脑袋削掉,乍一看就是一块黑漆漆的木牌。&l;/b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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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隐隐看见那块只剩下一个坡和半截马字的木牌,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好像那里还站着一个人来着,正待细看&l;/br&g;
突然,一道劲风迎面袭来,南宫下意识身子一侧,一柄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铁头箭就与他擦肩而过&l;/b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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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眉头紧皱,反应极快,反手就将那急速向后冲的利箭一脚踢的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迅速向地上扎去&l;/br&g;
身后的紫影也瞬间抽出了自己的贴身宝剑,做出了防范的姿势。&l;/br&g;
现在敌在暗我在明,他们已经处于劣势,自然不能掉以轻心。&l;/br&g;
那第一支利箭仿佛是个讯号,还没等他们调整好状态,接二连三的箭簇就从四面八方而来,敌人似乎是定要将他们弄死在这里,那箭头都闪着幽幽的绿光,一看就是啐了剧毒的。&l;/b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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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正是在那坡上,向来敌人是早就在此埋伏,只等他们来到既定的战场,便一拥而上,将他们来个瓮中捉鳖,不过看样子他们是不想捉活的,要不那箭怎么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支支往他们要害处而来。&l;/br&g;
“公子,你先走,我来掩护”紫影挥手将自己周围的箭斩断,对着身后在做同样动作的南宫低声道。&l;/br&g;
“怎么走,周围都是他们的人”。&l;/br&g;